“太醫倒是給我開了藥,我也按時吃了,可什麼用都沒有!”
“這宮里的大夫就該是醫最好的了吧?我若真的只是如他們所說那般因思慮過度脾胃失調才吃不下飯,又怎麼會這麼久都治不好?”
“我看本就是他們不想治,因為阿兄本就想讓我死!他們自然不敢讓我活!”
他說完見謝氏久久不語,又搖了搖的手臂。
“娘,我是您一手帶大的,我的子骨您還不知道嗎?若非他給我下了藥,怎麼可能變現在這樣?”
謝氏回神,作僵地點了點頭。
確實,謝晉雖然從小跟流落在外,生活貧困拮據,吃的都是茶淡飯,穿的都是布麻,但一直心照顧他,盡自己所能把最好的那些都給了他,寧愿自己著肚子,也從未讓他吃不飽過。
大冬天里自己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夾襖寒,謝晉上卻是里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裳料子雖然不好,但也不至于凍。
這麼多年下來,謝晉幾乎都沒怎麼生過病,雖過的是窮苦日子,但卻兩手不沾春水,說句四不勤五谷不分也不為過。
他長到這麼大,除了剛被齊澤抓進宮來的時候因為到待病過一段時間,就再沒有像現在這般病弱過了。
后來齊澤為了讓他更好的冒充齊淵,聽了季云婉的勸告沒再待他,他的子便慢慢恢復,甚至因為宮里致的飲食和的服侍還養壯了一些。
也正是因為如此,剛才謝氏過來看到他這般模樣的時候才會嚇了一跳。
“你阿兄怎麼可以這樣呢?”
謝氏已然信了謝晉的話,喃喃道。
“你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啊,他怎麼能因為猜忌就對你做這種事……”
謝晉眉頭蹙,道:“我怕他不僅要對我做這種事,還會對你做這種呢!”
謝氏抬頭:“什麼?”
謝晉道:“娘,阿兄現在之所以沒急著對你手,就是因為你是他的親生母親,之前又已經過了明路被接進了宮。”
“他初登皇位,正需要裝出一副慈孝的樣子籠絡人心,這才會拿太后的位置來安你。”
“可是等他坐穩了皇位之后就不一樣了,到時他就會跟你清算舊賬,讓你生不如死!就和現在的我一樣!”
謝氏一哆嗦,打了個冷戰,牙關。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謝晉看了看,又看了看門外,將聲音得更低,與低語一陣之后從袖里拿出一個紙包塞給了。
謝氏手一抖,下意識要把手回來。
“這……這怎麼行?他是你阿兄啊!是……是我的兒子!”
怎麼可以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呢?
“娘!”
謝晉地抓著沒讓往回。
“他若不死,死的就是我們了!”
就像當初齊澤著他們冒充齊淵,若不答應就立刻去死。
在自己和齊淵之間二選一,他們選擇了自己。
謝氏事后雖有愧疚,但也知道倘若再來一次,還是會這樣選的。
若是只有自己,或許會選擇讓阿淵活下來。
可還有晉兒啊!那個一手帶大,真正長在邊的孩子。
一個從生下來就分離的,和一個親眼看著長大的,必然會選擇后者。
謝晉見半晌沒,又道:“娘,阿兄死了你還有我,我若當了皇帝,自會孝順你一輩子,真正將你供為太后的,但阿兄就不一定了!”
謝氏仍舊沒,但也沒再拒絕,只是看著那個紙包發呆。
謝晉將那紙包塞到手里,又將的手指按回了掌心,讓將紙包握在了手中。
“娘,別再猶豫了,雙生子不詳,我和阿兄從投胎到你腹中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只能活一個。”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謝氏指尖發,只覺得掌心的紙包重逾千斤,隨時都要掉落的樣子,但因為手被謝晉握著,那紙包便也一直穩穩地放在掌心。
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點頭:“我想想……我回去想想。”
謝晉松了口氣,并沒有再迫。
“好,那你回去想想。不過娘,時間不要太久了。”
“阿兄現在是為了你才沒直接殺了我,而是給我下藥做出日久不愈的樣子。”
“我被關在這里,飯食都是他們送來的,即便明知有問題也不能一點都不吃,時日長了我怕自己就撐不下去了。”
謝氏這才想起自己帶了飯菜來,忙將那食盒打開。
“晉兒,你先吃這些,這都是我親手做的,一點都沒讓別人過,絕對沒毒!”
謝晉點頭,笑了笑:“還是娘心疼我。”
說完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謝氏在旁看著他吃飯,繃的角終于出一笑意。
“以后我每日都來給你送飯,這樣你阿兄就不能給你下毒了。”
謝晉搖頭:“您隔三差五來一趟就行,別來的太勤了,不然被阿兄發現了反而麻煩。”
謝氏想想也是,面又憂愁起來,擔心謝晉日久天長的吃這樣的飯菜,將來就算停下來不吃了,對子造的影響也挽回不了了。
這麼想著,一只手就隔著袖了那個已經收好的紙包,漸漸出神,直到謝晉吃完飯喚一聲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