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範也不是老古董,甚至很開明。
知道謝珩告假是為了去幫傅青魚搬家也不生氣,“崇安,你確實也到了該親的年齡了。我看青魚自立自強聰慧機敏,最難得的是我在青魚上能看到赤子之心。”
薑範自己曆經兩帝,在場沉浮幾十載,早已經沒了當初初場時的蓬朝氣和雄心壯誌,不過心裏還是欣賞有朝正氣的年輕人。
敢做敢承擔還聰明不衝,作為上,薑範看著這樣的傅青魚不由的便多兩分提攜之心。
更何況傅青魚還是子,在這場之中原也比男子前行的更難一些。
薑範想著歎息般歎了口氣,“我如今是老了,沒了你們年輕人的朝氣,就希看到你們都好好的。”
“大人神矍鑠……”
“好啦好啦。”薑範笑著擺擺手打斷謝珩的話,“你就不必同我說這些虛頭腦的話了。準你告假,快去吧,別青魚等久了。”
“多謝大人。”謝珩疊手一禮,“方才的話皆是肺腑之言,若非想著大人勞幾十載也該是時候清福了,我本心裏是希大人不要那麽早告老還鄉的。有大人在,我心中安。”
“你可饒了我吧,我可不想以後出去釣個魚都老的自己走不了。”薑範擺手,“快去吧。”
“大人若是走不我便駕車帶大人去,還可陪大人一起釣魚。”謝珩一笑,又疊手一禮,“我先去了。”
薑範看著謝珩出去的背影,無聲的搖頭歎息一笑。
旁邊的老奴笑著捧上茶,“謝大人對大人還是十分尊敬的。”
“是啊,崇安是個好的。”薑範接過茶杯端著也沒喝,“我一向不喜歡心機太過深沉之人,你知道為何崇安心機謀略一樣不缺,我卻很喜歡他的原因嗎?”
“老奴不知。”
“隻因為一件事。”薑範回憶起來,“那年我去謝家找謝太傅,當時崇安恰巧在場。他安靜規矩,不過三四歲的年紀,卻十分懂事。”
“謝太傅有意考校他,便就我們當時說的事問他該如何辦。我記得我們當時說的是一個村子發生時疫之事,謝太傅本是想問崇安該如何治理時疫,但崇安當時想了許久隻問了一句。”
“他問:他們都生病了,有人為他們治病嗎?他們有吃的東西嗎?”
“稚子之言最為真誠可貴。”
回憶起往事,薑範心中頗有些慨。
那時便心中有大之人,薑範不信長大之後能變到哪裏去。
所以他們有所瞞,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薑範笑笑,不再說此事,轉頭放下茶杯問道:“鳥兒今天喂了嗎?提著它晃一圈吧。”
傅青魚在大門口的馬車上等著,沒一會兒謝珩就出來了。
馬車簾子開,謝珩躬進馬車,也沒去坐主位,了傅青魚的肩膀示意往旁邊移一點,便挨著坐下了。
“你這般告假,薑大人也沒問緣由?”傅青魚往旁邊移了一些,讓謝珩能坐的更寬敞一點。
“問了。”謝珩一笑,“我說替人搬家,薑大人便猜到了是替你搬家。”
“薑大人看著每日閑著什麽事都不管,實則心中明鏡一般,什麽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傅青魚歎,“所以說,薑到底還是老的辣。”
“今日搬完家時辰應當還早,我們不如一起去看看老師?”
他們馬上就要北上,什麽時候回中都還未可知。
傅青魚先前答應了在洪正一案結束後便同謝珩一起去探他的老師,今天確實算是最好的機會。
“行。我們搬完家買些菜過去,老師牙口可還行?”傅青魚點頭應下此事。
“尚可。隻要不是太過綿勁堅難咬之,老師都能吃。而且老師喜重口。”
“那我今日便做包燒吧。”有了方向,傅青魚便在心裏琢磨著要做哪些包燒。
腦花,鯽魚,豆腐,這些都是容易嚼比較適合老年人吃的食。
豬蹄倒也可以,不過有老年人便需得提前將豬蹄燉的耙糯一些。
還可以買些牛,剁泥拌上調料,老人家也可以吃的。
另外再準備兩三個素菜,便是再多兩個人也夠吃了。
“晨夕,我們先去菜集買菜。”
搬家時間不及,但有些菜去晚了卻不一定能買到。
三人去逛菜集,買了一堆的菜搬上馬車。
謝珩的馬車以前何曾裝過這些東西,現在不僅裝,還得手幫忙。
買好菜他們才回小飯館,傅青魚將買來的蹄花還有和魚都先給鄭嬸,蹄花和清洗之後先燉上,魚殺了先醃製上。
把這些菜理了,傅青魚和謝珩這才上樓搬東西。
小丫和阿囡他們也一並幫忙。
傅青魚的東西不多,秦瑾鷂更是隻有一個包袱,所有的東西一並搬上馬車也沒費多時間。
“阿囡,你跟你阿娘帶著你阿弟一起上馬車。”傅青魚將最後一個箱子跟晨夕一起抬到馬車後方綁上後回頭跟站在一旁的阿囡道。
阿囡一怔,“阿魚姐姐,我們也一起走嗎?”
“嗯。”傅青魚點頭,“阿娘子不好,我本就要尋人伺候阿娘的飲食起居,正好你跟你阿娘也要找活幹,也算兩全其。不過你們若是不願意的話,那我再重新找人。”
“願意願意!”阿囡激的點頭,“阿魚姐姐,我們願意!”
傅青魚一笑,“那便上車吧。”
阿囡他們的行李更,如今隻剩下一個小小的包袱,提著便上了馬車。
秦瑾鷂依舊戴著帷帽,見阿囡母子三人進馬車,輕聲道:“你們的事阿魚都同我說了。你們不必拘謹,坐吧。”
阿囡的娘抱著懷裏的小孩怯懦的點點頭,反倒是阿囡強撐著膽子行著四不像的禮,“夫人,我阿囡,這是我阿娘和阿弟,我們會好好伺候夫人的。”
秦瑾鷂瞧著瘦瘦小小的阿囡,心想這娃估著也就跟圓圓差不多大,聲音不由的又放了兩分,“阿囡,你今年多大了?”
“八歲。”
竟跟圓圓一般大,卻已經這般懂事了。
經過家中變故,圓圓如今隻怕也是這樣了。
秦瑾鷂想著有些心疼,“馬車要走了,坐吧。”
“是。”阿囡這才拉著娘坐下。
傅青魚跟鄭嬸說了一聲一會兒回來拿菜,這才上了謝珩馬車。
新租的院子距離小飯館有些距離,謝珩估著是提前往家裏送了消息,等他們的馬車到小院子外的街道時,謝夫人的馬車都已經停在小院子門口等好一會兒了。
謝夫人還將安排到小院子這邊伺候秦瑾鷂的人也一並帶了過來,加之翠微和荷香今日都在,在小院子安置下來就更快了。
等一切安置好,傅青魚親自下廚簡單的炒了幾個菜,大家一起吃了個午飯算是慶祝喬遷之喜。
秦瑾鷂的子大病之後就恢複不過來了,今日這般搬個家已經顯出了疲態。
謝夫人讓翠微又多囑咐了安排過來的丫鬟和小廝兩句,便起告辭。
秦瑾鷂撐著神送謝夫人到小院的門口。
謝夫人回拉著秦瑾鷂的手道:“阿鷂,你別出門了,就送到這兒吧。明日我再過來同你說話。”
秦瑾鷂微笑,“勞堂姐掛心了。”
傅青魚上前,“阿娘,你回去休息吧,我送夫人。”
秦瑾鷂點點頭,阿囡很懂事,立刻上前扶了秦瑾鷂的手扶著回去。
傅青魚送謝夫人出門,謝珩不做聲的跟在一旁。
到了馬車邊,謝夫人道:“阿魚,三郎祖母今日正好要配藥丸,我回去跟他們說說,順便給阿鷂也配一些,你看可以嗎?”
謝夫人不是那種我自以為這麽做是對你好,便直接就做的人。
會顧及他人的,不會唐突的幫忙。
“夫人,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傅青魚確實想為阿娘調理子,但也不想總給夫人添麻煩。
秦瑾鷂本習武,以前子一向很好。但如今這般經曆生死大病一場,盡管平常強撐著打起神不讓傅青魚擔心,但實際上時常覺得神頭不足。
不過傅青魚哪裏會看不出來,心裏早已經在考慮著慢慢為秦瑾鷂調理子。
謝夫人現在提出來,剛好解決了傅青魚的困擾。
“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不麻煩的。”謝夫人笑笑,“那便這般說定了,明日我再帶一些做夏裳的布料過來讓阿鷂選,也好打發一些時間。”
傅青魚心中激,“夫人謝謝你。”
“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麽。”謝夫人拉過傅青魚的手拍了拍,“你們一會兒還有別的事吧?忙你們的去吧,我先走了。”
謝夫人上馬車,翠微和荷香微微福一禮跟著上了馬車。
傅青魚和謝珩站在街邊,等馬車緩緩走遠了才重新回小院。
秦瑾鷂已經去房間休息了,傅青魚招手喚來阿囡。
阿囡小跑著上前,“阿魚姐姐,有什麽吩咐?”
傅青魚一笑,“秋教你這般回話的?”
阿囡點頭,“秋姐姐說夫人和阿魚姐姐是主子,若是夫人和阿魚姐姐喚我,我要詢問有什麽吩咐,不能直接說有什麽事,那樣是沒有規矩的。”
“嗯,你好好同秋學,不過你與我說話倒不必如此。”傅青魚並不覺得秋教阿囡這些規矩有什麽不妥,阿囡早晚有一天是要自己出去謀生路的,在這個時代,阿囡早一點學會該學的規矩以後就吃一點虧。
“我與大人有事出去,晚間不回來吃飯。阿娘醒來若是問起,你便替我同阿娘說一聲。”
“沒問題。阿!不對!”阿囡下意識的回了話又反應過來不對,捂了一下又慌忙放下手,左比一下右比一下,始終沒想起來秋教的該如何行禮應下主子的吩咐。
秋笑著上前,微微屈膝福一禮,輕聲應下,“是,奴婢記下了。”
阿囡趕忙跟著秋學,“奴婢記下了。”
傅青魚一笑,手按著阿囡的發頂了一下,“院子裏還有一些需要收拾的地方,便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阿囡抬頭衝傅青魚笑,笑容質樸又燦爛,而且多了許多安心。
“去吧。”傅青魚頷首,阿囡應了一聲忙去了。
“秋姑娘。”傅青魚住秋,了兩塊碎銀給。
秋一愣,“姑娘,使不得的。夫人若是知道,怕是要將我趕走了。”
傅青魚知道秋這是誤會了,解釋道:“阿囡和娘是逃難來的中都,他們的行李幾乎已經沒有了,一會兒院子收拾好之後勞你帶著阿囡去一趟鋪子,替他們買兩能穿的裳。”
“原來是這樣,姑娘方才真真嚇奴婢一跳呢。”秋原本是芷蘭院的二等丫頭,跟荷香是表姐妹,所以言行舉止不像一般的小丫鬟那般拘謹卑微,會多一些討巧和自在,不過也都謹守著規矩,“姑娘放心,一會兒奴婢便帶阿囡去。”
有秋來了,怎麽伺候人,小院之中每日該做什麽事,秋都會教給阿囡和阿囡的娘,如此一來傅青魚基本便不用心了。
“幸虧有夫人安排了秋姑娘過來幫忙,省了我好多事。”傅青魚由衷的歎,拿出沒用的五十兩銀票,“阿囡他們暫時安頓在這裏,這五十兩銀票也就用不上了。”
謝珩沒接銀票,牽過傅青魚的手往外走,“你們剛搬過來,小院子之中難免還有需要置辦的什,這些銀子你暫且放在上,或是北上之前給堂姨。萬一有個急需,堂姨也好看著安排。”
傅青魚一想似乎也是這麽個道理,便將銀票重新收了起來,“伯父可有傳消息回來,他與阿蘊什麽時候回中都?”
“尚早。”
兩人上了馬車,先回了小飯館將已經燉的差不多的豬蹄和裝進食盒帶上,又將醃製好的魚一並帶著。
鄭嬸仔細,連傅青魚放在一旁的菜都清洗好了一並放在籃子裏瀝幹了水。
傅青魚和謝珩將食材全部裝上,帶上這些食材前往柳修竹的住。
柳修竹的住是一清幽的竹園,此地本是謝家的一宅子,謝和同在謝珩拜柳修竹為師後就悄無聲的將此宅子過到了柳修竹的名下。
晨夕上前著銅環輕輕叩了三下,門很快就傳來了悅耳的聲,“來了!誰呀?”
門打開,一個十六七歲,模樣俏的姑娘從門走出來,看到謝珩眼睛便亮了兩分,“珩哥哥,你怎麽突然來啦?”
。您提供大神酸Q的一品仵作豔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