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運正疑著,就見知府衙門的衙役們驅趕著十幾個災民從裏麵出來。
霍承運立刻側避到牆壁之後,看著衙役們將災民趕出一段距離後才的跟上去。
衙役們趕著災民出城,到了一荒郊野外後才停下腳步。
“你們也不要怪我們,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其中一個衙役道:“下輩子投胎投好一點吧。手!”
幾名衙役紛紛出的腰間的佩刀,霍承運見狀掠而出,長劍挑開揮砍而下的大刀,厲聲怒喝,“住手!”
晨暉本來已經準備手了,見霍承運衝出來,掌心中著的暗略微收了收,轉頭對旁邊的災民道:“我們人多,他們才六個人,而且現在還有人幫我們了,我們一起上,就不用死了。”
災民們膽小,有些不敢。
晨暉道:“你們願意等死,我可不想死。”話音未落已經先衝了出去。
“喂,你小心!”霍承運見有災民衝向提刀的衙役立刻張的提醒。
其他災民一看,心想這麽等著隻有一個死字,還不如搏一搏。
眾人想明白了,隨便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衝了上去。
衙役們本沒想到這些災民竟然敢反抗,愣了一下才想著提刀反抗,但見鬼的是他們的刀剛提起來手腕就回莫名其妙的被東西打中,手腕吃痛失去力道手中的佩刀自然落,麵前的災民就拿著石頭將他撲倒在地上,朝著他的上一通砸。
被霍承運一劍挑開佩刀的衙役見狀轉頭就想跑,霍承運飛起一腳踹上他的後心直接將人踹趴到地上用長劍住他的脖子,“不許!”
趴在地上的衙役不敢了,“小公子饒命,小的們也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好了好了,大家可以收手了。”晨暉見幾個衙役都被打的滿臉,出氣多進氣便上前勸住好幾個閉著眼睛砸的災民。
眾人這才收手,幾個衙役都已經滿臉的昏死了過去。
霍承運看了晨暉一眼,認出了人,俯一記手刀將劍鋒下的衙役敲暈。
晨暉起,“大家先暫時休息一下。”
霍承運拿出懷中買了準備帶回去的餅分給這十幾個災民,道:“馬家村有施粥的粥棚,你們可去那裏。”
災民們一聽眼睛都亮了,接過餅便走。
等災民們都走了,霍承運才轉頭對晨暉頷首,“晨暉侍衛。”
“見過霍小公子。”晨暉行了一禮,才道:“霍小公子不是與雲六公子還有胡家三郎在馬家村施粥嗎?怎麽今日城來了?”
“我們籌的糧食已經沒有了,所以想來看看謝三哥這邊有沒有什麽進展。”霍承運疑道:“你怎麽混在一群災民裏麵?發生什麽事了?”
“你問這個啊,這都是我們大人的安排。”晨暉一笑,“走吧。我帶霍小公子去拿糧食。”
霍承運眼中閃過喜,“你們手上有糧?”
“謝家在朝州也有一兩店鋪,他們在發現有旱災苗頭之後就屯了一些糧食,應當可以應急兩天。”
霍承運也知道謝家乃是皇商,生意做的比胡家還大,產業更是遍布整個大離,因此在朝州有一兩家店鋪並不奇怪。
謝珩還未進朝州之前便已經跟打理朝州店鋪的管事傳遞了書信,晨暉帶著霍承運到了店鋪,管事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隻取了鑰匙帶著晨暉和霍承運前往裝糧食的倉庫。
“我們一共提前收購了五十石糧食,都在這裏。”管事退開到一旁。
晨暉和霍承運走進倉庫,裏麵幾個大的竹編簍子裏裝了滿滿當當的糧食。
五十石糧食,對於如今的況而言算不得多,但應急還是足夠了。
尤其是在他們已經完全想不到辦法籌糧的時候,這五十石糧食就了雪中的炭,來的太及時了。
霍承運看著這些糧食略微鬆了口氣,不過轉而又有些發愁,“如今進出城都卡的很嚴,這麽多糧食如何運出城呢?”
“小公子不必擔心,此事給我來辦就行,小公子隻需說一聲這些糧食運去哪裏便可。”管事說話。
“運去馬家村。”霍承運立刻道:“你們有法子出城??”
管事的笑笑,“做生意之人,自然有自己的門道。那我這邊去安排。”
“有勞有勞。”霍承運連連謝。
“應該的。”管事微微頷首退下安排去了。
糧食的問題暫時解決了,霍承運這才轉頭問晨暉,“知府衙門裏是不是出事了?謝三哥還好嗎?”
“霍小公子不必擔心,你們隻需要做好你們手上的事便可,其餘的事我們大人自有安排。”
霍承運也不傻,見晨暉不願多說也就不再多問,“朗月還在等我的消息,那我先告辭了。”
“霍小公子請慢。”晨暉住轉頭便要走的霍承運,“不知你們可有傅姑娘的消息?”
“二姐姐?”霍承運沒想到晨暉住自己是問二姐姐,略微怔了一下才道:“二姐姐不是往更北邊籌糧去了嗎?你們不知道?”
“傅姑娘去更北邊了?”晨暉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隨即又掩了神,“傅姑娘並未跟我們說。我們大人也就是擔心傅姑娘的安全,既然傅姑娘沒事那便好。”
霍承運疑的看了晨暉一眼,不過也沒再多說什麽,微微點了點頭轉走了。
夜之中,晨暉避過獄卒進牢房,晨風聽到響,指尖彈出一顆小豆子打中葉景名的睡。
葉景名本就靠在牢房牆壁上打瞌睡,被點了睡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晨暉悄無聲息的上前,“大人。”
謝珩緩緩睜開眼睛,眸清明冷銳顯然並沒有睡,“如何?”
“災民們都沒事,不過屬下倒是意外的遇見了霍小公子。”晨暉回話。
“霍承運?”謝珩起,“他們籌的糧已經用完了?”
“是。”晨暉點頭,“屬下按照大人之前的吩咐,知道他們的糧用完了便帶了霍小公子去店鋪,此時我們準備的糧食應該也差不多快出城了。管事的也一並跟著過去了。”
謝珩他早就想到雲飛凡等人沒吃過苦,即便是糧食缺的況下救濟災民施粥必然也是將粥熬的又濃又稠,如此施粥法加之災民越來越多,他們籌的那十石糧食本不夠吃幾天的。
因此謝珩早做了安排,等他們那邊的糧食用完之後便運糧過去給他們續上,順便再安排人指導他們該如何施粥。
這些都在計算之中的事謝珩並不怎麽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們可有阿魚的消息?”
“大人,卑職正要說此事。霍小公子說姑娘往更北去了。”
“往更北去,那便是鄰永朝兩州的懷州江州和瑞州,此三州之中又唯有瑞州東南鄰朝州,西南鄰永州,阿魚既往更北走,去瑞州的可能便最大。”謝珩沉思,“我原以為阿魚會先去永州。”
“不對。朝州災如此,阿魚了解況後必然會趕往永州查案況。所以阿魚定然是先去了永州,發現永州的災更為嚴重,知道維城永溪城求助無用,這才轉而去瑞州。”
晨風話,“維城永溪城等城求助無,難道瑞州等地就願意向災民出援手嗎?”
晨暉點頭同意晨風的話,眉頭深深的皺起,“如今朝廷在地方州府幾乎已經沒有震懾力了,各州府的員要麽聽從世家的差遣,要麽就對朝廷奉違各自為政。就如這蔣千而言,分明已經沒將朝廷放在眼裏了。”
“若非大人不僅是欽差,後還有謝家,隻怕這會兒未必能這般好好的被關在牢獄之中。”
“地方州府員對朝廷的態度確實出乎意料,隻怕連皇上自己都不知道。”晨風道:“大人,姑娘這般去瑞州,邊又無人可用,怕是會有危險。”
“阿魚到了蒙北倒是不怕沒人可用,小白未再給我傳信,想來是阿魚用作其他之用了。”謝珩心中雖然擔心傅青魚的安危,但還算冷靜,心中也相信傅青魚的能力,“瑞州的東北方向便鄰寧州,想來阿魚在前往瑞州之前便已經安排了人去那邊接應。”
“如今我擔心的倒是藏在這場災之後的那隻手。他教唆永朝兩州的知府瞞下災,並放任災民自生自滅,背後必然有更深的圖謀。”
晨風猜測:“煽災民暴?”
“這都多久了,那些災民都死多了,要是敢發暴早該發了,哪裏還會等到現在。”晨暉不認同晨風的猜測。
“絕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絕的人看到過能拉他們出絕境的希,而這希最後又被人突然扼斷。如此一來,人的緒便會陷一種可怕的發,若再有人惡意煽,這樣的發就會變瘋狂的反抗。”
謝珩分析著,心中忽然一,“父親走到哪裏了?”
“最遲十天後便可抵達永州。”晨風回話。
“他們等不到那麽久,我朝州之後也未有什麽作,所以他們的目標也不會是我。”謝珩皺眉,“晨暉,你立刻出發前往馬家村,他們可能會對霍承運和胡三郎手,務必保住他們命。”
如今這個時候,施粥的人對於災民們而言便是希。
“是!”晨暉領命出去。
謝珩左想右想,心裏始終有些不安,“晨風,取紙筆。”
晨風拿出準備的紙筆,“大人還是擔心姑娘安危?”
“蔣千太自信了。若他僅僅隻是掌握著州的守城兵不該如此自信。他必然還有其他的倚仗。”
謝珩盡量以最簡短的語言寫了一封信,疊起來回給晨風,“立刻送去大帥手中。”
蔣千此時肯定不會放那麽多的糧食州,因此邊界肯定設有障礙。
阿魚帶著糧必然是日夜兼程的從瑞州趕回州,到時人疲馬乏,再遇上蔣千早已安排好的人馬就要吃大虧了。
傅青魚帶著瓦魯達等人押著十幾車的糧食連夜趕路,終於抵達了朝州邊界。
“站住!”從瑞州朝州必經的路上,挎著佩刀的衙役上前擋住了傅青魚等人的去路。
瓦魯達要上前,傅青魚手擋住瓦魯達翻下馬走上前,掃了一眼後方設立的路障以及營帳,傅青魚陪了個笑臉,“爺,我們是從瑞州往朝州做買賣的商人,不知這是怎麽回事啊?”
“你們做什麽買賣呢?”衙役晃著腳步就朝著拉貨的板車走去。
“就是一些雜貨,什麽都進一些也什麽都賣一些。”傅青魚上前往衙役的手中塞了一塊銀子,“爺,我們就是小本買賣,也不知道從瑞州往朝州這邊走不讓走了,不然也不會跑這一趟。你看我們都走到了這裏了,這若是再回去,一來二去的各種花費,那我們可就賠大發了,還爺通融一二。”
“隻要是正常的買賣當然讓你們過。”衙役掂量了一下手中銀塊的重量還算滿意,態度也稍微緩和了一些。
“正常,肯定正常。”傅青魚一看有戲又塞了一塊銀子過去,“我們都是正經的買賣,可不敢做那些殺人越貨的生意。”
衙役瞥了傅青魚一眼,將兩塊銀子都收進了腰袋之中,“好說。我檢查一下,沒事就放你們過去。”
“爺請。”
傅青魚跟在衙役邊,衙役出腰間佩刀“鏘”一聲紮第一輛板車上的麻袋中,出來時帶出一片飄飛的鴨。
“這是什麽?”衙役在前揮揮手趕走飄來飄去的鴨。
“這是我們收來的鴨。”傅青魚解釋,“爺,後麵這車也是鴨,再後麵是幾車送去各大酒樓的調味料,還有幾車麻布,其他就沒有了。”
“爺,大熱天的,你一個人過來查崗真是辛苦,哪像他們那般坐在涼棚之中喝茶舒服啊。”傅青魚語氣一轉,小小的挑撥了一番。
衙役往涼棚那邊看了一眼,再看看已經開始有些曬人的太,心裏也有點不平衡了,“行了行了,過去吧。”
“爺辛苦了。”傅青魚道謝,翻上馬,揮手道:“走吧。”
瓦魯達上前小聲道:“姑娘,方才那一刀破了下麵的米袋子,米在往外。怎麽辦?”
傅青魚神不變,“現在去堵口必然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先過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