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緩緩的關上。
連帶著自己的意識也一並被關上了似的。
左寒覺得在那一瞬間,好像自己腦子裏,什麽都不剩了。
黑暗,隻有黑暗。
無休止的黑暗。
什麽聲音好像也都聽不到了,什麽東西好像也都看不到了。
隻不過求生的本能,讓自己努力保持著呼吸。
外界的聲音,好像都了一些拖長的模糊音節。
好像就連辨識其中意思,都很難。
什麽都聽不到,仿佛也知不到了。
隻有黑暗,宛如被按到了最深的海底似的。
就連努力保持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有些艱難起來。
我會死在這裏嗎?
意識裏,好像隻剩下這個很單純的想法。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好像倒也沒有多害怕這個結果。
可是此刻,卻仿佛有個什麽念頭,在意識裏抵著這個結果。
是什麽呢?是什麽念頭呢?
怎麽一下子,好像反應不過來……
不止聽覺裏的聲音變慢了,就連思維好像也變慢了。
究竟是什麽呢?
“左寒!”一道聲音穿了無盡的黑暗,落到了他的世界裏。
“左寒,是我啊,梨梨啊。”
這個聲音愈發清晰,穿了黑暗,清晰得就連聲音裏的焦急擔憂,心疼難過,都能聽得清楚明白。
還有那些約的哭腔,也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
然後好像有什麽,就變得清晰起來了。
是梨梨啊。
是梨梨啊。
他冰冷僵的手指,微微了,然後輕輕抬了起來,落在了的臉上。
想要給去淚水。
卻被迅速抬手握住了,手指的溫度,仿佛是黑暗中最溫暖的芒。
“左寒!”程梨因為他的作而驚喜,“你還好嗎?是我啊。”
左寒的艱難了,才發出了幹啞的兩個音節來,“梨梨……”
“是我,是我。”程梨握著他的手。
左寒的聲音很是沙啞,他眼睛發紅,盯著,“你……瘋了?這裏這麽危險,你進來做什麽……”
程梨聽到他能好好說話,總算鬆了一口氣,“我擔心你啊。”
左寒的狀態依舊不怎麽好,他覺得口一陣陣發冷,心跳好像快要失速了。
但是他卻很努力地將這種狀態忍住了。
程梨低聲說道,“朱醫生也來了,但我覺得,還是我進來比較好。”
程梨一邊說,一邊著他的臉,“你傷了嗎?有沒有哪裏傷了?”
程梨捧著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眼神,“有哪裏疼嗎?他們說轎廂下墜了幾層,但不確定你有沒有傷,你哪裏……”
程梨的話還沒有說完。
左寒看著眼前這張臉,不知道是因為擔憂還是害怕,小臉有些發白,目裏全是擔憂。
他定定看著,定定著看,然後輕輕地俯首上去。
在上,近乎虔誠地吻了下去。
好像比一切安都要有效。
好像隻要這個人還在自己懷裏,就無所畏懼。
程梨略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很清楚,電梯外頭一堆人呢!而且都關注著裏頭的況,隨時準備展開救援進度。
可是,察覺到了左寒的抖。
在那一瞬間,仿佛又能夠理解,在這樣的況下,這個吻對於左寒而言的意義。
一吻結束之後。
程梨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低聲說道,“好點兒了嗎?我們出去吧?好嗎?不要耽誤消防的工作。”
左寒低聲說道,“朱醫生來了?給你藥了嗎?”
“有。”程梨從口袋裏出了幾顆藥來。
左寒接過了送進裏,結上下了一下,吞了下去。
片刻後,他調整了一下呼吸,點了點頭,對外頭啞聲說道,“能把這個口子擴大點嗎?”
外頭馬上開始準備,將電梯門那個口子努力撐到最大。
兩人這才從電梯裏有驚無險地出來了。
因為電梯口子不算太大的緣故,左寒把西裝外套掉了從裏麵出來的。
出來之後,程梨看到左寒的襯,都已經被冷汗浸了。
有驚無險地出來之後。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然後左年就暴怒了,轉頭對沈胤說道,“那個狗屁商會,連個好點的酒店都去不起,拉倒吧,你去轉告他們,以後ZS不參與了!”
也是在此時,一個英氣利落的影從樓梯口出來了。
夜鶯雙手兜走到了左年旁邊,然後略略傾踮腳,附到左年耳邊,低聲說道,“剛才我上去看了一下,那個鋼索,覺不像是自然老化斷裂的。”
左年的臉更冷,但是沒有多說什麽。
程梨在一旁,隻約聽到了幾個音節,但很莫名的,就是能夠猜到夜鶯剛剛大概說了什麽。
夜鶯說完,就走到了程梨麵前,又彎下了腰來,要背程梨下去。
但是左寒拒絕了,“我自己來。”
左年有些擔心,“你行嗎?狀態還不好吧?”
“狀態就是再不好,我也背得自己的人。”左寒聲音有些啞。
程梨輕輕伏到他背上,能夠覺到他上那些冷汗浸的意。
但也能覺到他的溫,自己的心跳著他的脊背,這樣的覺,讓兩人都察覺到了一種無來由的安全。
也難怪心理學上有一種療法就是需要這種肢接。
到了一樓,車子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直接將他們接走了。
車子一路朝著雅築方向開了過去。
在半途上,大概是藥效起來了,左寒有些困倦,略略歪著頭,昏昏睡。
程梨看到他這個模樣,抬手就輕輕將左寒的頭,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來了。
左寒歪了歪子,靠在的肩頭,輕輕閉上了眼睛。
其實在這一瞬間,程梨忽然有了一種……同的覺。
好像在這一瞬間,就能夠對左寒當初對於安危的焦慮和偏執,有些同了。
手輕輕的,一下一下地著左寒的頭發。
左年坐在副駕座上,從後視鏡裏看著兩人的模樣。
其實程梨此刻就很想問一問左年,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是卻怕吵醒了左寒,於是隻能一語不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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