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牛鬼蛇神真不，但是因為的出現，接下來的況，好像都變得比預想中要好一些。

起碼也沒有什麽人來找程梨的麻煩，說話也不總往這邊引了。

吃飯的過程還算是風平浪靜。

雖然程梨的確是有些食不知味，不過一頓飯下來，倒也沒什麽冤枉氣。

大抵也是因為左家平日裏有些食不言的規矩，一頓飯下來其實沒有什麽人開口說話。

待到大家都吃飽了，保姆把茶送了上來之後，沉默的氛圍才漸漸被打破。

大概也是都察覺到，不管先前老太太是什麽緒，現在那個緒應該都已經過了勁兒了。

薛琪笑著對老太太說道，“媽，您心疼左寒，我們知道。但其他人也是您的子孫啊，您也得管管，別的不說，左寒這次回江城來，作的確是太大了……”

薛琪之前就因為被左寒威脅的事兒而一直耿耿於懷，更何況，兒子左霖還殘了一條！

雖說本來就是左霖咎由自取，按說也算是冤有頭債有主，報應來的。

但是每個熊孩子的爹媽，之所以能養出熊孩子，就是因為他們不管自己孩子做了什麽事兒，都會覺得不是自家孩子的錯。

都會希別人來反思反思，他家孩子為什麽要這麽對待別人。

肯定是因為別人的原因……

主打一個害者有罪論，擺得是明明白白的。

所以薛琪心裏怨氣其實大得很，不然也不會在老太太先前才發了那樣脾氣的況下，來主挑這個話頭了。

這話一說，眾人都看向薛琪，對於為什麽會來挑這個話頭，倒是覺得並不奇怪。

但薛琪不說這個倒也罷了，一說起這個……

文柳竹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

怒目圓瞪著薛琪，“你還有臉來和我說偏心的事兒？你還有臉和我說是小寒作太大的事兒？！”

薛琪從來沒有被婆婆這麽吼過，一直以來，這都是個非常溫和，不會刁難媳婦的婆婆。

在左家這樣的家門裏，大戶人家，算是很好相的婆婆了。

但越是這樣一直很溫和，很發火的人，一旦發怒，給人的威懾力有時候比經常發脾氣的人，來得要更大。

薛琪臉都變了，邊先前那些假笑也掛不住了，抖抖索索的，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文柳竹怒道，“要不是你們把孩子教了不的樣子，他能那麽大膽子的惦記別人的家命？！”

文柳竹盯著，“是，左霖殘了。你不好好反思他為什麽會把事搞這樣，反倒來覺得我不公平了？”

老太太發怒的時候，完全沒有了平日裏那種溫和藹的樣子。

程梨在那一瞬間，甚至都屏住了呼吸，因為那種威懾力……

場麵一下子都變得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就連老爺子……好像都是一副頭皮發的樣子。

文柳竹的目冷冷盯著薛琪，聲音也沒有什麽溫度，依舊是先前那樣嚴厲的。

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覺得，你們的醜事，左寒知道，左年知道，但我老了所以我不知道？”

薛琪聽了這話，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麽，猛地跌坐到椅子裏去，臉蒼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了一句，“我、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媽，您誤會了……我隻是、我隻是……我心疼左霖……”

“你心疼個屁左霖！”文柳竹怒斥道，“做父母的但凡真的心疼自己的孩子，都不會把他教那個鬼樣子！”

左寒看著此刻的憤怒，沒有做聲，臉上表似乎也看不出太多的變化。

隻不過，他不像程梨這麽震驚。因為程梨雖然是第一次看到的怒火，但他卻已經見過了。

他當初出事之後，後來得知了他的況，趕來將他帶回老家去休養的時候。

就曾經像這樣發過火。

哪怕已經時隔多年，當時的形，左寒依舊能夠清清楚楚地記得。

他到現在，就連當時說話時表的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也是這樣拍著桌子，瞪著邱瑾，聲音嚴厲地斥責道，“你也配當媽？！你也算得上是個母親嗎！這是你親兒子！親兒子！你要是覺得他是個汙點！那也是因為你髒！你髒所造的，他有什麽錯！你這樣對他？你也配當媽？！邱瑾我告訴你，當初你進這家門，我點了頭的，但你要這樣對自己的孩子，從哪來你就滾哪裏去！”

左寒其實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想合不合適，但是他真的覺得，在那一瞬間，擋在自己前的這個老人，形很是高大。

而且也真的覺得，在那一瞬間，好像自己一直以來，心裏的那些怨氣，終於得到了一些釋放。

薛琪此刻一句話都不敢有。

有這個前車之鑒在，其他人哪裏還敢再湊上來，個個都安靜如。

直到家宴結束。

這頓飯程梨其實沒有吃多，但還是因為這個氛圍，覺有點積食了。

飯後，老爺子似乎還想和老太太說些什麽，但文柳竹懶得理他，隻側目瞪了他一眼之後冷道，“我晚點再和你說！”

然後就朝著左寒和左年的方向走了過來。

程梨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因為竟是從的聲音裏聽出了幾分‘我晚點再收拾你’的意思來。

“。”左年了一聲。

文柳竹沒好氣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非到了出這麽大的事了，才讓我知道嗎？”

左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怕你擔心嘛。”

左年很清楚，老太太當初回老家去住，鮮來江城的原因，就是想要離這些紛擾遠遠的。

就是想過些清淨消停的日子。

所以如果不是事到了這個地步，到了左寒傷這種，他作為兄長無法容忍的程度。

左年可能都會繼續著消息不讓老太太知道。

哪怕他自己以前差點被人在車上做手腳給害死，哪怕程梨之前傷……這消息都被左年按得死死的，沒讓老太太知道。

左寒傷的事兒，他這當哥哥的心裏實在是難，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