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好事不出門, 壞事傳千里。就好像趁著這一帶著寒氣的北風, 驀然呼嘯而來, 帶來的影響輾轉了好幾天才過去。越不想去, 越要一一應付。
有的人是出於關心, 有的人是出於好奇。最悲催的是,還要打起十二分的神含笑應對, 對於崔國雲的態度大家明明是心知肚明,但是強裝雲淡風輕,他們也故作什麼不知。
接工作繁瑣,一天並不能理利索。上午等了兩個小時, 田發苗才空過來,簡兮把檔都整理好,並且上備註的便簽, 瞧了一眼, 笑說:“你真細心, 都要走了還整理這麼利索,我以為要找半天才對上頭緒, 由此可見你的工作態度一直都很不錯的嘛。”
簡兮頓了一下, 話聽著比較刺耳,如果是別人說還好,從裡就莫名覺得諷刺,就像在說, 你工作態度這麼好都被排走了?還整這個給誰看。
田發苗見簡兮不說話, 眼皮子眨了眨, 笑問:“怎麼不說話,簡兮?哦,對了,你突然辭職,找好工作了嗎?”
簡兮抬頭看了看,平淡道:“知道是你來接才整理這麼簡潔,如果是楊經理,我也就不費勁了,你剛上手還要加油才是啊。”
聞言不悅,抿住,簡兮又說:“工作自然沒什麼問題……說不定哪天因為同一個專案咱們還能上,到時候一起出去喝咖啡?”
田發苗抱看,平常話不多,都說脾氣好,沒想到這會兒倒是伶牙俐齒的,真應了那句話,兔子急了還咬人,看樣子簡兮心已經磨刀霍霍,想及此皮笑不笑道:“行啊,別說不做讓我等太久就行。不然別說咖啡,黃花菜也涼了。”
簡兮知道言語下的意思,抿笑了笑,低頭收拾東西。
走後不久,小助理探進來,敲了敲門,引起的注意,沖握了握拳頭,低聲說:“以後不管去哪都要加油啊,兮姐。”
歎了口氣,閉著眼鄭重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小助理往外指了指,“我要去忙了……就不送你了。”
簡兮不語,只是點頭。
端著東西獨自走出公司大樓,楊明麗的電話過來,接聽後兩人都沒先說話,楊明麗一陣歎息,抱歉道:“我這邊談合作呢,剛談完就聽說你已經走了。”
“嗯。”簡兮悶悶應了一個字,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不敢送大概也是不由己,人都要先為自己打算,趨利避害是本能,理解,如果沒有楊明麗當初點鴛鴦譜這事,跟李知前大概也走不到一起,要說起來,還應該吃頓飯正式表示一下心意。
楊明麗最後道:“雖然你不在公司我們以後不能共事兒,但還是朋友的嘛,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不過有李知前呢,想來我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不過逛街購什麼的可以著我,還跟以前一樣。”
簡兮失笑,搖頭道:“嗯,好。”
“你要是跟李知前了,別忘記給我塊喜糖吃。”找話說。
“……好。”簡兮說,“那我走了,改天聯繫。”
那邊遲疑片刻又安道:“不要太難過,你不像我,年紀明面上擺著無能為力,你小幾歲,大可以從頭打拼,離開這裡也只會有更好的起點。像你這樣的學歷,進李知前那樣的大公司也毫無問題。”
簡兮笑了笑,答應著掛上電話。離職的事這幾天在心頭不太開心,還真是像說的那樣,一旦辭職,短時間手頭就會變得拮據,尤其是還在還房貸,前段時間簡母生病,也沒有袖手旁觀,該拿錢的地方不聲就把錢拿了。
李知前剛不需要人照顧,就打算搬出來,晚上不上班一輕鬆,收拾了一下隨要用的東西。
下班後去弔唁了一位故去的人,就是前段時間提的那位,從住院到去世整個過程非常快,他收到消息有些不相信,但是也知道沒人會拿這個開玩笑,因著圈子小,老頭混跡多年,算是前輩,影響力又大,不去一趟不妥當。晚上跟崔國勝一道兒過去的,撒酒倒是沒撒酒,倆人回來的路上俱慨良多,十年一眨眼過去,那時候老頭朗健壯,按理說應該不止十年的活頭。
下了車,李知前進門瞧見這狀態,立馬就猜出意思,有些不悅,沒點破簡兮,反而問:“大掃除?”
“明天回去住。”忙碌著。
“這是為什麼?”
簡兮低頭猶豫了一下,輕聲歎息:“天天住在一起,準沒有好事發生。”
李知前聞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故作不明白,道:“不懂你什麼意思。”
簡兮打定主意要搬走,委婉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做小別勝新婚?我們這段時間都會比較忙,你若是想我……可以過去找我,或是、或是我過來。”
“什麼小別勝新婚?”他說,“我從沒這個,小別不小別不都一樣?你心思還真細膩。”
想到什麼,還沒說出口臉就先跟著紅了紅,實事求是道:“怎麼會沒有,每次小離別,你前戲都會比尋常耐心……”
他笑了下,“有這事?我沒什麼覺,就算有那也肯定是你心思轉變的原因。”
“不是,”抿了下,“我早就發現了。”
李知前依舊是笑,沒有阻攔,反倒是扔了自己兩件過去,說:“那既然這樣,幫我也收拾收拾。”
“為什麼?”回過神,直起腰。
“那我肯定隔三差五要去問你,”他坐下,眼裡帶著笑掃了一眼,想到什麼,戲謔道,“都說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是不是對我沒信心,所以覺現今稍微節制只有好沒有壞,也省得你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著我空流淚。”
“……”
他欣賞了一眼簡兮的表,隨即又笑:“不過這事你大可放心,我底子好。”
“……懶得搭理你。”簡兮轉去衛生間洗漱。
簡兮收拾好上床,他已然在外面的衛生間打理好自己,上有些涼,著淡淡的茉莉花味。
囑咐說:“還是儘量沾水得好,天氣又不熱,洗這麼勤做什麼,傷口剛癒合。”
“沒事,就沖了一下。”
輕歎一口氣,兩人著躺下,枕著他的肩膀,視線正好對準他的傷疤,新長出來的芽泛著,與周遭的不同,好像稍微一用力就會開裂,已經見了好幾眼,現在還覺得頭皮發麻。
鮮用手直接,還記得他手剛做完,醫生換藥的時候站在一旁觀看,手足無措,站立不安,消毒水刺激很低,但是棉簽到傷口時聽見他抑的悶哼,雖說沒有喊疼,頭一夜也是沒有睡。
一直出冷汗,十二點多打了一針止痛,說是可以撐到天亮,但是一點多又聽到他吸著氣翻。
上次母親手一直用鎮痛泵,不知道什麼緣故醫生沒有給他用,母親那次刀口也不小,一次也沒有幫忙換藥,實在是下不去手,全程都是父親負責,等到傷口差不多癒合,才幫著包紮了一次,此刻不由自主了一下,抬下問:“疼不疼?”
“沒覺。”
微微笑起,手又點了點,“還真是皮糙厚。”
他不知道在看什麼如此神,沒給反應,說起來這個就想起自己最近都沒回家,如果是平常倒是沒什麼,關鍵是母親不好,忍不住歎了口氣:“我週一上班,還有幾天休息著沒什麼事做,你現在也不需要照顧,所以我準備回去一趟,看看我媽如何了,前段時間他們出去旅遊,我一直不出時間回去,不孝的。”
“好,”他隨口搭話,突然補充一句,“我正好也合計了一下,明晚先去了我家吧。回頭我送你回家……你沒意見吧?”
“你傷口剛好,不適合長時間開車吧?”
“沒事,我心裡有數,這個不用擔心。”
簡兮猶豫片刻,“你能這麼乾脆我很……但是,會不會有點快?會不會太倉促?”
“哪快了?倉促什麼?”,李知前合上雜誌,回頭看,“早晚都要有這一天。你是不想跟我回家還是不想我跟你回家?說說看。”
簡兮遲疑片刻,看著他不安道:“我媽那邊……怕是不好對付,我怕太激……”
“最近很頻繁,措施也不太嚴,你要是點太背,不小心未婚先孕,我怕你媽只會更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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