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悅說的短暫,原想著是半年,又或者是一年。
但他們都沒想到,兩年過去了,還帶著兒子在京都。
這兩年裏,皇上的子眼可見地不好,每次裴悅進宮去,沒說兩句,就被皇上擋回來了。
而李長安想要回京都,皇上也沒同意。
隨著四皇子親,五皇子定親,這兩位皇子也慢慢長大。
裴悅帶著孩子,多半住在裴家,日子久了,人們都把目向四皇子和五皇子。
皇上不讓李長安回京都,朝臣們覺得李長安沒了希,連帶著裴家的門庭也冷落好多。
昨兒個剛過中秋,裴悅帶著孩子進宮赴宴,小時崇三歲了,對什麽都新奇。他長得白可,對誰都是笑嗬嗬的,裴悅慶幸兒子沒有長弟弟那樣,卻又不由地為以後到擔憂。
今日起來後,聽說裴霖抱著兒子去讀書了,裴悅就忍不住歎氣。
去給母親請安時,就說到了弟弟的事,“霖兒去年高中狀元,如今在翰林院裏當值,應該是最忙的時候。他倒好,一回家就日日帶著時崇讀書。說什麽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時崇三虛歲了,也該開始讀書認字。”
裴悅小時候沒那麽用功過,對於兒子,想的也是不用著急,打算過一兩年再啟蒙。
裴夫人笑著道,“你弟弟和陶家定了親,從他中了狀元後,定南王是每個月都送信來,說自家姑娘大了,問能不能提前親。”
別人家都是男方著急,但到了定南王那,他是真怕裴霖這個婿跑了。
兩年前,陶華穎在裴家待了大半年,最後還跑出來找裴霖。原以為裴霖是顆石頭,好在有裴悅母的幫忙,帶著陶華穎參加幾次宴會,見了幾家公子,在有人開始上門說親後,裴霖那個榆木腦袋才懂得生氣。
隻是裴霖這一生氣,卻是和別人不一樣,他什麽也不和陶華穎說,而是去找那些男子。要麽比文采,要麽和人比武。
一來二去,裴霖自己還沒明白,京都裏的人倒是先明白了,原來裴家小子看上陶家姑娘了,這還看什麽,滿京都裏,哪裏還有男兒比得過裴霖?
沒人願意相看了,陶華穎就掄起木到裴霖跟前,要裴霖賠夫婿。
急之下,裴霖就說把自個賠給陶華穎。
如此一來,這門婚事也就定下了。
陶華穎是高高興興地回了定南,親事定下,也就安心了。反正裴霖跑不掉,若是裴霖敢悔婚,也想好了,必定要讓裴霖見識下定南姑娘的潑辣。
裴悅哈哈笑道,“本來也快了,沒必要特意提前。明年開春就去接親,定南王也太著急一點,定南王妃本來還想多留兒兩年,畢竟華穎要遠嫁來京都,做母親的自然舍不得。”
“是啊,誰都舍不得的。”裴夫人說完兒子的婚事,又往門外看了看,“賀皓不是今日要過來嗎?怎麽還沒過來?”
賀皓在中秋前來京都送禮,昨日與裴悅一起參加宮宴,說好今日來裴府拜訪。
“應該快了。”裴悅也跟著往門外看了一眼,不過門外看不到什麽,便讓秋和去外麵等著,“他去年得了一個兒,說長得和思雨很像,特別可,等孩子長大了,得和我兒親家。”
賀皓是隨口一說,畢竟兩個孩子年歲相當,他們又是這樣好的意,若是能親家,自然更好。
不過孩子還小,他們也就是說說而已,畢竟從九夷到京都,堪比定南到京都,當父母的,都舍不得兒遠嫁。
說話間,秋和就回來了,說九夷王來了。
幾年君王渲染出來的威嚴,在賀皓進來時,卻沒有顯出來。
“姨母,悅兒!”賀皓快步進了屋子,喊的還是以前的稱呼。
比起在京都時的樣子,賀皓瘦了不,臉頰的弧度都有了,人也黑了些,不再是以前白白胖胖的小胖子了。
裴悅又不由多看兩眼賀皓,起迎道,“方才母親還說你怎麽遲了,你來得倒是及時。”
賀皓嘿嘿笑下,“這不是許久沒來京都,路上遇到好些新鮮玩意,想著買回去給思雨還有兒。”
“你又不是急著走,幹嘛現在買?”裴悅和賀皓一起坐下。
賀皓卻歎了口氣,“明日就要回去了,九夷裏事也多。這次來麵聖,你還不知道,皇上問了我,是不是有往定州送藥材。”
九夷和定州一直有藥材來往,但有裴家的掩護,一直沒走風聲。
但皇上突然發問,就讓賀皓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賀皓不是以前什麽都不懂的,隻是說每年有送禮,不懂皇上問的是不是那些東西。
“我也不知道皇上信了沒信,但皇上當時看我的眼神,就讓人覺得奇怪。我想著,是不是我們中出了什麽問題,想要早點回去查查。”賀皓說著,又笑了起來,“不過這個事,應該也還好,九夷支持晉朝邊疆,皇上和那些大臣,應該高興才對。”
裴悅皺眉,“那些大臣了不見得這樣想,他們會說,是不是雍王另有圖謀,才會有這麽大的需求。到時候一個查一個,總會有些風聲走。”
天下沒有永遠的,當初做些事時,裴悅和李長安都知道,不能長久瞞住。
兩年過去,也是差不多了。
賀皓問怎麽辦,裴悅讓他先別多想,查出哪裏出了問題就行。
“行,等我回去就查個徹底。”說完公事,賀皓又問起時崇在哪,得知被裴霖帶走後,哈哈笑道,“那可真是苦了他了,跟著裴霖讀書,比上書院還難。不過時崇確實要多讀書,他以後的擔子可重呢,那我待會再看他吧。”
裴悅抿笑道,“你是怕霖兒也問你社稷上的事吧?”
賀皓幹笑兩聲,把話題扯到了別。
與此同時的仁政殿,皇上躺在床上,福安剛給皇上喂了參湯。
兩年來,皇上瘦皮包骨,最近一段日子,每頓隻吃得下半碗粥。
“皇上,曾大人來了。”福安道。
“讓他進來吧。”
“好。”
不一會兒,福安帶著曾康裕進來後,就退到了一旁。
曾康裕也老了許多,喪子又喪,僅剩的嫡子還在定州北部。
他跪在床沿,“皇上,老臣有要事稟告。”
皇上努力抬眼,“你說。”
“前些日子,老臣的二兒子冒死讓人送信回來,說雍王私自扣下塔卡的鹽稅,已經兩年多了!”曾康裕一字一句,咬牙說完,期待地往上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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