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

何謂有心？

若是真為了雍王的事到焦慮，就不會在這裏喝酒吃。

李長行和李長祺一直都不對付，他們都在京都，還是風頭最盛的兩個王爺，難免被人拿來比較。

有對比，就會有較勁，誰都想對方一頭。

有涼風從長廊中穿過，灌進李長祺的脖頸中，也讓他清醒一點。

“四哥這話說得對，我們是要上心一點。”李長祺已經拿住雍王把柄，如今隻差李長行的了，剩下那些弟弟，他並沒有放在眼中。

李長行點頭說是，他們站在這裏說話，太過惹眼，說了句先離開，就轉走了。

等李長行離開後，李長祺後才出現兩個人。

蕭鐸往長廊的深看了一眼，隻看到店小二和其他客人，“王爺，方才四皇子的話，好像在故意挖苦您？”

李長祺冷冷地瞥了一眼蕭鐸，他又不是醉到不行，哪裏要別人來提醒。

本想店小二再來兩壺酒，李長祺也沒了喝酒的興致。

拿住一個雍王有什麽用，還有一個更大的對手。

“不喝了，你們跟我一起回府。”李長祺道。

這邊李長祺離開春風樓，帶著門客們回府去，剛上馬車，葉竹和秋和就注意到他們。

“葉竹，你在這裏蹲守，我去五皇子府上。”秋和道。

葉竹：“你小心一點，五皇子做事狠，發現不對勁就先撤退。”

“我知道的。”秋和很快潛夜中。

而葉竹則是等李長行出來後，才悄悄追上。

春風樓這裏依舊熱鬧，遠在千裏之外的馬車中，李長安被錮住雙手，即使是夜裏休息，也不得鬆開。

曾文澤跟隨押送的隊伍，一起回京都去。

這會，曾文澤正和六皇子李長恪在樹林中說話。

過去兩年多，李長恪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日裏怨天尤人，酗酒打架。

聽說李長安要被押送去京都，他是酒也不喝了，立馬帶著人追了過來。

“王爺，那麽多人盯著呢，真不好辦他。”曾文澤為難道，“您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殺他，鹽稅的事板上釘釘，雍王必死無疑。若是您這會出手，事查到您頭上，豈不是惹一？”

“本王就是咽不下當年那口氣。”李長恪握拳頭，“不過舅舅說得也對，李長安已經一隻腳踏進閻王殿，本王確實沒必要冒險。既然殺不了他，舅舅總能讓他吃點苦頭吧？”

這兩年，李長恪在封地過得遠不如在京都時，他把自己的苦日子，都怪罪於李長安和裴闕。

曾文澤笑著點頭，“可以的。從定州出發後，每日給的都是餿飯和冷水，連著好幾日，雍王都沒怎麽吃東西。您方才也看到了，雍王的麵不太好看。”

就是曾文澤，也不想看李長安好過。

他們都不得李長安盡折磨，才解心頭之恨。

故而曾文澤特意代了，不能給李長安正常吃食，畢竟一個獲罪的王爺，沒上囚車已經是客氣，更別想吃好的。

聽此，李長恪才滿意地笑了起來。

曾文澤左右看了幾眼，往前走了兩步，低音量道，“聽聞皇上子越發不好，如今雍王落敗，裴家一黨遲早要亡。王爺應當修養，咱們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

曾家一直沒有放棄希，曾康裕為了曾家能東山再起，算是散盡家財，隻求能有出頭的機會。

偏偏李長恪是個不太爭氣的，在封地變得墮落，聲一點都沒起來。

曾文澤想要勸說幾句，又不能說得太恨，隻好委婉一點。

李長恪聽得眉頭皺，“嗯，本王知道了。舅舅快些回去吧，別讓人起了疑心。”

“王爺慢走，切記我的話啊。”曾文澤目送李長恪離開後，才往隊伍那邊走去。

等他回到隊伍中，聽聞雍王今日又沒吃東西，角劃過一抹冷笑，“不吃就不要吃，我倒要看看，他能撐幾日！”

馬車裏的李長安，麵虛弱。

連續幾日沒有正常進食，他隻能沉沉地靠在木板上。

這個曾文澤也是個沉不住氣的，這個時候待他，若是日後查起來，更有利於李長安翻案。

那些餿了的飯菜，李長安實在吃不下去，肚子“咕咕”了起來，隻能多喝兩口水。

因為太，剛睡一會，李長安又醒了過來。

不知是什麽時辰，馬車外寂靜無聲，李長安用頭頂開木窗，往外瞥了一眼，隻看到幾個士兵在巡邏。

而這時，灌木叢後，突然響起幾聲鳥。

李長安看到聽書揮手，又把木窗頂開更多，直到木窗全部被推開，聽書才把準備好的餅等吃食往馬車裏投擲。

一邊投擲吃食，還要注意巡邏的侍衛。好在聽書是個準頭好的，全部紙包都丟進馬車裏。

李長安拿到吃食，再和黑暗中的聽書搖搖頭，示意聽書先離開。

為了防止曾文澤等人在半路做小作，聽書帶著一隊人馬，悄悄地跟著押送李長安的隊伍。

得知曾文澤不給主子吃食，聽書才想法子弄了點吃的送來。

給主子送完吃食，聽書就轉進黑暗的林中，等見到下屬，便問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我們幾個親自抓的大黑蛇，被咬一口，保管讓他生不如死。”

聽書是個記仇的，曾文澤不讓主子好過，他也不會讓曾文澤好過，“若不是主子要留他一命，就該抓七步蛇那種。現在天氣冷了，蛇都不，放火堆邊上暖暖，我就給曾文澤送去。”

與此同時，在營帳裏呼呼大睡的曾文澤，還不懂大難臨頭。

他打著呼嚕，全然沒注意到營帳後破了個口子，等大黑蛇爬到他上，也沒有覺，反而翻了個。

也就是這個翻，讓大黑蛇到驚嚇，對著曾文澤的手臂，張口就咬去。

“啊！”

一聲慘響徹營地。

等其他人趕到的時候，曾文澤疼到摔坐在地上，左右的傷口開始泛青，角搐而無力地讓人快去找大夫。

可是荒山野嶺的，哪裏有大夫。

隻有懂點醫的侍衛統領，幫曾文澤吸出毒後，讓人連夜送曾文澤去最近的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