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頌華就這樣一路上跟著蕭鈺跑。
這好像是頭一回如此眾目睽睽,在皇宮里這樣不顧一切地奔跑。
等到了地方,才發現是崇仁宮。
知道,這是新帝的寢宮。
等他們兩個人到的時候,新帝和皇后已經等在了門口,手里還抱著那個孩子。
謝頌華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只是的心里多有些不敢相信。
然后看了一眼蕭鈺,蕭鈺對輕輕點頭,兩個人才一起進了宮門。
方解憂看著謝頌華,臉上的笑容有些慘白,但還是記得先讓宮將大門給關上了。
新帝看著他們夫妻兩個人,好一會兒才出聲,“王叔王嬸先坐吧!”
蕭鈺沒有坐,他看著四皇子,現在的新帝,“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什麼時候和韓翦勾結在一起的?”
四皇子臉上的表浮現出了幾分尷尬,“王叔,我……我從小就不是那等心思玲瓏的人,你這會兒說我和韓公公勾結……多有些過于夸獎我了。”
這個語氣,謝頌華有些意外。
抬眼看了一眼旁邊的蕭鈺,蕭鈺又是那樣的表,冷冷淡淡,像是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樣子。
而新帝這個時候又恢復到了從前那個近視眼笑的樣子。
方解憂抱著孩子走到了謝頌華的面前,“王嬸。”
謝頌華的目立刻被襁褓里的孩子吸引了。
在這一刻哪里還能不明白。
這就是自己的兒子!
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見過一次面的兒子!
這才兩個月不到,孩子就已經完全長開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和謝頌華簡直一模一樣。
倒是像蕭鈺,鼻子如今還看不出來。
面對著眼前的人,也一點兒都不怕生,只是提溜著眼珠子看著,好像十分好奇的樣子。
謝頌華的鼻子頓時發酸,眼圈兒瞬間紅了。
下意識地就手去抱,等手到了方解憂的手時,才猛然反應過來。
一抬眼,就看到方解憂同一樣紅著眼睛,然后將孩子遞給了。
“這孩子聰明,才這麼點兒大,就知道笑了,你看……”
方解憂才說這話,孩子就對著謝頌華笑了起來,襁褓里的腳也十分有力地瞪著。
那一下下地像是蹬在了謝頌華的心窩里。
幾乎有些哽咽,但到底忍住了沒有哭出來。
蕭鈺的目仍舊落在新帝的上,對于他方才的玩笑話沒有半點兒回應。
新帝看了一眼旁邊的皇后,夫妻倆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同時后退了一步,直接朝謝頌華和蕭鈺跪了下來。
謝頌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避到了一旁,而蕭鈺也不聲地往旁邊走了一步。
“你們這是做什麼?”
蕭鈺的聲音有些發冷。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他是真的發怒了。
新帝臉上的表終于變得認真了起來。
“我這一的本事,很多都是王叔你教的,我的年時,幾乎有一半都是在您那邊度過,我想,我至了解王叔您一點。”
他說著話抬起頭來看向蕭鈺。
蕭鈺只是目灼灼地看著他,意思很明顯,讓他接著說下去。
“王叔應該是不想當這大啟皇帝的吧?”
蕭鈺冷聲道:“這皇位本來就沒有道理傳到我這里。”
新帝笑著點頭,“按照王叔的格自然會這麼想,不管當初皇考是如何從太祖皇帝手里繼位的,你都不會去想這事兒。”
蕭鈺仍舊是那樣的表。
新帝便認真道:“所以,這個皇位是不是只有我能繼承?”
對于他的這個問題,蕭鈺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道:“你可以做好這件事。”
這似乎是一種夸獎,而新帝對于這樣的夸獎,也似乎很是高興。
他點頭道:“王叔說的話總是沒有錯的,您說我能做得好,那我努努力,肯定不會讓您失。”
謝頌華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稍微好了些,連忙道:“那……你們能不能先起來說話?”
新帝和方解憂互相對視了一眼,卻沒有起來。
“王嬸是大夫,而且以王嬸的能力,應該能看得出來我的病,要不然,讓王嬸替我診治一番?”
蕭鈺聽到這話,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什麼意思?”
新帝微微垂下眼,我沒有說話,一旁的方解憂替他開了口,“陛下……不能生育。”
“什麼?”蕭鈺和謝頌華同時開口,顯然對于這個說法,都很難以置信。
“天生的。”新帝在一旁補充了一句,“王叔,你能告訴我,如果是你,你遇到這樣的事兒,會怎麼做?”
謝頌華好一會兒都沒能消化這句話的意思。
新帝是天生的不育?
而如今裕帝的兒子就只剩了他,所以……
謝頌華轉臉看向蕭鈺,如果他不繼位的話,那就只能是懷王,或者……蕭鈺!
懷王已經了個殘廢了,且他此前一直吃喝玩樂,本就無大志,顯然也不適合做這個人選。
因此……
若非眼前的人繼位,那就只能是蕭鈺了。
而方才他說他知道蕭鈺并不想當皇帝……
謝頌華看了看自己懷里的孩子,這才明白過來,他們是設計了一個什麼樣的局,而這個局的目的和原因又是什麼。
謝頌華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重了,很想說,可這個是的孩子……
但是這話說不出口,只能地抱著懷里的小小人兒。
謝頌華覺自己的腦袋一陣陣的眩暈,幾乎有些站立不住。
蕭鈺連忙過來扶住了,“沒事兒吧!”
謝頌華抬起頭看到他的眼睛,才覺自己找到了一點兒支撐。
用力抓著蕭鈺的袖子,“王爺……如琢!”
很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腦袋里空空如也,一片茫然和空白,到這個時候本就想不起來自己想說的到底是什麼。
新帝夫婦終于從地上站了起來,方解憂臉上帶著擔憂的神,“王嬸……”
蕭鈺用力的握著謝頌華的手,然后轉臉看向他們,“不行!這是我的兒子,是窈娘辛苦懷胎十個月才生下來的,我們不能送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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