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吳惟安來說，只要真的拼命了，那還是非常有戲的。

而這幾日吳惟安確實都有起的比早，睡的比狗晚。

那便安心了。

整個上京城有十多家當鋪和拍賣行，另外還有在各地的。

紀云汐算了一天年終獎，也只完了三分之一。

不過還有時間，紀云汐把東西收拾好，就準備歇下了。

“三妹！你睡了嗎？！”門外傳來紀明焱清亮興的聲音。

紀云汐毫不猶豫吹滅了燈：“睡了。”

紀明焱卻已經推開了門，輕車路地跑過去把燈重新點上：“我就知道你還沒睡！”

坐在床邊的紀云汐：“……”

家中幾位兄長，自從紀云汐長大后，就會很是注意，非必要況不會在夜間打擾，更不可能這麼晚進閨房。

唯獨這六哥是意外。

在六哥的心目中，沒有男之分，只有他想不想找之分。

而且紀云汐覺得，六哥這人本不懂男間的，也不需要。他只要有他那些瓶瓶罐罐，有可以下廚的廚房，有能品嘗他廚藝的人就行了。

紀云汐面無表：“這麼晚了，六哥你有何事？”

紀明焱在紀云汐床邊坐下，拉著袖子，一雙眼亮晶晶的：“我剛剛在院中小廚房熬了一鍋湯……”

剛開口，紀云汐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直接打斷：“你知道的，我夜間不吃東西。”

“哎呀，六哥知道的，所以那湯我放在外頭，都沒給你拿進來。”紀明焱咬著，“只是啊，三妹。我給大哥送了一碗，給七弟送了一碗，但我還剩下一碗，你真的不喝嗎？”

紀云汐：“不喝。”

紀明焱努力推銷他的湯：“大哥都喝完了，還說味道不錯。”

紀云汐心里呵呵，這些年過來，兄長那已經是鋼筋鐵胃，酸苦無懼，無悲無喜了。

紀明焱繼續：“七弟也都喝完了。”

紀云汐瞥了六哥一眼，府中誰不知道紀明雙心腸最，稍微哄一下，七哥都會去做？

紀云汐一錘定音：“真不喝，你讓其他人喝吧。”

紀明焱是個能在極致熱和極致冷淡之間變換的人，同樣，他心熬制的湯，也不是誰都能喝的。

給其他人喝，他還不如倒了。

至于自己喝，他從來不喝自己熬的東西，也不吃自己煮的東西。

紀明焱很心疼，掰著手指數：“三妹，你都不知這湯耗了我多好東西。上次你那買來的丹芝，我就放了不。還有我那千年人參，我還放了半顆仙玉丸……”

紀云汐：“……”

行吧，也就是說，這一碗湯，價值不菲。

紀明焱覷著三妹的臉，看似有松，忙道：“我給你端進來！”

“不了。”紀云汐依舊拒絕。

很多年前，六哥就用這種法子哄喝了碗湯，那難以形容的口，紀云汐至今心有余悸。

賺錢是為了，為了吃最好吃的，喝最好喝的。

而不是，喝最難喝的啊……

不過，紀云汐也不想浪費，于是便想起了那棵在熬夜苦讀的搖錢樹。

紀云汐彎了彎角。

紀明焱下意識坐遠了點。

他一向不怕家中三妹冷臉，他反而比較怕笑。

一笑，準有人遭殃。

紀云汐偏過頭，對他道：“六哥，你若是現下不困的話，你把這湯給安郎送過去罷。他如今在苦讀，這個點還在看書沒睡呢。況且，你這湯用的都是上好的靈丹妙藥，如今安郎需要滋補，豈不是正好？”

紀明焱眼睛一亮，一拍腦袋：“對哦，我怎麼忘記了妹夫！”

他騰地一下站起來：“我這就給他送！”

“等等。”紀云汐喊住他，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六哥，你要告訴安郎，這湯你用了什麼熬制。”

紀明焱說了聲好，也不糾結為什麼要說，風風火火地走了。

紀云汐吹滅了燈，舒舒服服的躺下，很快便睡著了。

-

“這是？”

吳惟安看著桌上那碗漆黑的湯，困意都消了大半。

紀明焱拖了條椅子在旁邊坐下：“我今夜特地熬制的，剛剛在來的路上起好了名字，就春闈一甲湯！”

吳惟安：“……”

紀明焱繼續道：“明雙也喝了，他和你一樣，都是明年春闈一甲的人選！所以妹夫，你快喝吧，我看著你喝。”

吳惟安：“……”

吳惟安一向仗著自己百毒不侵的質，除了酸，什麼都吃，什麼都喝。

畢竟在來上京城之前，他游走各地，風餐宿，再加上沒什麼錢，所以都不挑，能吃就行。

可他此刻也有些怕了。

他似乎聞到了一些酸味。

吳惟安試探了一句：“我似乎聞到了烏梅的味道？”

紀明焱眼睛一亮，很激：“妹夫你好生厲害！我確實加了烏梅，還加了些五味子和山楂！”

吳惟安歉意地笑了笑：“六哥，實在是抱歉，我向來不能吃酸。”

紀明焱啊了聲：“你不能吃酸嗎？”

吳惟安點點頭，蓋好蓋子推回去：“六哥的心意，我心領了。”

紀明焱有些懊惱：“早知道我就不加這些了，你放心，我日后會記得你的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