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忽然想到裴徊的話,努力克制了一下,他松了手,示意靜貴妃給他倒酒。
靜貴妃有些晃神,目複雜地看了沈茴一眼,才給皇帝倒酒。
一盞酒下腹,皇帝舒服地向後仰,又長臂一,將靜貴妃摟進懷裡,點著靜貴妃的鼻子,誇讚:“月蓮真是朕的知心人。”
江月蓮奉承地笑起來。
“哈哈哈。”皇帝笑得開心,去看沈茴,“若不是月蓮總是在朕面前誇讚皇后長得跟天仙似的,朕就錯過皇后了!”
那些想不通的事,一下子知道了答案。
沈茴本來不懂一直住在遙遠的江南,皇帝為什麼會忽然降下聖旨,點了千裡迢迢的進京做這皇后。
原來竟是江月蓮。
因為江月蓮自己不能嫁給蕭牧,所以也不想嫁給蕭牧嗎?
沈茴抬起眼睛,向江月蓮。
江月蓮心頭一,繼而一松,坦然地回沈茴。事是做的,如今被揭穿了,心裡反倒輕松了。是的,是做的。是總在皇帝面前提起沈茴的貌,說整個江南找不到比沈茴更好看的妙人,說沒有哪個男人見了沈茴會不心,說六宮黛皆不敵半分。還說沈茴長得像姐姐,還說沈茴崇拜皇帝……
回沈茴,想從臉上看見的憤恨、失態。可是,卻看見沈茴慢慢翹起角。
江月蓮怔住。
“那可要多謝靜貴妃了。若不是靜貴妃,本宮可沒這個機會見到皇上。”沈茴憨憨地笑,“皇上可要好好誇誇才行呢。”
皇帝哈哈大笑,連說:“那是自然。月蓮可是朕的心頭!”
他看向江月蓮。
江月蓮容貌亦是不俗,皇帝瞧著江月蓮的臉,剛被下去的邪火又竄了起來。他竟是直接低下頭,去親吻江月蓮。
江月蓮臉上勉強掛著笑,憋下難堪。到底是規矩長大的名門嫡,皇帝大庭廣眾之下的荒唐,是不能接的。可又偏偏無法反抗,甚至還要賠著笑臉。
沈茴已經起,彎著眼睛說:“那臣妾現在就去接小殿下。”
皇帝擺擺手,連頭都沒抬。那雙手已對江月蓮不規矩起來。
沈茴出了元龍殿,走了沒多久,用帕子用力了自己的下,然後踩著積雪走上假山上的月亭。
沉月怕冷,開口:“娘娘不回去嗎?”
“看看雪景呀。”沈茴笑笑,攥手中的袖爐。
不到半個時辰,江月蓮臉難看地從元龍殿出來,悶頭疾步往回走,撞見從月亭下來的沈茴。
江月蓮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微微偏過臉。
的左臉和左側脖子有大片啃咬的痕跡。自然不願意旁人看見。
沈茴將手裡的袖爐遞給沉月,解下上的鬥篷,親自給江月蓮穿上,墊著腳把兜帽給戴上。
江月蓮皺著眉,著沈茴的目有抵,也有敵意。冷笑了一聲:“娘娘什麼意思?故意等在這裡看笑話的嗎?”
“我好心將鬥篷送你遮臉,你怎麼好賴不知?”沈茴揪起眉頭來。
江月蓮懷疑地瞪著。
“你瞪什麼?”沈茴輕哼了一聲,“如今都到了宮裡,誰也嫁不了牧哥哥了,安生些不好嗎?同為可憐人,誰也別再使絆子了不行嗎?”
江月蓮幾乎要被沈茴氣笑了。都說沈家將小兒養的憨純稚,沒想到竟如此天真!
“算了。你這樣的人不了心,不來!”沈茴轉就走。
江月蓮看著沈茴的背影,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這種人的確不了心不來,可小皇后至於當面說出來嗎?有夠傻的!
沈茴又走了一段,拾星忍不住嘀咕:“娘娘您就是太心善了。”
沉月看了沈茴一眼,收回視線沉思起來。
沈茴垂著眼睛,著手中的袖爐有些走神。
沈家烈人太多了,所以都沒有善終。就算做小人,也不去做那烈人了。可得好好活著,要不然,誰給哥哥姐姐們報仇呢?
沈茴如此對江月蓮可不僅僅因為心善。
還因為,
江月蓮有一個位及右丞的爹。
若哥哥姐姐知如今滿心籌謀與算計,恐怕要失。可是他們都不在了呀。沈茴笑了笑,等到了曹地府見到哥哥姐姐了,再扮回那個天真的麼妹。
“讓你懶!看咱家不打死你!”
遠傳來宦人尖細的聲音。
沈茴轉頭,看見不遠,一個太監正用鞭子打春福。春福是從永宮攆出去的。這種犯了錯被攆出去的宮婢,當真是人人可欺。
沈茴走過去,兩個人趕忙跪下行禮。沈茴居高臨下地瞥著春福,開口:“明日起,去文嬪宮中當差吧。”
春福愣了半天,才對著沈茴遠去的背影千恩萬謝。
每一份微小的力量都值得被撿起,再慢慢握。
沈茴偏過頭問阿夏:“阿夏聽著像小名兒,是你以前主子起的?”
“奴婢姓夏,本名燦珠。和剛進宮侍奉的主子的名字犯了忌諱,主子說等想想再賜個名兒,貴人事多給忘了。”
“燦珠好聽的,日後就用本名吧。”沈茴笑得甜純稚。
其實,沈茴知道阿夏的本名。
還知道,阿夏是罪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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