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拿一下包里的糖,可以麼。”
吃過糖之后,力氣一點點慢慢恢復,盛穗見坐在對面的男人仍舊一言不發,主靠過去把人抱著,臉輕輕蹭他肩膀。
知道男人一定在自責、后悔剛才做的太狠:“一會就好了,正常人也會低糖的。”
“……”
周時予撈起落的被子。蓋在盛穗肩膀后背,抬手了發頂:“以前也會這樣麼。”
“偶爾會,”盛穗低頭看了下懸空的手,指尖還是在抖,“不知道什麼原因,以前打完長效胰島素也有過低糖,等會就好了。”
后來周時予沒舍得再折騰,靜靜抱著人在懷里,直到很久之后才問:
“穗穗,要不要試一試態糖儀?”
態糖儀十幾年前在國外就投放市場,國引的時間并不長。
簡單來說,就是在腹部兩側安裝一個拇指大小的藍牙檢測,可以隨時監控糖數值,以免出現糖過高、或者過低的況發生。
上次檢時,醫生就推薦過盛穗使用,一來進口的監測儀每月要大幾千,二來肚子上要一直安上檢測,總讓有種強烈的異類,于是便一直擱置到現在。
盛穗心里仍舊抗拒著,知道周時予是為好,含糊道:“下次再去問問醫生吧。”
只要及時補充糖分,低糖的癥狀在二十分鐘消失得差不多。
盛穗后來見男人床頭的工作手機頻頻亮起,輕聲催促他先忙公務,自己也起來換好服。
周時予去書房打視頻電話時,盛穗就窩在臥室躺椅里,終于得空看手機里Z發來的郵件容。
再看時,仍舊嘆郵件之長、字數之多,Z先是表達過去不曾及時回復的歉意、又對盛穗現狀滿的祝福、最結尾,才告知他同樣新婚的喜訊。
Z的行文風格,是十年如一日的溫良平和,正如他在郵件結尾如此寫到:
“無需掛念,生活已遠超出我過去所有期待的好場景,愿我們都能和此生所,幸福安穩地相伴一生。”
盛穗久久著新信件最后一句,不知為何想起Z以前提過他出國治病的事,忽地有些眼熱,有種苦盡甘來的唏噓不已。
心中慨萬千時,掌心手機震,盛穗退出郵件、點開肖茗發來的消息。
【肖茗:當初和你聊天的那個,名字就‘Z’?昵稱沒別的了?】
“嗯,大寫的字母Z,”盛穗打字回復消息,“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肖茗:你不是好奇那人是男是麼,正好今晚我和老王,就我們那屆學生會會長聊市場行,就隨口問了他一句】
【肖茗:你說的互助小組活他知道,因為是響應號召辦的活,學校重視就讓他親自負責,他郵箱里還留著當年完整的名單表格,但是沒找到你說的“Z”誒——你確定他最開始就是這個名字?】
沒找到Z?
盛穗沒想到故事會如此展開,直接撥通電話,希對方再次確認:“名單里能看到組別麼?或許Z換過名字。”
“你等等啊,老王說幫你找找。”
很快,聽筒里傳來噼里啪啦的打字聲,肖茗隨后解釋道:“哦有件事要告訴你,老王說為了保護學生私,名單只錄了學生的年紀、學院、別和聯系方式外,并沒有真實姓名。”
“好的。”
盛穗告知當年報名的ID后,對面很快搜索到除了以外、剩下的四名員,名稱和印象中都能對上號。
也就是說,至從名單來看,當年所參與的小組里,并沒有過Z的存在。
“......等一下。”
盛穗突然覺得哪里不對,打斷后又換了個問題:“你能幫我問一下,其他組的人數平均是多嗎。”
“我問問哦,好像所有小組都是五個,不過最后兩個小組貌似是因為人數不夠分,所以才各是四個——”
肖茗終于反應過來,低低罵了句臟話:“人都不夠分,你們組沒道理說六個——那這個Z是從哪里來的啊?!”
這也是盛穗此刻最想問的。
或許是名字意外重合,又或許是肖茗那句無心的“你老公發你的書”、盛穗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向外看去。
臥室的門完全敞開,從的角度恰好能看見對面書房,房門閉。
從盛穗搬來的第一天,周時予就明確表示過,這間書房用于辦公、不便進。
可除了送皮帶那次外,盛穗從未見過男人踏那間書房,大部分居家辦公在另一間書房、或是餐廳和沙發,哪怕開視頻會議,都從沒讓避嫌。
還記得,周時予在踏那間房通宵一夜后,第二日臉只能蒼白形容,脖頸滲出細汗,人像是剛從水中被打撈起來。
相同奇異場景,不久后發生在盛穗抵達京北那日;推開酒店的門,就是手不見五指的烏黑,以及床上顯然神萎靡的男人。
原本毫無關聯的兩個Z,像是原本互不干擾的兩條平行線,當盛穗將兩者放在無限遙遠、廣闊的時間長河時,忽地發現他們有許多地方,竟然能夠意外重合。
第一次初見時,盛穗就驚嘆周時予的話和當年的Z,一字不差。
兩人都曾出國,周時予因為不知名原因退學、被家里人強行送出去:而Z失聯前、也曾因病被迫出國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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