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酸含曲林片：治療抑郁癥。*

德金（又名丙戊酸鈉緩釋片）：抗癲癇、抗躁狂。*

拉莫三嗪：抗躁狂、主用于癲癇與痙攣發作*

……

十幾種藥，要麼抗抑郁、要麼抗狂躁，像是把服用者當皮球，在兩個截然相反的極端緒里來回踢玩。

盛穗眼前仍是一片迷茫，但許多過去想不通的的事，都如團出線頭，東一發而牽全。

比如男人兩次不知緣由的臉蒼白，再比如梁栩柏不合時宜的出現京北，似乎一切早都有跡可循。

搜索“阿‘/普’/唑‘/侖/片”時，盛穗指尖界面，在搜索引擎的相關推薦下，看到名為“雙相障礙用藥”的相關聯想。*

“……雙相障礙、又被稱為躁郁癥，是一種既有狂躁發作或者輕躁狂發作、又有抑郁發作的常見神障礙；”*

“躁狂發作時，患者往往興多話、力充沛；反觀抑郁發作時，患者常表現為愉快喪失、言語減、容易疲勞遲鈍等……緒低落或者高漲會反復、替、不規則地呈現；嚴重時，會出現幻覺、妄想或者張癥狀等神病特征。”*

“雙相障礙的自殺率，高居所有神疾病之最，是正常人群自殺率的20-30倍；與此同時，雙相的復發率高達70%，極端些可以理解為，患者需要終服藥、且隨時面臨復發的風險。”

“……”

直到付錢走下出租車，盛穗大腦還被盤旋著，搜索件現實的文字和數據。

如果說昨晚那些傷痕讓心痛，今天所面的一切，只讓到茫然失措的不真實。

作為患有終生慢疾病的糖尿病患者，盛穗在看見滿木柜的十幾種藥瓶藥盒時，第一反應不是震驚，而是深深的疑。

人類的里，真的能承和存放這麼多藥嗎？

答案無從而知，但這些瓶罐至清清楚楚地告訴：周時予不是單純的抑郁。

是狂躁與抑郁替發作的雙相——雙相障礙。

聞所未聞的疾病名稱。

獨自走過周六午時就滿是人的長街，隨著清脆的風鈴聲響起，盛穗推門而。

見在滿室清香的花店里，梁栩柏悠哉悠哉地坐在靠窗邊的圓桌木椅，正揚著笑臉朝打招呼：

“好巧我剛泡了茉莉花茶，盛老師要不要喝些？”

花店再無他人，讓盛穗這才想起門口掛起的歇業木牌。

“不用了，謝謝。”

溫聲謝絕，垂眸，看清靠窗的圓桌上除了兩個玻璃茶杯外，還擺放著老舊褪的方形筆記本、一張碟和文件夾。

沉默幾秒，盛穗輕聲問：“他早知道我會來找你，對不對。”

“周時予是我帶過最難搞的病人。”

梁栩柏自顧自給盛穗斟茶后，將玻璃杯推過去，勾語氣懶洋洋：“久病醫，這家伙比醫生還清楚該怎麼治療——你現在臉上的表，和我第一次被他猜中新換什麼藥的時候，簡直一一樣。”

梁栩柏果然是周時予的心理醫生，難怪京北之旅會一路跟著，還隨帶著他房間門卡。

盛穗在男人對面坐下，手握玻璃杯，掌心知的溫熱緩慢平惶然緒：“所以，是雙相障礙，對不對。”

“準確來說，是雙相障礙二型，抑郁發作為主、躁狂況較輕。”

梁栩柏談起專業知識時，難得正經一回，三秒后又重回懶散模樣：“看來盛老師來之前做了些功課。”

男人食指輕敲在桌面，吊著風萬種的桃花眼，二次發問：“怎麼樣，害怕嗎。”

盛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看著漂浮在茶杯水面的茉莉花瓣，輕聲：“我還能做些什麼呢。”

“做你自己就可以，”梁栩柏活了下脖子，“治病是醫生該做的事。”

“……好。”

大腦徹底罷工，盛穗生地答應后，對話陷沉默，許久才聽見自己干的聲音響起。

“所以，周時予當年大一退學，是因為在老街見到我、所以才病發作麼。”

直面這些對來說還是太難，盛穗覺得頭人進一把刀，每說半個字都是又干又痛：“還有之后在國外的幾年……他都在治病嗎。”

“退學是因為自殺傾向和幻視嚴重，當時國雙相的治療技不夠，才選擇國外更穩妥先進的神病醫院。”

梁栩柏將面前桌上的文件夾、以及黑筆記本前后推過來，做出請的手勢：“這是我接手周時予前、助理整理的資料，你可以看看。”

盛穗接過文件夾打開，再見到麻麻的文字，滿心只剩下無盡的眩暈，耳邊聽著男人在說“幻視嚴重”，眼睛看著“過敏史”一欄上，清清楚楚寫著“貓”二字。

難怪周時予兩次病中時，見到的第一反應都是輕袖，不確定地問一聲，是不是真的。

難怪提起室友貓過敏時，男人倒背如流的敏方法。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資料分析里有太多專業詞匯，盛穗看得云里霧里，唯一清楚的，只剩下個人史和病程記錄里、有關時間線的短短幾行記錄：

17歲，目睹母親在浴室自殺，首次出現自殺行為、初步診斷抑郁；

19歲，狂躁與抑郁替發作，心跳過速、耳鳴、眩暈等軀化癥狀加劇，出現持續的幻視與幻聽；自殺行為嚴重、首次表現出攻擊；進行重復經顱磁刺激、電休克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