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我將問題拋給他：為什麼明明不想活下去，還一定要治病。”

良久，盛穗聽見抖的嗓音問道：“……為什麼。”

“他笑著告訴我，有人曾經告訴他，春天快到了，讓他一定要記得去看一看春。”

梁栩柏微微偏頭，目朝花店通往小巷的后門看去，低聲沙啞：

“所以，他從未想要活下去，卻拼了命想為一個正常人，哪怕只是偽裝，也想在春爛漫時，再見你一面。”

作者有話說：

問題不大，不，不慌。

*1：相關醫藥知識全部查詢于網絡和專業書籍，侵刪；同時如果有任何問題，虛心向專業人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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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盛穗，只要你還需要我，我會一直都在。

“已經走了。”

正午烈日當空, 街邊花店再尋不到纖瘦的人影，梁栩柏被窗外刺眼的惹的瞇起眼。

收回視線轉頭, 男人看向通往小巷的后門, 長嘆出聲：“出來吧。”

滿室清香，只剩下時針走的細碎聲。

咔噠。咔噠。咔噠。

梁栩柏臉上散漫消失不見，起大步朝后門走去時, 鼻尖嗅到一淡淡的煙味, 不由低低罵了一聲。

連同花店，小巷背后的整層庭院都是他隨手買的, 平時梁栩柏偶爾也會在天小巷里煙。

印象里，周時予從不煙, 生病緣故，酒和其他刺激食也幾乎不。

而不沾煙酒的男人，此時正背倚著灰石白墻，高瘦的人微駝著背，低頭時突出的脖頸骨明顯, 額前碎發半遮著眉眼；當單薄白衫被過堂風吹得鼓起時, 有幾分頹靡的蠱。

男人骨節分明的左手夾著短煙, 猩紅著指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要燒落在他冷白的皮。

白霧顆粒散進風中, 梁栩柏看著周時予持煙的左手不見表帶, 任由數十條疤痕在皮猙獰，滾到邊的話又吞回嗓子眼。

幾年前, 他曾問過周時予, 為什麼不去做皮重建治療修, 而是執意要用表帶。

“皮在外, 會讓我有種如影隨形的奔。”

這是周時予當時的答案。

此刻男人卻任由手腕在外, 就像他決定把最狼狽不堪的一面，完完全全暴給盛穗一樣。

梁栩柏原先要他坦誠，也只想過把真實病如實相告

他沒想過，周時予會直接把過去那些腐爛骨從里翻找出來，以近乎殘忍的方式、直白清楚地擺給盛穗看。

甚至不留給盛穗任何想象和化的空間，一本日記、一幅畫作就足以打破所有嘗試的補救。

“你就不怕，真的被嚇跑？”

梁栩柏話出口，就覺得這提問太殘忍，半晌又扯了下：“不過這倒很像你格，要麼完全不，要麼一次做絕。”

“因為沒有其他辦法。”

煙頭火星被細風卷起，金燦猩紅落在手腕，在皮周圍漾起痛。

周時予垂眸，靜靜看著腕心轉瞬即逝的點瞬間泯滅，沉沙聲線是被煙草浸染過的顆粒：“要麼繼續騙，要麼死拖著不放手。”

指夾著煙頭，他抬起手腕，忽地好奇滾紅煙頭摁下去，會是怎樣。

“唯二選擇都是死路一條。”

半晌，周時予抬眸看向言又止的梁栩柏，鏡片后的黑眸深不見底：

“所以我選擇相信。”

在進退兩端皆為死巷的人生長路，盛穗是他從天而降的第三條生路。

除了欺騙和拖累，周時予仍想放手一搏，去賭一個結局。

賭是他的絕逢生。

梁栩柏見男人雙眼直勾勾盯著煙屁‘/’，挑眉，果斷上前拿走周時予手里煙頭丟掉。

他沒骨頭似的靠墻，語調懶散：“就沒想過循序漸進、讓慢慢接？”

“接什麼，和瘋子一起生活麼。”

周時予直視左手掌心空落落，只剩無名指指的鉆戒：“要的已經很了。”

——”你希，另一半是什麼樣呢。”

——“格溫和、緒穩定，能聊得來就可以。”

周時予清楚記得，那晚說的每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