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腳并用的抱住了裴延。
裴延子一僵,垂眸看向拉著自己的小姑娘,“阿緹?”
陶緹將臉埋在他懷中,輕輕道,“還好你沒變那樣……”
裴延啞然失笑。
是啊,他也無比慶幸。
陶緹倏然又想起除夕夜里,裴延抱著,請求別拋棄他的事。
難道也是因著顧皇后與昭康帝的恩怨?
是啊,若顧皇后真是昭康帝強宮中,那麼裴延的誕生對顧皇后來說……并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可裴延又做錯了什麼呢?
多年前,他不過是個稚的孩,本能的著母親的,可母親卻早早的撇下了他,將他一個人留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
累贅。
可拋棄的。
一個不被母親所期待,甚至是厭惡的孩子。
裴延知道這些時,一定很難過吧。
想到這里,陶緹鼻子有些泛酸,一顆心也一汪水。
仰頭,親了親他的下,“殿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第132章
正月二十八,諸事大吉。
這一日,太子裴延在金龍殿即位為帝,改年號為永寧,“昭康二十四年”變為“永寧元年”。
前朝裴延忙忙碌碌,后宮的陶緹也沒閑著。
登基大典之后便是大封后宮,雖說東宮目前就這麼一個正妃,但該有的儀式搞起來還是很繁瑣。
除此之外,還忙著搬家,從東宮瑤殿搬去了離紫宸宮很近的未央宮。
裴延特地命人將未央宮裝潢了一遍,上上下下煥然一新,就連正殿門前掛的匾額,也是他親筆書,“未央宮”三個大字,龍飛舞。
相比于陶緹從前住的瑤殿,未央宮極大極寬敞,上承重檐廡殿頂,下坐五層漢白玉臺階,檐廊上是描金畫龍的彩畫,屋更是金碧輝煌。寢屋三面還刷了椒墻,殿的珠簾都是一顆顆渾圓亮的南海明珠,門兩側隔擺著高達五尺的紅珊瑚盆景,更別說其他珍貴難得的擺件、字畫、花草、桌椅等,一應都是極其華致的好東西。
“阿緹,墻上掛的這幅圖,是名家吳閔的《荷花鷺鷥圖》嗎!這可是有錢都難買到的寶貝啊。”
“哇,這座錦繡牡丹圖的緙檀木圍屏,也繡的太好看了吧,怪道人人都說,一寸緙一寸金,真是絕了。”
“欸,這邊,這面墻上的是金箔花?!我的天爺吶,金閃閃的可真漂亮,等我以后發大財,我也這樣干。”
許聞蟬滴溜溜的打量著華麗的未央宮,驚嘆聲就沒停過。
看完一圈,笑瞇瞇的對陶緹道,“阿緹,陛下待你可真是恩寵!這是把整個國庫的寶貝都搬到你這里了吧?”
陶緹懶洋洋的靠在榻上,手中捧著一盞桂圓銀耳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這宮殿雖然寬敞華麗,但這幾日搬家可折騰死我了。明兒個我還得人新砌個面包窯。還有我瑤殿后面種的那些果樹,唉,本來今年夏天就能吃到桃子的……”
“那有何難,你再找些樹種來栽嘛。至于果子,你現在都是皇后娘娘了誒,還怕沒有果子吃。”
許聞蟬在一旁坐下,捻了塊油松瓤卷吃,“話說回來,再過幾日便是封后大殿了,你張不?”
“張算不上,就是想到又是冊封又是祭祖的,覺得累。”
許聞蟬笑,“怎麼覺你最近越來越懶了。”
“大概我的還在冬眠,等到開春就好了吧。”陶緹輕聲道,又與許聞蟬開起玩笑,“倒是你的下好像尖了些,難道是相思使人瘦?”
許聞蟬臉頰一下子紅了起來,赧的咕噥著,“什麼相思不相思的。”
陶緹道,“算起來長公主一家也走了快三天了,不知道這會兒他們走到哪了。”
景長公主一家本是打算正月十八就走的,但出了昭康帝讓位這事,他們便又多留了幾日,直到登基典禮結束,才離開長安。
“應該已經出長安地界了。”許聞蟬應了聲,生怕陶緹再調侃,忙將話題轉移到開分店的事上。
張氏在的分店開得很是不錯,所以們決定再往別的州府開,拓展商業版圖。
一提到賺錢,兩人都來勁。
就這般一直聊到傍晚,天轉暗,兩人都跟打一般,信心滿滿。
臨走時,許聞蟬問道,“你封后大典這麼重要的事,張姨應該會從趕回來吧?”
想到張氏前兩天的來信,陶緹頷首,輕笑道,“嗯,再過兩天就到了。”
……
封后大典定在二月初六,張氏早兩天趕到了長安,一同來的還有許久沒見的盧氏。
倆人一到未央宮,很是恭敬的朝陶緹行禮,里喊著皇后娘娘金安萬福。
陶緹趕將倆人扶起,高興道,“母親,盧姨,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算來也有段時日沒見到張氏,這一回見到,面紅潤,眉目舒展自在,再不見從前那古板沉悶之,可見及時離開狗男人是個無比明智的決定。
至于盧氏,大半年沒見,還是那般溫婉慈的氣質。
見著陶緹,瞇起笑眸打量著,夸道,“半年沒見,皇后娘娘姿容更盛,這周的氣度也不同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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