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差不多了。”
彼岸花開,起伏丘陵上。
那著淺白的後土倒在地上,雙目中流出淡淡的傷,看著這片天地間的點。
點正緩緩升起,宛若一隻隻公英種子。
那是被凈化的怨魂。
丘陵正中此刻有一口枯井,王升的影在井口中緩緩上升,上的聖漸漸消退,也是長長地舒了口氣。
能讓後土都隻能勉強抵擋的怨力,又豈是那麼簡單凈化的?
還好王升靈機一,用造化之道搞出了一點帶有‘自毀程式’的‘凈化甲蟲’。
這種甲蟲並非生靈、也沒有靈智,更像是一種能夠自我復製的‘網路病毒’。
王升通過造化大道,賦予這種甲蟲以三大特
以怨力為食,可進行自我繁;
最長存活時間不超過一刻;
可以將怨力轉化為對生靈的好祝願。
而後,他需要做的,就是放出第一批‘凈化甲蟲’,讓它們接到怨氣,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
這是什麼?
地球科技與修行大道結合的力量,畢竟在王升進此地前……他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這種本領。
若是搞個‘吞噬靈氣’的能量分解型別甲蟲……
這,就是造化大道的力量?
王升自己也有點後怕,看著掌心時時現的白小花,心底甚至泛起了許懼怕。
這種力量,當真是要自我限製。
後土轉過來,對王升欠行禮,已不再是此前那般虛弱。
“多謝前輩搭救。”
“不不,您纔是前輩,”王升略微有些尷尬,老老實實做了個道揖,“晚輩王升,算是媧大神的傳承者,如今執掌造化大道。
此前不知地府,故以許仙的假份試探,為此多有冒犯。
娘娘,晚輩需娘娘與地府相助,那個對你出手的九,也是晚輩此時最大之敵。”
後土秀眉輕輕皺了下,似是在思索。
王升左臂上,一縷縷仙匯聚,凝了許久未曾麵的無靈劍;無靈劍上芒閃爍,那小小的仙子飛了出來,形又漸漸延、鼓起,恢復了常人大小。
王升在旁看了眼自家劍靈,現如今倒是越來越有出塵縹緲的味道了。
三千青無風自舞,上的宛若幾層薄紗錯、包裹,那張臉蛋越發有真實之,麵板甚至已經變得水潤,讓人總有抬手去上一的沖。
但總歸,隻是靈,與生靈相近罷了。
“晚輩瑤雲,拜見後土娘娘。”
“瑤雲?”後土低頭回憶著,“仙帝之……”
“嗯,”瑤雲輕輕嘆了口氣,“前輩,此事讓我來解釋吧,畢竟我也算是其中當事者,而他是被我們牽連進了這般因果。”
後土輕輕頷首,纖指輕點,地上多了三隻團,請兩人座。
瑤雲仔細斟酌,過了一陣才開口問道“娘娘對天庭覆滅之事,知曉多?”
後土聲道“仙帝意圖逆天而行,修行媧皇一族所留無上仙訣,終為自招來災禍,引來聖者現,將仙帝抹殺於天庭之中,導致了天庭的崩碎。”
瑤雲問“娘娘您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嗎?”
“若說問題……
依我所知,這些反抗天庭的叛軍,聚集的太過迅速、出現的太合時機。”
後土娘娘奇道“天庭在仙聖界四大門庭佈置有重兵,更有多大軍在各地征戰,為何會突然聚起如此規模的反天庭勢力?”
王升道“這也是我們想找娘娘求證的一件事。”
“何事?”後土有些不明所以,“又如何求證?”
王升忙問“娘娘可否推算一下,天庭覆滅之戰中,進地府回轉世的真靈中,天庭有仙籍天兵與反天庭勢力的仙兵,死傷比例如何?”
後土目中出許瞭然,掐指推算,這片天地都變得明亮了許多。
不過時,後土道“仙籍天兵大概占了七。”
“七比三……”
王升低頭在地上寫下了這個比例,而後又在其下寫了另一個比例。
十一比十六。
後土覺自己的思路有些跟不上,輕聲問“這是?”
王升道“據都天大靈王善與文曲星君許仲良計算後,得出的天庭覆滅之戰中,天庭天兵與反天庭勢力仙兵的死傷比例。”
後土輕輕皺眉,注視著這四個數字,很快輕一聲……
瑤雲補充道“計算這般死傷比例時,已將當時反叛的黑帝等掌控的兵馬,算作了反天庭勢力仙兵中。”
後土秀眉皺,低聲反問“這些都是仙帝的佈局?”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王升隨手招出元屠劍,在地上畫了五個圓圈,代表仙聖界與四大星域。
王升道“從現在來看,當年的天庭覆滅之戰,是仙帝一手謀劃。
他先是在四大星域中培養了大批仙兵,而後以自己死為導火索,煽部分四大星域中與天庭有矛盾的勢力,結反天庭大軍。
換而言之,當年的天庭覆滅大戰,是這位仙帝陛下,用自己的左手斬斷了自己的右手。”
後土不住抬手扶額,靜靜思索著,很快就完全明白了王升言說的意思。
“仙帝為何如此?”
“現在主要有兩個推論。”
瑤雲輕聲道“其一,是仙帝為了躲避危機必須以假死,但這個推論唯一不能解釋的,就是仙帝如何能控製聖者出手的方式、時機。”
王升接道“所以,第二條推論可能更大一些。
仙帝想要做某件事,給自己留下了一條後路,等他確定自己失敗了,就開啟了天庭毀滅、推倒重來的劇本。”
後土閉目凝神,似是在推演、思索,很快就問出了一句
“仙帝,到底是誰?”
“我自會與娘娘解釋,”王升有些好奇地反問道,“但娘娘,您何來此問?”
後土輕輕嘆了口氣,對著側旁輕輕一招。
“我本不想說出這般驚世駭俗之事,但看來你們早已知曉……
此前九,也就是仙帝不知何故,神魂占據了王母的軀殼,在地府掀起,在此地投下了眾生之怨。
原本我以為,這是他在星域中蒐集而來的怨魂,直到我去與它們流,到了它們的存在。”
漫天飄舞的‘公英種子’中,有兩隻緩緩飛來,在後土指尖纏繞,漸漸化作了一對形貌奇特的生命……
同樣是接近於先天道軀的存在,但卻宛若沒有實質,其像是被注滿了水銀,麵容之上並無五……
後土低聲道“他們,並非我們這片天地的生靈,誕生他們的道則,與我們的道完全不同。”
“仙帝是宇外天魔,”王升嘆了口氣,指尖一點,當年聖靈慘案展在了後土麵前。
瑤雲在旁靜靜看著,眼底總歸是有許灰暗。
與此同時,六道回盤之外……
……
“司怎麼突然了?”
酆都城一角,許仲良與純子闖一間被製包裹的‘客房’,純子立刻低聲問了句。
這滿屋人影同時搖頭。
王善道“城似乎出現了什麼變故,並非是我們手。”
許仲良納悶道“非語闖六道回盤了?”
角落中一直在打坐的白仙子突然睜開雙眼,有些張地看向了說這話的文曲星君。
“猜測,”許仲良忙道,“隻是猜測,大家別急。”
烏天狩站在窗邊,抬手點出一麵雲鏡,俯瞰著城的形。
酆都城城有絕強的大陣守護,探查也隻能探查到模糊的影子;
但過這些模糊的影子,能看出裡麵正有大批大批的兵在聚集,明顯分出了兩個陣營,在互相對峙。
城的還未影響到外城,而因閻君選拔開場在即,此刻外城已是人滿為患,本就十分混。
許仲良拿出一麵玉符,看著其上此時才閃爍而出的字眼,輕輕鬆了口氣。
“是非語進六道回盤了,”許仲良笑道,“地府司眾閻君果然急病投醫,或是地府部形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嚴重,他們不得已,隻能依靠殺戮行者。
如果我推斷的不錯,非語的算計發揮了效果,地府閻君讓他進六道回盤中修行回大道,想看看能否打造出一名能鎮時局的高手。”
地修界陣營眾大佬聞言,也是多多放鬆了那心絃。
純子突然道“諸位,這不是個好機會嗎?”
“什麼好機會?”
“自然是打破僵局的好機會,”純子想了想,從袖中拿出了一隻玉符,手指輕輕一點,玉符湧出的仙描繪出了酆都城周遭的環境。
純子道“九安排的大軍,已經在城外包圍了整整三層,咱們再不出點奇招,怕是最後隻剩狼狽逃離。”
“奇招?什麼奇招?”
“現在去搞謠言煽人心,時間上恐怕不夠。”
“不如還是按原本的計劃,在閻君之選上……”
嗡——
討論聲戛然而止,一道細細的波痕突然在這房中漾而過。
眾仙一驚,此地製何止數十道,且聚集在此地的眾多高手,又有哪個是平庸之輩。
可這波痕出現的無比詭異,似是無視了一切製!
但隨之,他們同時搞清楚了這波痕是何,各自捂住了口、心口。
那波痕所過之,一溫溫暖又有無盡傷悲的緒,在所有生靈心底泛起,伴隨出現的,卻是這般畫麵。
開滿了白花的丘陵上……
拄著封印之劍,影搖搖墜的弱影,此刻雙手、脖頸,都已出現了妖異的紅黑紋路,那雙麗的眼眸中滿是痛苦。
大德後土!
被某種邪惡力量侵襲的大德後土!
此刻正滿是無奈的抬頭注視著空中,空中卻站著兩道影。
一名穿長,長發簡單束起,修長且比例近乎完的段,麵容看不真切,但角那淡定從容的微笑十分清晰。
‘九’!
另一側,一名渾上下被殺意包裹的劍修,正持著阿鼻劍,劍尖指向了下方的後土。
‘殺戮行者,許仙!’
‘去殺了,’九似乎是在如此說著,‘你的殺戮大道斬斷了回,將會進階為無上大道。’
那殺戮行者渾上下殺意更勝。
下方,後土淒然笑著,卻猶自摁著那把輕輕的封印之劍,右手輕輕按,六道回盤釋放出了那一道眼可見的波痕。
後土的低喃聲,傳到了眾生耳中……
“快走……離開幽冥界……
這一切,都是九……不,都是仙帝的謀。”
地球第一劍王升
地球第一劍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