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旨, 擇日再宴東陵王, 今日朝臣都已自行離去了。”
昭虞點頭:“天不早, 哥哥早些回府去吧, 我今日便不去了, 否則江硯白回來找不到人許是要著急的。”
趙禎鼻酸:“哥哥今日想留宿宜園, 可以嗎?”
昭虞笑起來:“自然可以, 那哥哥稍坐,等會兒這面分你一碗, 他一個人想必是吃不完的。”
弘在門外背靠著廚房的墻壁,捂著臉蹲下來。
小表叔真的能回來嗎……
面剛下鍋, 三人便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昭虞丟了勺子跑出門, 角的笑微窒。
“娘,您怎麼來了?”
長公主像是哭過, 眼角紅的厲害, 聞言看向昭虞又忍不住難過:“昭昭……在做什麼?”
“在煮面, 我答應了江硯白,等他回來了要煮面給他接風。”說著抿淺笑,“面要好了,他想必快回來了。”
長公主聞言沒忍住伏到江大將軍懷中,沒哭聲,肩膀卻忍不住聳。
昭虞垂了垂睫,低聲道:“娘且先坐著歇會兒,面還煮著呢。”
灶下柴火燒得通紅,面湯翻滾,一面條滾起來又落下去,滾了三滾,面好了。
昭虞蹙眉,癟了癟:“他遲到了。”
趙禎側過臉去不忍再看。
“那哥哥先吃吧。”
昭虞端起一只碗,盛出了一碗遞給趙禎,又乘出一碗放到食盒里。
提起食盒道:“哥哥用過便去歇息吧,我先回昭華院,他若回來,想必是要先往昭華院去的。”
外頭江府眾人皆看著,一語不發。
長公主住銀穗:“昭昭……一直這般麼?”
銀穗抹了抹淚,低聲泣道:“夫人不哭不鬧,一直念著四爺定會回來,長公主,夫人……像是不大對勁。”
長公主著心疼,吩咐道:“本宮今夜宿在此,昭昭若有不對,要著人去喚本宮。”
銀穗忙點頭,隨后小跑著跟上昭虞。
廚房,趙禎被熱氣騰騰的面熏紅了眼睛,拿起筷子喃喃:“江硯白,你……”
你定要平安回來。
昭華院。
昭虞點上了燭火,坐在外廳一不。
銀穗悄悄進了門,淺聲問道:“夫人,您子可有不適?”
夫人這今日來了癸水,晚間又飲了那麼多冰飲,怕是會勾起舊疾。
過了片刻,昭虞才搖頭。
銀穗頷首:“您午后便沒怎麼用吃食,奴婢去備一些您墊墊?”
過了半晌,見昭虞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門外,又道:“若是過會子四爺回來見您未用膳,定是要心疼的,夫人您……”
“銀穗。”昭虞突然開口看向,“江硯白臨走時說要我等他,他定會回來,你也聽到了對麼?”
銀穗深吸一口氣狠狠點頭:“是。”
“他從不誆我的。”昭虞眉心微蹙,眼神略顯呆愣,“你出去吧,我想等等他。”
月中時節,天上圓月如同玉盤,規整得沒有一瑕疵。
昭虞就這麼坐著一不,子時打更聲悠遠綿長的傳來,昭虞才了腳尖站起。
桌上那面早已坨得用不下去,香味消失殆盡,瞧著沒有一食。
“啪”地一聲傳來,像是什麼被摔碎。
不過瞬間房門便被撞開,趙禎弘連帶著江府眾人闖了進來。
昭虞仿似沒瞧見他們,仍用力地踩向那被摔碎的瓷碗:“言而無信之人,怎配吃我做的東西!”
趙禎反應快,一把將人抱起來放到椅子上,蹲下子便去檢查的腳。
瓷碗鋒利,昭虞又一貫穿底鞋,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不過片刻腳上的繡鞋竟已出了一片鮮紅。
“瑜兒!”趙禎咬了咬牙,“如今子修之事尚未定論,你怎可這般不惜自己!”
昭虞“騰”地站起嗤笑:“我做什麼與他何干!”
子晃了晃,旁的弘忙上前扶住的手臂。
“昭昭你別著急,陛下已派人去了,江府和趙府都派了人,不日便會有結果。”
弘抱著:“你莫這樣……”
昭虞氣聲微重,正要張口說話便覺頭一甜。
“噗——”
弘的背應聲紅了一片,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昭虞子重了些,接著就往地上去。
“瑜兒!”
“昭昭!”
“夫人!”
趙禎離得最近,見狀立刻將人抱起來朝室走去。
待將放到榻上后,昭虞瞧著像是睡著了,可臉實在白的嚇人。
長公主立馬低斥:“請章太醫,速去!”
弘還嚇得立在原地,直到聽到長公主的低斥才反應過來,撲到榻邊慌不堪:“昭昭你別嚇我……”
趙禎攥著昭虞的手,角止不住的輕:“瑜兒……”
章太醫來時見到這般陣仗不由一頓,了手中的醫箱行禮:“微臣見過長公主。”
“無需多禮,快去看昭昭。”
章太醫給昭虞把過多次脈,指尖一搭便知知原由:“長公主不必憂心,四夫人乃是急火攻心才至此,如今淤吐出,明日便可無虞。”
衛氏忙問:“可需用藥?”
章太醫搖頭:“四夫人前陣子欠安,江四郎求了些補子的藥丸,瞧著脈象四夫人應當是日日用著,藥材相沖不宜多用,大夫人放心,四夫人睡一陣子便會無礙,只是腳傷須得盡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