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認為這是巧合。
首先,周嫣不是一個馬虎大意的人,相反過去一直表現得很細心周到。
對殿下口的東西也很著在意,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其次,便是緣于他對周嫣的懷疑。
本就猜測著有可能要對殿下不利,如今發生這樣的事,自然就會認為是故意為之。
若直接下毒,未免太容易被識破。而且殿下出事后,也很難開。
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殿下真出了事,他們都未必知道他是怎麼中招的,就更難抓到兇手了。
最后,周嫣選擇在這個時候下手,就說明晉王真的被急了,已經打算狗急跳墻了。
這件事他必須要立即稟報陛下。
當承平帝知道周嫣有心要加害夏侯洙時,徹底暴怒了!
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兒子!
誰敢讓他的洙兒死,他定要讓對方先死,還要讓痛苦百倍!
“好個惡毒的子,洙兒那麼傾力維護,為了甚至不惜跟朕對著干,就是這麼回報洙兒的?”
“還有晉王。哼!一顆棋子,也敢朕的兒子!”
對于承平帝來說,夏侯洙是他唯一的兒子。
至于夏侯昶、夏侯樽還有夏侯靄這些人,不過是他皇權的產,是他制衡朝堂、治理江山的棋子。
他們之間是有著本質區別的。
而周嫣,也沒有辦法跟他的慧心相提并論。
慧心可以為了他,什麼樣的苦都能吃,什麼委屈都能忍。即便最后被其人所害,仍然癡心著他、眷著他。
只他,別的都無所求。
還給他留下了洙兒,讓他可以陪著他。
他們母子倆是他最重要的人,任何人都比不上。
而洙兒,卻是看錯人了。
周嫣不可能像他的母親那樣,將一切全部奉獻給心的人。
那是個很有野心的人。
過去,的野心還藏得好。如今,卻是出狐貍尾了。
“既然選擇吃里爬外,辜負洙兒,那就不用留著了。”
這一次,承平帝直接下令了。
“是!”卓領命。
“做得干凈點,最好不要讓洙兒認為是咱們做的。”
當然就算夏侯洙知道了,那大可以將現在的證據給他。
他要是知道他傾心著的人一心想要他死,就不會再為那個人難過了。
他只會痛恨!
本來承平帝不想要自己的子經歷這些。
可將來他是要做這大晟國的君主的,他應該清楚人心險惡。即便是自己的邊人、人,都未必能信得過。
為君者,注定是要孤獨的。
想要守住江山,那就得比任何人都要無!
得到了承平帝的諭令,卓做起事來就不需要顧慮重重了。
從承平帝那兒離開后,他便開始布置接下來的事。
等回到周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而這個時候,卓還不知道他的每一步都在周嫣的計劃當中。
想要殺一個手無縛之力的人,對暗衛來說不是難事。
難的是如何不引起殿下的懷疑,又不牽連到他們。
當然,瞻前顧后就會喪失機會。
卓打算盡快手,周嫣在殿下邊多呆一刻,殿下就多一份危險。
最簡單的辦法,便是裝扮刺客。
他讓暗衛假扮晉王府的人,直接從屋頂而,招招對準著夏侯洙。
卓帶著人及時趕到,跟他纏斗了起來。
然后對方會扔下雷火彈,趁著房混之時,他們直接殺了周嫣。
等到一切風平浪靜,刺客跑了,留下一塊晉王府的腰牌,而周嫣此刻已經死了。
這個計劃雖然陋了一點,栽贓陷害的痕跡有些明顯,可本來就對晉王不喜的殿下,比起相信是自己的父皇殺了心的人,更傾向于是夏侯昶做的。
行時間就定在當夜。
卓沒有給周嫣任何與外界再互通有無的機會,恰好因為落水還在昏迷中。
面對著一個不會反抗的周嫣,再合適不過。
嘭!
屋頂破開了一個。
刺客進了周嫣所在的房間。
拔劍就刺向了坐在床邊的夏侯洙。
很順利!
卓帶著人守在院子拱門后,等聽到里面的靜再帶著人殺進去。
打斗聲開始了。
“殿下!殿下你沒事吧——”
卓等了一會兒,才裝作剛剛趕到的模樣,帶著人撞開了房門。
那暗衛正在追逐著夏侯洙,后者時不時扔出個花瓶什麼的砸向他。
“護駕,卓護衛!”夏侯洙狼狽地喊道。
卓立刻拔劍,刺向了前來行刺的刺客。
而終于得到息的夏侯洙,也停下來著氣。
那個刺客卻是越戰越猛,一時間跟卓都戰了個不相上下。
刀劍影中,夏侯洙焦急大喊。
“你們小心一點,別傷著嫣兒,給我出去打!”
卓故意一個分心,而刺客也見機扔出了雷火彈。
房間里煙霧繚繞,燭火也被熄滅,刺客抓住機會就想要給周嫣一刀。但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個方向突然竄出一個人來,架住了他手中的刀。
刺客被牽制住,本接近不了周嫣的。
卓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周嫣那邊,即便有煙霧遮擋視線,對于他這種武功高強的人來說那也是可以聽聲辯位的。
刺客被絆住了,那麼就他來。
“保護殿下!”
卓喊了一聲,便提著長劍穿過了煙霧。
然而他這一劍,卻不是沖著刺客去的,而是沖著床上躺著的周嫣。
結束了!
只要這一劍下去,周嫣就活不了了。
沒有人可以在中了卓必殺一劍后還能夠活下來。
但就在卓以為自己得手了之時,混中突然迸出一道亮。
那是劍尖劃過特制銅鏡而揚起的火花。
不對勁!
卓很快就發覺了。
躺在床上的人不是周嫣。
不妙。
卓剛想要撤回去,就發現自己的腰后頂著一把刀。
是夏侯洙。
卓的一下子冷卻了。
伴隨著那名刺客被斬殺,房間的戰斗結束了。再過了一會兒,煙霧散盡,房間重新掌了燈。
“卓護衛,你好大的膽子啊!”
卓定定站在那兒,他沒有回頭,而是看著床上。
那兒站著一個噙著角冷笑的子,將手中被劃破的特制銅鏡一扔,然后走到了卓的面前。
“好厲害的一劍,不愧是暗衛大統領啊。”
卓冷冷盯著。
“你是誰?”為什麼他從沒有在五皇子邊見過此人?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記得你敗在了我的手上。”那子十分高傲,角總是掛著若有若無的譏諷笑意。
仿佛只要愿意,任何人都逃不出的手掌心。
“給我回過頭來!”
夏侯洙怒喝道。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
“殿……”
殿下兩個字還沒有出口,剛轉的卓,就被夏侯洙狠狠刺了一劍。
還是原來那個位置。
而且這一劍捅得比上次還要深。
“為什麼要殺嫣兒?是父皇讓你這麼做的對吧?為什麼你們連嫣兒這樣一個弱子都容忍不了!為什麼你們一定要我!!”
夏侯洙咆哮。
這些年他什麼都聽父皇的,他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讓他扮演一個不寵的皇子,他就乖乖照做了二十年,忍著朝臣的輕視甚至是宮人的奚落。
父皇讓他接近百里飛燕,贏得的真心。他也做到了!為了能夠騙取百里飛燕的心,他一次次傷害他的嫣兒。
還犧牲了自己未出世的親骨!
忍著對百里飛燕的厭惡,去討歡心。明明心里著別人,還要幾年如一日在面前維持著癡人的面孔。
這些父皇都看不見麼!
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嫣兒,為什麼容不下?
“殿下,不是這樣的。是因為周姑娘在你羹湯里下毒,……”
噗!
夏侯洙惡狠狠地又刺了他一劍。
“你們為什麼這麼惡毒?不但要殺嫣兒,還要往頭上潑臟水?!如果今日不是我早有準備,嫣兒已經死在你們手上,而你們還想要繼續蒙騙我吧!”
夏侯洙將刺客上出來的晉王府腰牌,重重砸在了卓的臉上。
“殿下,屬下沒……沒有說謊,這件事你可以去……問李醫。”卓失過多,傷勢又很重,眼前已經出現了一陣陣眩暈。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們?暗衛做事,滴水不。你們在對嫣兒下手前,就早已經安排妥當了吧。我信了你們這番可笑的栽贓倒也罷,要是不信,就準備拿別的說辭來糊弄我。”
卓深知今天他說什麼殿下都不會相信了。
而到了這個時候,他當然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似乎從他聽到周嫣兩個丫鬟對話時起,一切就太順利了。仿佛有什麼人在指引著他,一步步發現周嫣要毒害五皇子。
并且猜到了他們會不經過殿下,直接解決周嫣。
而這人是誰呢?
能安排這些事,還能將各個環節卡得這麼恰當好,滿足條件的也只有周府中人。
一般人,也本做不到這些。
他們本沒有辦法讓周嫣和他雙方都按照計劃他的計劃走,還有最后五皇子設下的請君甕之計,已然悉他全盤行。
這個人,只能是周嫣自己!
“殿下,這……這是周姑娘故意……故意在離間我們!是晉……”
呲!
長劍直接了卓的,穿背而過。
迸出來的鮮都將夏侯洙的臉給染紅了,再配合著他兇神惡煞的眼神,當真如修羅一般。
卓瞪大著眼睛,僵著,過了一會兒,驟然噴出一口鮮,緩緩地跪倒了下去。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侮辱嫣兒對我的真心,你該死!”
夏侯洙冷酷地出劍。
“來人!將他拖到后山喂狗!”
他忍耐卓已經忍了很久了,每次都念著他是父皇的人,總是對他多加寬容。
可這次,他們真的讓他生氣了!
他是沒有辦法沖進皇宮去砍承平帝兩刀,但卻可以在這里先殺了他的狗!
也讓他看看,他維護嫣兒的決心。
在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前,不管是誰要傷害嫣兒他都不會放過,也不會原諒!
是,他不能沒有父皇的支持,現在的他也沒有辦法真的跟父皇作對。
可對夏侯洙來說,周嫣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要是沒有他,以后就算得到了江山,那還有誰能與他共榮華?
很快就進來兩個人,將卓給拖出去了。
而那個幫夏侯洙抓到卓的子,笑嘻嘻對他說:“他還沒有死哦,還有一口氣。”
“沒關系,他活不了了。不管是誰,了那麼重的傷,還被丟到后山得不到救治,都沒法存活的。”
“要是你的父皇追究起來呢?你還真想要跟他作對?”
“父皇不會追問的,他會希事到此為止。與其去在意一條狗的死活,還不如想想怎麼安我,讓我原諒他。”
“殿下,今日要不是我,你可很難抓到卓的現行。對于我們送給你的這樣一份大禮,殿下可還滿意?”
那人背著雙手,自信問道。
“你們天通不是號稱手眼通天麼,就這點本領,便吹噓起來了?”夏侯洙卻是嘲諷起來了。
“我們天通本來就是手眼通天,但有資格到天通權力的,那可只是數已經拿到驗證資格的人。而殿下麼,現在還不備這樣的資格。”
“我應該不是你們第一個找的人吧?”
“不錯。”
“上一個是誰?”
“楚王夏侯樽,但他并沒有要答應加我們!”
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哦?無所不能的天通,連一個夏侯樽都擺不平?”
夕胭仰頭一笑。
“我們本來就沒想著要拉他伙,不過是想拿他的人頭作為和殿下的見面禮。”
“而結果卻是夏侯樽活得好好的,你們當中的有個人還落在了的手上!”
夏侯洙在面對天通時,一點都不慫,句句話聽起來都像是在懟。
他在大晟國朝堂中,表現出來的可遠遠沒有這樣的氣。
大概他也已經看出來了,與虎狼合作,前一刻天堂,下一刻就有可能是地獄。
總不能太好拿,被他們予取予求。
“殿下這是要跟我們過河拆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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