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徐勉是京，待田嶺這案子接完畢就會離開原州，或許這輩子也不會再來。所以云知意打的算盤就 是躲過這陣子，等徐勉走了，便就無事發生。

不過，這事也沒法與誰講，旁人不明就里，當然誰都以為是在躲霍奉卿。

連霍奉卿本人都是這麼以為的。

徐勉和盛敬侑進州丞府時，霍奉卿正在云知意的辦事廳賴賴唧唧。

因為田嶺的案子，近來他在許多事務上都需避嫌，因此就真閑。除了三不五時約見本地豪強大族的家主敲 打一二，便沒更要的事，逮著空就到州丞府來蹲守云知意。

云知意本人沒多說什麼，的屬們倒是習慣了。每次一見霍奉卿來就樂得開溜，自己去做別的事，讓霍 奉卿留在云知意近旁“聽候差遣”。

“你什麼意思？想反悔是吧？”他語氣幽幽地詰問著，手上卻將一瓣理去白絡的橘瓣遞到云知意邊。

云知意正在審閱一份公文，是薛如懷關于年后聯合淮南、慶州疏浚瀅江的幾點想法。

看得頗為專注，上被微涼的橘瓣，這才稍稍給邊人一點眼風余。

“誰反悔了？在府衙不談私事啊，散值后再與你細講。我說霍大人，你這會兒若實在太閑，不如幫我研個 墨。”云知意噙笑看著面前的公文上，漫不經心地張口要去咬那橘瓣。

耳旁只聽霍奉卿“嘖”了一聲，余就見那橘瓣正在緩慢被收回。云知意沒多想，追著那橘瓣的“逃跑 線路”就跟過去。

頭一轉向，就與霍奉卿對上了視線。

接著，他迅速低下頭，在云知意的上啄吻一記。

猝不及防的云知意面上燙了起來，沒好氣地愣怔稍頃，又忍不住笑嗔：“這又是在‘怡翠館’小倌們那里 學的招數？嘖嘖，好端端一個霍大人，就去了幾次而已，竟學得活像個粘人的小、、賊。”

若不是對霍奉卿的品行深信不疑，都要懷疑這人當初究竟是不是為了查案才去那種地方的了。

查個案還能順道學這麼多勾人手段，實在人嘆為觀止。

“這才哪兒跟哪兒？我學得可多了，”霍奉卿不屑地哼了哼，莫名驕傲地略抬下，“云大人若不信，大 可試試。”

云知意紅面帶笑，一口咬走他指尖的橘瓣，含混道：“去去去，誰要跟你試試？安分點，再吵我做事就揍 你。”

“吃了我的橘子，那就是我的人了，”霍奉卿偏要與鬧，薄噙笑黏了過去，“若你不認賬，那就得把 我橘子還來。”

“什麼你的橘子？”云知意扭頭閃躲，里飛快地嚼著將那瓣橘子咽下，“這我州丞府的橘子，與你有什 麼相干。”

“唔，那好吧。換我吃了你的橘子，就是你的人。都一樣。”霍奉卿抬手按住的后腦勺，薄上，肆 無忌憚攫取著齒間酸甜駁的橘。

云知意到底沒能功躲開，予取予求間吚吚嗚嗚，字字句句全被他吞去，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

辦事廳漸漸升溫，眼看氣氛就要走向荒唐綺麗，辦事廳的門被敲響。

門外有小吏低聲稟道：“云大人，盛大人陪同徐史前來察看州丞府事務，想與您面晤，稍后便至。”

云知意趕忙推開霍奉卿，清了清嗓子：“知道了。”

*****

不多會兒，徐勉與盛敬侑便在小吏的引領下，進了云知意的辦事廳落座奉茶。

霍奉卿站在一旁，手里拿了份公文，人模狗樣地做出談公事的樣子：“……既云大人無異議，那就由治安 司的人接手監管田家大宅。我過兩天就會派人前往雍丘。”

“嗯。此次田岳也算有功，讓治安司的人客氣些。”云知意半垂眼簾，心虛笑應。

盛敬侑抿忍笑，目微妙地在他倆之間來回打量。

徐勉板著臉，看看云知意的，再看看霍奉卿通紅的耳尖，冷笑：“二位大人是不是以為，只要裝作不太 的樣子，別人就看不出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當誰沒年輕過呢？若不是他與盛敬侑到得及時，鬧不好生米都要煮半的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徐勉就是很生氣。

霍奉卿尷尬地覷他一眼，強撐著冷靜氣勢，假裝自己本沒有面紅耳赤：“徐大人慎言。”

尷尬的云知意抬手抵住額心金箔，從指間覷著徐勉臉上那種與言珝如出一轍的、獨屬于老父親的痛心 疾首與憤怒，恥到極點。

實在很想對霍奉卿說，不是我不想護著你，實在是……或許，大概，可能，你才是該慎言的那一個。

第86章 番外二

緣這東西, 有時候真的邪乎。

云知意從不覺得自己的有多討喜, 至沒到能讓人一見如故的地步。

可是，之后的每一天, 縱有心避著徐勉, 徐勉也總能找到由頭來與面晤一場。

幾次接下來，云知意發現徐勉應該是不知道自己與他有關系的，只是對有一種詭異的天然好奇與親近 。

既躲不過, 云知意索強令自己坦然些，以平常心對待這人。

當心態發生改變后，也漸漸發現，拋開的緣關系不談, 徐勉算是個不錯的前輩。

公務上, 他本就很愿意提點年輕后生, 對云知意更是毫不吝嗇地分自己幾十年人生浮沉的寶貴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