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被打開，軒轅夜從上麵跳了進來，小心翼翼地又將門合上。

“你們猜猜外麵有什麽。”軒轅夜警惕地開口。

卿搖頭。

“宵，就是一群披著床單的鬼，在外麵晃。”軒轅夜說得極其瘮人。

卿愣了一下。“你還有心開玩笑？”

“我沒給你開玩笑，那些鬼上都披著白布，隻出一雙眼睛，警覺得很，一點風吹草他們都能聽見，我差點被發現。”軒轅夜就知道卿不信。“你跟我來。”

“聽父親……說，夜裏會有肅清，專門肅清夜晚的，若是被發現還在街上遊，會被肅清。”唐畫想起賀蘭塚說過的話。

卿詫異，跟著軒轅夜走出房間，悄無聲息地上了屋脊。

離墨也跟了過來，三人趴在屋脊上，看著街道上三人一隊的白麵鬼。

“還真是……”卿倒吸一口涼氣，所謂的肅清，就是要在夜間巡查的人。

抬頭看了眼山上，似乎沒有這種穿著白袍巡視的詭異現象。“好像隻有土族有。”

“這裏靠近人族，這些都是雙重保障，神族似乎極其不想被人族發現。”軒轅夜蹙眉。

“被發現了，就沒有這種可怕的神了。”離墨低聲音，撿起一塊碎瓦片，衝著街道的方向扔了過去。

瓦片打在對麵的屋脊上，另一個方向彈出，隨即落地。

很輕微的響聲。

可那些白麵鬼卻立馬發現，形詭異地衝瓦片掉落的方向走了過去。

白袍很長，三人走路的姿勢很怪異，在夜裏看起來就像是飄著。

三人看了看瓦片，空黝黑的兩個窟窿瞬間鎖定了瓦片彈過來的方向。

離墨蹙眉，著卿和軒轅夜的腦袋就趴在了屋脊上。

幸虧他早就想到，這些人不簡單。

果然，對方在看到瓦片彈過來的地方後，視線又對準了賀蘭家的屋脊。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步伐極其詭異地轉離開。

許是以為隻是一片瓦。

月下，卿呼吸收的厲害，這個神族還真是深不可測。

可君天擇還在這，就算是龍潭虎也要闖一闖。

回到房間，三人集沉默。

這個未知的世界，真的讓人頭疼。

唐畫什麽也不敢問，小心翼翼地蜷在角落裏。

天很快就亮了，神族的日出比人族要明亮了很多，仿佛太就在頭頂。

照進房間，唐畫猛地清醒。

離墨和卿三人都已經不再了。

微微有些失落，唐畫看著推門進來的賀蘭塚。“他們會沒事對嗎？”

賀蘭塚沉默，許久才開口。“我隻需要保證你沒事。”

“既然不能給我母親想要的陪伴，為什麽要傷害？還有了我。”唐畫一夜都沒有想明白，如果真的有什麽苦衷，明知道自己上的枷鎖和束縛，為什麽還要去越界。

為什麽要給和母親留下不可磨滅的痛苦。

“你知不知道，我母親是雌鮫人，和你這個外族人未婚有了孩子，要承些什麽？整日坐在礁石上，著遠泣珠，鮫人族隻有在極度絕和傷心的時候才會哭出珍珠。”

唐畫的聲音很沙啞，在責備眼前的男人。

想念父親，想要找到父親，也迫切地希他真的有苦衷。

可就算是有苦衷，明知道自己的份和鮫人族有差異，不能在一起，為什麽還要招惹。

賀蘭塚垂眸，什麽都沒說。

唐畫對這位父親，極其絕。

“走吧。”僵持了很久，賀蘭塚隻是讓唐畫離開。

“您真的……一點都不想我和母親嗎？”和母親對於賀蘭塚來說算什麽。

賀蘭塚依舊沒有任何回應，手掌卻已經被自己忍地握出。

“帝君想以天下大為理由重新降臨人族，以此明正大的將統治天下，你回去，找地方躲起來，切莫參與任何戰爭。”

唐畫視線灼熱地看著賀蘭塚。

這是找到這裏後，他說得最多的一次。

讓躲起來。

“不會，我是鮫人族，也是人族，我們會與天下人共進退。”唐畫淡淡地說了一句，轉走出房間。

不會逃避，會回到西夏，幫離墨穩固天下局勢。

就算是神族要以此為借口降臨人界，普度眾生，也要與所有人共進退。

賀蘭塚深意地看著自己的兒，許久，慢慢跟了出去。

……

神域，後山。

黑袍人領著離墨三人上山，指著一條小路。“我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

離墨點頭。“多謝。”

黑袍人離開，離墨手拉住卿的手腕，有些擔心。“能行嗎？”

卿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我沒事。”

“別撐。”

卿點頭。

那種覺，就好像有千斤重的東西，生生在上。

軒轅夜先往上走了幾步，探路。

“這裏有無形的屏障。”軒轅夜抬手，微微蹙眉，本過不去。

“試著用息去相融。”離墨走了過去，凝聚息，與屏障互相融合，果然走了過去。

軒轅夜驚了一下，也慢慢凝聚息，可穿過去卻極其費勁，像是被什麽東西著。

倒是離墨，來去自如。

離墨站在屏障那邊，看著卿。“過來。”

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隔了一道屏障。

卿莫名心慌。

慢慢凝聚息，深深地吸了口氣，卿想要穿過，很難。

“阿卿，別怕，不要有恐懼，這裏沒有你想的那麽可怕，隻是有人用息凝結屏障，僅此而已。”離墨安卿，恐懼是目前最大的障礙。

卿眼眶有些泛紅，在著急。

不想讓這道屏障阻礙和離墨。

緩緩閉上眼睛，卿周的息再次凝聚，心裏隻想著離墨，卿大膽地邁了一步。

離墨笑了一下，張開雙手，直到卿走到自己懷裏，慢慢將抱。“你看，沒有那麽難，都是些紙老虎，花裏胡哨……讓我們害怕罷了，神族，也是人。”

卿沒有睜開眼睛，用力抱著離墨，聲音哽咽。“你說得對，他們也是人，不過是因為得天獨厚，就想欺我們……”

“快來，看看這是什麽！”軒轅夜在山林中發現了什麽。

離墨牽著卿的手，快步走了過去。

“是人骨……”

眼前，是一座骸堆積的山，像是人骨，又像是……鮫人。

“這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骸骨。”卿不解。

“這些骸骨有些年數了。”軒轅夜手指一條鮫人尾骨，麵凝重。“比我們鮫人族最年長的長老還要早了千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