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碎發搭在額前，在教室的白熾燈下被描摹出蜿蜒的弧度。

他的頭發看起來比他的人要多了。

阮糖一時忘記收回目，又落在了男生的手上。

修長又骨節分明的一只大手，能看到手背青的管脈絡。

隨著他筆尖輕輕擺。

忍不住心里碎碎念了一句：

連握筆的姿勢都很標準。

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不學無的混子大哥啊。

生撐著下沉思，猝不及防對上了那雙深邃冷淡的眼。

像被抓了包的小羊，一個驚慌失措間撐著下的手肘出了桌沿。

“哎喲！”

阮糖下驟然沒了支撐，嚇得心里一跳。

人也因為短暫的失去平衡而歪了一下子。

還好只是很小的一聲，在同學們此起彼伏的大聲朗讀中并沒有人注意到。

下一秒，手就被一只大手穩穩地托住。

那只剛剛還被嘆握筆姿勢都標準的手現在正向上握著細細的小臂。

隔著初秋微薄的校服外套，男生上蓬的溫熱縷縷上阮糖的。

若有似無，又不可忽略。

垂眸看了一眼那只手，倏地回過神來。

趕小聲說了句“謝謝”。

然后把手放下來，規規矩矩的搭在了膝上。

心里卻突然覺得，其實，程霄好像也沒有特別難接，對吧？

如果他那天沒有給來個“死亡威脅”的話……

程霄剛剛只是下意識的作。

等生坐直了子，他卻微微攏了攏手，像是又輕握了一下什麼。

的手太細了，好像稍一用力就要折了似的。

眸掃過生細瘦的指尖，程霄重新拿起筆，繼續百無聊賴地補他的作業。

老張要求的是有三天的容就行，抄單詞倒也容易。

但他卻在這時趁著教室熱鬧的朗讀聲，微微傾，點了點課本上一個單詞。

“這個是什麼意思？”

阮糖沒想到一直沉默抄寫的男生會突然發問。

“啊？”錯愕轉頭，“你，你要知道嗎？”

不是說他最不學習。

程霄揚了下眉梢，突然面無表的gai溜子起來。

“怎麼，看不起我？”

阮糖：！！！

“沒、沒有！”

飛快否認，怕大佬一個不高興自己就要遭殃，趕指著作業本快速小聲叭叭起來：

“survey是調查，測驗；add up 合計；ignore 不理睬，忽視；calm…down 使什麼平靜下來；have got to 不得不；loose 松開……”

十幾個單詞后，阮糖余看到英語老師從某位同學桌邊起，重新往講臺上走。

估著朗讀時間快結束了。

停下念單詞的作，小心翼翼看程霄，輕聲問：

“可以了嘛？你……你還要知道其他的嘛？”

程霄剛剛一直聽著生輕細碎的聲音，手上轉著筆，低眉斂目。

眸時不時會落在上。

的聲音太了，讓他耳朵有點。

程霄“嗯”了一聲，放下筆：“其他的以后再問。”

說完他擰開桌邊的可樂灌了一口。

冰涼的汽水從嚨流過心尖，氣泡翻卷，涼意好像能平一點無端燥熱。

只是那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

始終若有似無纏在心里。

阮糖已經坐遠了一些，不知怎麼的總覺自己上有好幾道莫名的視線盯著。

心里奇怪，卻又被程霄那句“以后再問”分了神。

以后啊？

還有以后啊？

不知道程霄只是隨口一句話還是怎麼，只能心里惴惴，但表面乖巧地點頭：“好、好的。”

英語課上完，程霄的英語作業補了大半。

阮糖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終于能把座位換回去了。

下節課是理課，不像英語那麼游刃有余，要好好聽課，不能再給大佬翻作業本了。

沒了翻頁服務，程霄再開始補作業時有了點煩躁。

下筆都帶上一不耐煩的緒。

同桌馮晨看著大佬微微皺起眉，好像下一秒就要扔筆的模樣，小心湊過去：“霄哥，要不我幫你寫？”

大佬可能是本來就不耐煩寫作業，但剛剛英語課的時候他看著也還寫的順利的啊。

還有興致問阮糖單詞的意思呢。

這誰聽了不說一聲“迷途知返”？

誰知道“知返”的過程如此短暫。

程霄確實是不耐煩做這些事，他覺得自己沒什麼好學習的，不管他的績怎麼樣，程霽明都沒空管他。

他哥有心管，剛接手家族生意也沒時間。

至于其他人……

程霄想起那天晚上找到老街區來，他素未謀面過的表姐。

角抿一條直線。

也沒必要讓他們費心。

在英語練習冊上隨手寫了幾個ABCD，程霄看了一眼前面生認真聽課的背影。

“不用了。”

他神平淡，低著頭繼續瞎寫答案。

這個小組長看起來很聽老師的話，收不到作業可能會左右為難。

第二節 課過完，程霄的作業已經只剩下三天的數學練習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