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車禍,阿森帶著邱湛從廣城趕回來,之後邱湛一直給他紮針,開中藥為他調理。
邱湛還數次代過他,要忌口,飲食要清淡,薑、胡椒、羊這一類的食一丁點都不能。水果吃蘋果、梨、香蕉這樣簡單的水果就行了,不要去吃那些花裏胡哨的水果。
邱湛不讓他吃薑,又怎麽可能往他的藥材裏加幹薑?
還有,剛才鄭老兒子說用量不對。
為什麽會不對?
後麵有人手腳添加進去的,不是醫生,當然不知道中藥的每一味藥都有對應的克數,你胡添加進去的,自然不對。
其實,不用過來驗藥。
看傭人那心虛的樣子,百出的謊言,他就已經知道真相了。
再想當初穆森給他的那份調查報告。
當時矛頭就直指穆濤,他不願意相信罷了。
“爸,您要跟哥說藥材的事嗎?”穆濤見穆天河掛斷電話,問道。
“是啊!”穆天河幽幽地說道。
“哥不會承認的。”穆濤說。
穆天河聲音淡漠:“不承認又有什麽要呢?”
“爸,您也別太難過。”穆濤以為穆天河是因為穆森而寒心,他心地安著。
他猜爸爸對穆森還是有一的,還想著和穆森最後一起吃個晚餐。
穆天河往椅背裏靠:“我不難過。”
“那就好。”穆濤說。
穆天河又撥了個電話:“袁律師,下午五點多你來穆宅一起吃飯,晚上有點事。”
“好的。”袁律師恭敬地應聲。
穆天河想了一下,又給另一名傭人打了個電話:“今天晚上請律師吃飯,你安排晚餐,做盛一點。”
“爸,請袁律師是?”穆濤心裏有了期待。
請袁律師吃飯,是要讓律師見證質問穆森的過程,以後不給穆森分財產?
“我不行了,就先把囑立好吧,免得日後你們兄弟爭家產。”穆天河意有所指地說道。
穆濤聞聲,心裏大喜。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啊!
……
傍晚五點多。
袁律師過來了。
他看見廚房裏已經忙活開了。
穆家有三四個傭人,以往都是以李翠為主。
如今穆天河指定了另一名傭人,其他幾個傭人幫忙一起配菜做飯。
“總裁,二。”袁律師打了招呼。
“坐。”穆天河招呼袁律師坐。
傭人為袁律師倒了水。
“總裁,您找我來是?”袁律師捧著水喝了一口,問正事。
他猜是不是過幾天王麗麗開庭的事?
“先不談公事,先一起吃個飯。”穆天河說。
“好的。”袁律師應聲。
不多時,穆森也到了。
他如往常一樣,清冷疏離。
“好了,人到齊了,洗手吃飯吧。”穆天河起說道。
他看穆森的心不一樣了,心裏酸酸的,眼睛發脹。
現在無比的後悔。
如果時倒流,哪怕當年雲曉真的去世了,他也會好好地對穆森。
穆森和袁律師點了點頭,徑直去洗手間洗了手,然後走到餐桌前坐下。
他是穆家的爺,穆宅他也住了很多年,但是這個地方於他來說,仍然是陌生的。
他不喜歡!
大家都坐下以後,穆天河招呼袁律師:“袁律師,當自己家一樣,別客氣。”
“好的,總裁。”袁律師應聲。
穆森默默地吃著飯,一如從前。
吃完飯以後,穆天河說道:“袁律師,我不行了,我準備立囑,是要錄像然後去公證公證是吧?”
“視頻加公證是最沒有爭議的一種方式。”袁律師說道。
“好,你弄好設備,我去換件服。”穆天河起去樓上換服。
他穿著襯,係好領帶,很正式。
袁律師已經把手機用支架放好了,隨時準備錄像。
“哥,沒想到爸這麽快就立囑了。”穆濤笑著低聲對穆森說道。
穆森神一如既往的冷淡:“早點立囑好,免得人心叵測。”
“是啊,人心……叵測。”穆濤笑著,語氣裏多帶著一譏諷。
穆天河在沙發裏坐定,問袁律師:“可以了嗎?”
“我比OK手勢,穆總您就開始。”袁律師調整好手機,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穆天河對著鏡頭說道:“我是穆天河,今年49歲。原本我以為自己還很年輕,可以再幹很多年,直到前陣子我出了一場車禍,如今又查出肝囊腫,我真正的意識到了旦夕禍福,明天和意外,誰也不知道哪個先來。所以,我打算立好囑,免得日後孩子爭產。
我此刻意識清楚,所立囑為我真實意願。我所立囑如下:一、我故之後,名下所有的穆氏權、信托基金、一律歸我長子穆森所有。二、我現在所居住的穆宅歸長子穆森所有。我名下位於南楓橋的別墅歸我兒穆婷婷所有,除此以外,我其他所有財產歸我長子穆森所有。
以上,為我所立囑的全部容。”
穆濤驚呆了,驚得忘記了說話。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弄錯了。
爸爸怎麽可能把他名下全部財產留給穆森?
袁律師一聽穆天河立完了囑,立即停止錄視頻,說道:“穆總,錄好了。”
“你約一下公證,明天上午就去公證吧,明天下午你跟我去公司。”明天下午,他還要去公司免掉穆濤的職務。
“爸,不行,你不能這麽對我。”穆濤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急道。
穆天河冷冷地看著穆濤,他的眼裏,寫滿了失:“穆濤,你太讓我失了。”
“爸,不是我幹的,是哥,都是他幹的。”穆濤指著穆森。
“穆濤,這個世界上,不是你最聰明。”穆天河冷冷地說道。
他和穆婷婷真的像極了王麗麗啊!
王麗麗當年扔掉小迪,一直瞞著他。
穆婷婷自導自演救人戲碼。
穆濤謀害他的命,還栽贓穆森。
他徹底明白了什麽做娶妻娶賢,好的人旺三代,差的人毀三代了。
可惜,為時已晚了。
“爸,真的不是我,我什麽也沒有做過,您不能這麽對我。您想想您這段時間生病,我是怎麽照顧您的,哥又去病房裏看了您幾次?”穆濤控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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