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的確很喜歡薛清茵。
隻見了那麽一麵,反而令他念念不忘。
婉貴妃一阻攔,他就更是叛逆心一起,非要把薛清茵弄到手不可。
這不,為了前來安薛清茵,他直接派出了王府總管,人稱一聲江大管家。
這般排場,可見魏王對薛家姑娘的重視。
再有這諸多的賞賜……
別說是子,他這種閹人見了,也是要心的。
但這念頭,在江大管家被引前廳後,陡然凝滯住了。
江大管家左看看:“可是公主府上的崔嬤嬤?”
再右看看:“趙國公府的趙總管?”
趙國公府上的家奴多是跟隨主人姓,這位總管便是如此。
崔嬤嬤冷淡應聲。
趙總管則笑了下,顯得很是客氣。
江大管家這下忍不住暗暗嘀咕,這薛姑娘……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江大管家正惦念著的時候,薛夫人便領著薛清茵款款來到了前廳。
薛夫人在府中時常發脾氣,不茍言笑時便顯得有些兇惡。但今日穿了絳紫的衫,麵帶微笑。迎麵走來,江大管家吃了一驚。
好的婦人。
再看一旁的薛家姑娘,細腰長,姿曼妙。水綠的,腰間帶輕輕一紮,便如那盛放的花瓣,緩緩展出昳麗之。
正是完全襲承了薛夫人的麗。
年紀雖輕,但已有幾分模樣。
江大管家這樣見慣了魏王各侍妾的人,都不由心神一。
“夫人,薛姑娘。”江大管家側過,道:“這些都是我們殿下特地送來的。”
薛夫人懵了懵。
魏王怎麽也給清茵送東西?
就算是為徐家的嫡長子說親,也不該是魏王派人來啊!
一旁的薛清茵顯得興趣缺缺,先按著關係的遠近看向了崔嬤嬤:“嬤嬤是來?”
“送帖子,還有一套首飾。公主殿下昨個兒特地揀了出來,說一定適合薛姑娘。”崔嬤嬤揚起笑容,又遞上了個匣子。
匣子打開來。
裏頭是銀製的發梳、發簪、耳墜、香囊等。
上麵都一致地鑲嵌了水晶,水晶折出粼粼的,又出淺淡的。
工藝相當漂亮,甚至遠超薛清茵在後世買的那些現代首飾的工藝。
這樣做出一整套的首飾來……應當不便宜吧?
江大管家舒了口氣,忙道:“倒是巧,殿下也為姑娘準備了一套首飾,翡翠的。”
崔嬤嬤語氣平淡:“若不是彩翡,那便遠不及水晶了。”
江大管家不說話了。
薛清茵些許茫然。
你們怎麽還比上啦?
卻聽得那趙總管捋著胡須笑道:“咱們府中沒甚麽首飾頭麵,隻這些個東西多一些。”
話音落下,趙總管從一旁小廝的手中接過一個匣子,在薛清茵麵前打開來。
裏麵全是銀錠子,整整齊齊擺了四排。
這他媽誰能不喜歡?
薛清茵的雙眼噌一下就亮了。
薛夫人見狀,滿肚子的話全堵在了嚨口。
這是……作什麽?
排著隊給兒送錢?京中何曾見到過這樣一幕啊?
薛夫人一時恍恍惚惚。
“薛姑娘喜歡就好。”趙總管臉都快笑爛了,瞧瞧,還是他們實在!
他跟著道:“薛姑娘的脾好,咱們國公爺見了喜得。”
江大管家驟然扭頭。
薛夫人也麵一凜。
“可惜咱們小公爺沒那麽福分。”
這話一出,頓時不知道多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輩子啊,國公爺恐怕是不能有像薛姑娘這樣乖巧可的孫了。”趙總管又道。
薛夫人麵稍霽。原來是當孫看呢。
“國公爺便想著,若是薛姑娘肯做咱們小公爺的幹兒,那這不就是皆大歡喜了嗎?”趙總管終於說出了今日的目的。
江大管家心道,你他娘的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這把老子這顆心搞得七上八下的。
“這……”薛夫人還有些迷茫。
怎麽突然就要和趙國公府做幹親了?到底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遙想那日國公府來人,還怕清茵委屈。
薛清茵其實也很吃驚。
想了想,道:“這你得問我爹同不同意。”
反正親爹也不咋地。
不介意多幾個爹。
但就怕親爹很介意。
趙總管笑道:“國公爺自會去尋薛侍郎商議此事,隻要薛姑娘這裏肯點頭,那便什麽都好說了。”
薛清茵那一個幹脆利落:“好!”
薛夫人的角都忍不住搐了下。
這丫頭……不是一心最喜歡爹了嗎?這怎麽反手就又認一個新的?
趙總管哪管其他人怎麽想,見薛清茵應了好,他留下銀錠子就歡天喜地地回去了。
崔嬤嬤留下帖子和首飾也先走一步。
最後隻剩下江大管家……
薛夫人婉拒了魏王的禮。
江大管家臉上掛不住了:“夫人為何這般不通理?”今個兒要單隻是他一個人來也就罷了。
偏偏來了三個,就他被拒絕了。江大管家往日跟在魏王邊何等的風?眼下自然吞不下這口氣。
薛夫人很堅定:“正是因東西貴重,才不敢收。清茵還未出閣,難免人說閑話。”
江大管家一笑,眼中掩不住傲慢:“倒也不妨實話告訴薛夫人,殿下正是相中了你們府上的大姑娘,想要迎娶過門呢。”
薛夫人約猜到了,但這話說出來,還是心頭一震。
一麵歡喜兒人喜歡,一麵又覺得惶恐。
魏王房中的人實在太多了。
怎麽舍得清茵去苦?
薛夫人便隻是道:“殿下的婚事也並非是我等點頭就能應下,隻怕還要看聖上的意思。”
江大管家又道:“無妨,我們殿下已經去向陛下說了。”
薛夫人堅持道:“那便等父母之命、妁之言。”
江大管家見油鹽不進,勉強下臉上的怒,隻得轉離去。
薛夫人不知為何,心頭有些憂慮。
不會惹怒魏王吧?
但想來想去,清茵也不至於這樣他念念不忘吧?
卻說那廂江大管家並未立刻走遠,而是在府外稍作逗留。
不一會兒功夫,有人出來給了他什麽東西。
江大管家匆匆揣懷中便轉走了。
回到王府,魏王第一句話問的就是薛清茵。
“薛姑娘瞧著沒什麽委屈,反倒神采奕奕,立在那裏,人得很。”江大管家說道,“隻可恨那薛夫人是個死心眼兒的,帶累了薛姑娘。若非殿下這般癡人,這一攔,兒不知要失去多榮華富貴!”
“京中有名的妒婦嘛,想來也不怎麽好。就是攔住了薛姑娘收本王的東西?”
“是啊殿下。”
魏王心有不快,但上沒說出來。
“不過我給殿下帶回來了一件東西。”
“什麽?”魏王興致缺缺。
難不還能把薛清茵給他帶來?
趙總管神一笑,掏出一個紙包,至魏王手中:“薛家的下人倒是好收買得。此乃薛姑娘的之,殿下且私底下慢慢地拆……”
魏王信手一拆。
但轉瞬便合上了。
跟著他子也坐直了。
他盯著趙總管,忍不住笑出了聲:“好啊你……你倒是機靈!”
趙總管鬆了口氣。
如此也能抵消他辦事不力的罪過了。
魏王推開手邊的書,起往臥房走去。
那用宣紙包起來的是一個香囊,掌大,下頭的流蘇都被剪得不樣子了。
香囊上繡的字也被拆了個七零八落,還殘存了兩線,約可拚出一個“心”字。
若是薛清茵在這裏,便能認出來那是原要送給賀鬆寧的那個香囊。
香囊的口子敞開著,出來一角布料。
那是製的,薄如蟬翼,疊起來還不及拳頭大。
也許是自中上裁下。
也許是更的。
魏王低頭輕嗅。
一子淡淡的香氣。
他攥著料,腦中浮想聯翩,好似手底下到的是薛清茵細的……
另一廂,薛棟回到府中。
眾人一同用晚膳,席間,他說起了趙國公想要讓趙煦風認薛清茵為幹兒的事。
“趙煦風癡傻多年。”薛棟皺眉,“今日趙國公府上來人,夫人是如何推拒的?”
薛清茵搶聲道:“阿娘沒說什麽。”
薛棟:“那……”
薛清茵:“我和他說多一個爹也好。”
薛棟:“……”這個看上去總是肅穆的,仿佛山崩於前也麵不改的男人,好像對家宅事務不興趣的男人,臉上的表就這樣一點點地崩裂開了。
薛棟頭一回這麽想發火,但想到趙國公,又生生忍了下去。
薛清茵惹完事拍拍屁就走,趕溜回了自己的院兒裏。
哎,明日還得去遊船呢,可得好好睡覺。
丫鬟驚於的勇猛,給打水的手都微微抖。
薛清茵沒什麽覺,隻是納悶道:“哎,我腳布呢?怎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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