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日，沈家上下好不熱鬧，打掃屋前院後，修剪花草盆景，拾掇室陳設，饒是前幾日已經做過，也怕有什麽的，今天還是喜氣洋洋地重新打點了一遍。

大舅母和兩位表哥們則是包攬了今晚的盛宴，二舅母不會做飯，嫂子和初霜想幫忙則是被請了出來。

像是不放心們年紀輕攬不來這要活一般，於是兩人便在屋子裏拾掇些花、糖果擺點的事，弄完一切便在院子裏陪小源源逗貓兒。

盛庭則去陪著老爺子，與他寫書法看字畫。

沈璟回來時已到下午，他一進門首先看到的是抓著橘貓玩的姑侄倆。

兩人玩得專注，看背影也覺歡樂，沈璟英氣的眉頭微揚，掏出包裏順路買的糖，然後打了個響指吸引那兩人的注意力。

聽見聲響，初霜和小家夥同步回頭，看見站在下勾散笑的人。

“小叔！”

小家夥很長時間沒見沈璟，但家裏有的是小叔的照片，他時常翻看，一見小叔，三歲小孩立馬認出他來。

常年訓練的緣故，沈璟材朗，也曬健康的小麥，他的五不像沈家另外兩位兄長儒雅溫潤，眉眼間一冷傲張揚之。

小家夥到邊，他給了他一把糖，單手就將人拎了起來，“喲，小孩長這麽大了？”

這個年紀的小朋友哪裏抵抗得住小叔這種朗朗的兵叔叔，源源手了沈璟的臉，“小叔你是開飛機回來的嗎？”

聞言，沈璟薄微咧，眉宇間盡是笑。

他不想騙小朋友，“不是。”

小家夥有一丟丟失，但很快被手裏的糖吸走了注意力。

看著快兩年不見的二哥，初霜眼裏雀躍，笑著過來，“二哥。”

沈璟從外套包裏掏出一袋紮實的糖果遞給，“泡泡的。”

他懷裏的小家夥看了看自己手裏不過七八顆的糖再去看小姑手裏那沉甸甸的小紗袋，小張的圓圓的，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區別對待這樣。

沈璟看著麵前一如既往清絕明的妹妹，溫聲：“泡泡倒是沒什麽變化。”

早在小家夥喊出一聲小叔時，家裏人就注意到沈璟回來了，現下都到門外接他。

看見他的一瞬，大舅母眼眶直接紅了。

沈璟一一跟家裏人寒暄問候，目掃到初霜後的男人時方知道這便是阿霜的丈夫。

盛庭先開口，“你好，我是初霜的人，姓盛，單名一個庭字。”

先將他周打量一遍，見品貌不俗，氣度沉穩，沈璟勉強覺得順眼這才手回應，“我是二哥，沈璟。”

回屋免不了被沈老爺子問些部隊生活上的事，沈璟自一回來便了大家的話題中心，還是初霜看出他眉眼間一點倦，這才開口讓他上樓休息晚點再下樓吃飯。

在部隊本就辛苦，放個假趕路回來想也是舟車勞頓，這一提議大家才反應過來，實在是過於興了都忘了讓這孩子先好好休息。

沈璟本就不是喜歡被圍著問話的子，被泡泡救場，他上樓去洗了個澡。

即使他人不在，樓下的話題也圍著他。

老爺子說著說著都說到他和初霜小時候的事了，沈鶴如與沈矜言一個大初霜八歲，一個大初霜五歲，雖從小都是疼著這個妹妹長大的，但多以教導給予為主，二哥沈璟大初霜兩歲，時時時相伴左右，是親自帶著這個妹妹玩著長大的。

沈璟年時更張揚，但最是寵溺小妹妹，去哪裏玩都要帶著初霜，爬樹捉魚掏鳥的事沒帶著幹。

後來被老爺子發現後沈璟還被家罰過幾次，但次次都是上信誓旦旦，過後絕對不改，照樣帶著初霜哪裏好玩哪裏鑽。

那時的小初霜就是他的小跟屁蟲。

還記得有一次初霜放學被幾個高年級的學生攔著要過路費，沈璟知道後第二天在學校找到那群小子狠狠教訓了一頓，還放狠話初霜是他妹妹，誰欺負就是跟他沈璟過不去，被他發現必要一頓好打。

從那以後果然沒人敢惹初霜了，雖然是以沈璟被自家老子揪回來打手板為代價。

聽外公一一提及往事，初霜眼裏笑意愈深，那時的沈璟像個隻溫暖的小太，有那樣護著的二哥兒時不知有多開心，

盛庭在一旁聽這些兒時的事也覺得有趣，看見臉上的笑便意識到是真的很喜歡這個二哥。

還不到傍晚，鄰裏紛紛傳來鞭炮聲，有的人家已經開始吃飯了。

家裏團圓飯好的時候初霜使小侄子去樓上二哥。

以前每年除夕飯前點鞭炮的事都是給年紀最小的初霜和沈璟，這次照例一人拿了一餅鞭炮。

初霜看了看邊的盛庭，將竹竿和鞭炮遞給他，“你幫我栓上吧。”

男人作利落就栓好長長鞭炮，看見手裏的打火機，開口道：“要不要我去幫你點？”

“好啊。”

點鞭炮圖彩頭，初霜把火機給盛庭，長了竹竿讓他去點火。

沈璟那邊鞭炮已經劈裏啪啦炸了起來，盛庭點好火不一會兒，他們這個竹竿的鞭炮也炸起來。

回到初霜邊，盛庭手替扶住長長竹竿。

有了他的助力，初霜拿竹竿便沒那麽艱難了，鞭炮聲震耳聾，聽著熱鬧喜慶，年味濃了起來。

“過年啦過年啦！”

小家夥興地在一旁拍手輕跳。

嘈雜聲響裏大家一派喜樂，初霜側眸看著邊人英俊的臉，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聲道：“新年快樂。”

盛庭低眉，看見笑盈盈的眉眼，想到這是他們的第一個新年，心中不免，“新年快樂，泡泡。”

初霜笑看他片刻，忽而揚眉開口，“我一定會找出你兒時的小名。”

“沒有。”

“不信。”

“找到又怎麽樣，你敢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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