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說可以賺更多錢的。”沈秦哀聲道,“阿岱,我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了,我知道你無法原諒我,我只是想來看看姥姥,我好擔心,也擔心你,你現在上班工作那麼忙,肯定沒有時間照顧姥姥,我想我可以……”
“不需要,姥姥的手會功的,我會照顧,也給找了保姆,我們的生活真的不再需要你,你當初消失了,一走了之,現在也不該再出現。”
“我當初無法面對你們,我想掙點錢再回來。”沈秦哽咽道,“阿岱,這麼多年了,你能不能給爸爸一個機會,姥姥年紀大了,又生病,真的需要人照顧,保姆哪裡能比家人更細心呢。”
“你也配稱作家人嗎,你……”
“姥姥想我的。”沈秦含淚道,“那次我給打電話,雖然也怨我,可我知道很想我。”
沈岱的抖著,無言以對。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那天姥姥猶猶豫豫地告訴他,其實心中已經搖,有再多的怨恨,這個人都是唯一的兒子,尤其在恐懼於生命將盡的時刻,又豈會不想再見見自己的孩子。若不是他明顯地抗拒和厭惡,這個人一定會更早地出現。
沈秦再度哀求道:“阿岱,給爸爸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至在這個時候,姥姥一定是需要我的。”
沈岱實在無力在手室門前和他拉扯:“你先回去,等姥姥出院了,願意見你的話再說。”
“我今天無論如何想見一面,我就在旁邊等著,等從手室出來,我看一眼就走,好不好。”沈秦小聲說,“我保證不會打擾,麻藥剛過,也不會注意到我的。”
沈岱隻覺得疲憊又無力,他知道自己擺不了,緣是一生斬不斷的紐帶,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勸退的,況且,無論沈秦回來的目的是什麼,都從來不是一個好打發的人,他現在隻關心姥姥的病,無心應對。
沈秦見沈岱默認了,便站在了走廊對面,與自己的兒子拉開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他幾番猶豫,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的工作還順利嗎。”
沈岱低著頭,充耳不聞。長久的沉默後,沈秦也放棄了。
又過了一會兒,程若澤帶著盒飯回來了,手裡還拎著兩杯茶。
“沈工,忘了問你想喝什麼,茶和水我都買了,補充點糖能讓人心……”程若澤的余瞄到一旁的沈秦,愣了一下。
沈岱的形和面容與沈秦有七分相似,但了沈岱的英氣,更多一些omega的和纖弱、白皙清臒,他穿著簡單的米棉麻套裝,將醫院素白的牆壁襯出了膠片的質,盡管看得出他有了年紀,但依然是個難得一見的人。
程若澤一眼就確定了他們的父子關系:“啊,這位是……”
沈岱打斷了他:“程助理,我喝茶。”
“哦,好。”程若澤將袋子放在椅子上,用眼神詢問沈岱,他能察覺到倆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張。
沈岱低聲道:“別問了,我們吃飯。”
“好。”程若澤雖然不十分了解沈岱的背景,但也從瞿末予或陳律師那裡聽過一些零碎的信息,私生子總歸是有些家庭問題的,他一個外人自然要閉。
沈秦自己也到尷尬,便站得更遠了一些。
手進行了快五個小時,終於順利結束,姥姥被推出來的那一刻,沈岱看到護士臉上的表,就知道手是功的,他激得鼻腔酸,眼睛也跟著了。
程若澤高興得在一旁連連鼓掌,一面恭喜沈岱,一面謝醫生,表現得像個家屬。
沈秦也走了過來,看到姥姥的瞬間就淚如雨下,姥姥還於麻藥剛過的無意識期,只是發出一些囈語,混沌的目卻對著沈秦,也不知道究竟看見了沒有。
姥姥被推進了監控病房,所有人都被攔在了外面。
沈岱平複下緒,好好謝了醫生和護士,也細心記錄下醫生對他的所有要求。
沈秦隔著窗戶看了一會兒,就抹著眼淚走了。
沈岱整個人力地靠在椅背裡,覺這一天太過漫長,長到分分秒秒都有什麼東西在磋磨著自己的心,他激地看著程若澤:“程助理,真的謝謝你,你陪著我在醫院等了一天了,你趕回家休息吧。”
“我沒事兒,你呢,你也回去休息吧,這ICU你也進不去。”
“嗯,醫生說觀察三天,沒事兒的話就會轉到普通病房,我想再待一會兒再走。”沈岱抹了一把臉,“你先回去吧。”
“真不用我陪陪你嗎?”
“不用,我一會兒就走了,已經麻煩你很久了。”
程若澤又留下幾句安,就先走了。
沈岱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又起湊到門邊,通過小小的窗戶看躺在病床上的姥姥,那是他歸屬的寄托,是他唯一的家。
手機震了兩下,沈岱拿出來一看,竟是瞿末予發來的信息:小程說手很功,恭喜你。
沈岱眼眶一熱,他想回復,但是手指忙得總是輸錯,便乾脆發了一段語音,他說道:“嗯,很功,只要再觀察幾天就能轉普通病房了,末予,謝謝你。”
瞿末予一次又一次地幫助他、拯救他,這就是他即便發現了瞿末予格中的諸多傲慢和冷酷,依然無可救藥地淪陷的原因。
很快的,瞿末予也回了一段:“你還在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