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我進不去病房,但我想陪一會兒。”
“我就在附近,我過去看看。”
沈岱甚至沒有聽完最後一段語音,就張地按掉了,他的拇指懸停在那白的語音條上方,只聽著自己的心臟砰砰跳,他輕輕了一下,瞿末予深沉又好聽的聲音再次傳來。
他說他要來看看。
哪怕是因為在附近,哪怕是順路,哪怕是一時興起,會來看自己生病的家人,這是關心的表現,不是嗎。
沈岱反覆聽那段語音,直到他掌握了每一個字的音律音調,令其在腦中無限循環,他才敢確信自己沒聽錯,不是在經歷了漫長又疲倦的一天后做的夢。
不到一刻鍾,瞿末予到了。
沈岱怔怔地看了瞿末予兩秒,便幾步快走上去,撲進他懷中。人生中第一次,在沒有發、完全清醒的況下,沈岱如此地想要依賴一個人。
瞿末予眸中閃現一訝異,又很快被溫所覆蓋,他一手摟著沈岱的腰,一手著那的發:“害怕了嗎,現在沒事了。”
“嗯,沒事了,醫生說手效果比預期得還好。”沈岱說著說著就哽咽了,“姥姥馬上就會好起來。”
“太好了。”瞿末予看著沈岱泛紅的眼眸,忍不住低頭親他薄薄的、溫熱的眼皮,“那不哭了。”
“沒哭。”沈岱是剎住了淚腺的失控,鄭重地看著瞿末予說道,“謝謝你,給我安排的這麼好的醫生和醫院。”
“應該的。”瞿末予用手指勾了一下沈岱的下,逗弄小狗般,“你現在是我的人,你有什麼事,我會給你解決。”
沈岱的瞳熒爍,仿佛是瞿末予的映進了他眼底,讓他滿心滿眼都是這個人,同時,那種極度而不可得的絕再次湧心室。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omega要前仆後繼地去爭取頂級alpha,他以為他對瞿末予的喜歡是因為那場實驗室事故,他以為自己與大多數omega不一樣,從不甘於做一個依附者,實際他本違抗不了本能,哪怕他和瞿末予此前從無淵源,只要靠得這麼近,他依然會心,他擁有一個強大的、隻屬於自己的alpha。
也許是這一天,他懸吊的一顆心不斷地在模擬生離死別,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對生命有了更通的悟,他對眼前人突然間生出了一種衝,他不想再回避、抑、忍耐,假裝自己可以不在乎,假裝自己做好了完備的心理建設,可以承他們注定不會有結果的結果。
如果明知不可為,還要不要為,如果窮盡一生也未必能完一項科學探索,難道就止步不前,如果他什麼都不做,沒有結果就是唯一的結果。
但如果他做些什麼,或許就有別的可能。
他想要瞿末予為他的alpha,為達這個目標,他需要付諸行。
第三十章
那天回到家後,沈岱第一次主將瞿末予拉進了自己的房間,並撕掉了腺上的紙,釋放出恬淡的曇花信息素,也竭力嗅著屬於瞿末予的黑檀木的氣息。
瞿末予對沈岱的主頗為用,他掉西裝外套,將沈岱抱起扔到了床上。
倆人的信息素在空氣中融,逐漸不分彼此,木香清冷,花香清甜,糅合在一起蘊育出令人迷醉的氣味,湧,麻了每一神經,那一夜纏綿,無休無止……
沈岱每天下班後就去醫院看姥姥。這家醫院離公司不遠,通也很方便,瞿末予從公立醫院請了最好的醫生主刀,在環境和護理更好的私立醫院做手,考慮十分周全,讓沈岱如何能不。
姥姥在第二天已經醒了,但仍然不能探視,沈岱就隔著窗戶看一會兒。
直到第三天,醫生通知他,姥姥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他請了一下午的假,帶上早就準備好的生活用品和營養品,去了醫院。
姥姥被安排在私人病房,醫院本配有護理,但不是專屬的,沈岱雇的護理工已經在醫院等著了。當他迫不及待地敲開病房門,看到的不僅有已經醒過來的姥姥,還有守在床邊的沈秦。
病房裡的倆人看到他,神都有些僵,沈岱也怔住了,他沒有說話,目沉沉,臉也很不好。
沈秦低下頭,局促地小聲說:“我一直在守著你姥姥,就是不敢讓你知道。”
姥姥出為難的神,顯然也不知該作何是好。
沈岱不想讓剛結束手的病人有太多緒上的波,盡管對沈秦滿腹怨懟,也沒有斥責或驅趕,他走了過去,握著姥姥乾瘦的肩膀:“姥姥,你現在覺怎麼樣?”
姥姥笑了笑:“覺好多了,傷口也不怎麼疼了,其實我在ICU的時候,你來看我我都知道,耽誤你工作了吧。”
“有什麼耽誤的。”沈岱聲安道,“手很功,腫瘤基本都切除了,只要配合好後面的治療,你就會完全好起來。”
“完全好起來”自然是一種好的理想,但這次手的超預期功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讓他們敢去懷有希了。
沈秦識趣地起:“我去買點東西。”
沈秦離開後,姥姥與沈岱面面相覷。
好半晌,沈岱才喟歎一聲:“他之前也給我打過電話,我不想見他,他就去我單位等著我,然後跟到了這個醫院。”
“他從小子就這樣,只要是他要做的,就不管別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