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杯接一杯地喝,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所幸你我兄弟皆熬出頭,如今我有二哥在,這世間無所懼。”
裴沅禎笑了笑:“你今日喝多了,話也很多。”
裴沅瑾搖頭:“你自己算算,我們多年沒在一起喝酒了,還不允許我多喝點?”
他拿起酒壺倒酒,卻發現酒壺已空,便對外吩咐道:“來人,再去拿兩壇酒來。”
這時,裴沅禎起按住他的肩:“不必了。”
“二哥做什麼?”裴沅瑾醉意熏熏:“我們酒還沒喝完。”
“今日恐怕不能陪三弟不醉不歸了,”裴沅禎道:“我剛記起來還有事。”
“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
“我還得回大理寺地牢。”
“回去做什麼?”
“那小婢還在屋頂。”
“......?”
.
裴沅禎足尖一點,又躍上屋頂,順著路線返回。
遠遠地,他瞧見那婢像只烏、姿勢稽地趴在瓦片上。肩膀還。
他狐疑......
哭了?
沈梔梔的確哭了。是怕的,是累的,也是被尿憋的。
無數種緒涌上心頭,忍不住哭起來。卻不敢哭大聲,像小貓似的嚶嚶嚶。
張害怕,下腹又憋得脹痛,還趴得手腳酸麻。
覺得自己又慘又倒霉!
原本只是出門如個廁來著,莫名其妙被帶上屋頂。帶上屋頂就算了,又莫名其妙被丟下。丟下就算了,還丟這麼久不見人影。
是真的不管死活了嗎?
想到自己要以這種尷尬而丑陋的方式死去,就特別悲憤。
“裴沅禎你個王八蛋!”
反正都快要死了,沈梔梔索破罐子破摔地罵出聲。
裴沅禎腳步一頓。
又聽繼續罵道:“把著我的錢不放就算了,居然還把我丟在這里自生自滅,你是不是人!”
新仇舊恨加起來,沈梔梔越罵越起勁。
“我一個婢哪里得罪你了,大晚上要被你丟屋頂上?婢就沒尊嚴嗎?婢就活該罪嗎?你就是個沒心肝沒良心臭不要臉大混蛋......”
“最好別讓我下輩子遇到你,否則......”
“否則什麼?”
后突然出聲,沈梔梔嚇得一哆嗦。
第17章
“否則什麼?”
后突然出聲,沈梔梔嚇得一哆嗦,整個人向下落。
眼看就要摔下屋檐,猛地被人拎住了。
裴沅禎拎著像拎一只小似的,毫不客氣。躍過數座屋頂,才在一院子停下來。
沈梔梔驚魂未定,抱著他的腰忘了撒手。
“松開!”裴沅禎居高臨下睨。
他俊朗的面龐在月下著些許涼薄,還有些許無奈。
沈梔梔不肯松手。
此時此刻,求生的變得格外強烈。
一副老實懺悔的模樣,弱弱道:“大人,您是不知奴婢在屋頂等了您多久,奴婢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你來。”
“奴婢就知道......”手臂又抱了些,演技拙劣地恩戴德:“大人一定不會丟下奴婢不管的。大人品高潔心寬廣慈悲心腸恩澤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裴沅禎不想聽拍馬屁,嫌棄地命令:“快松開!”
沈梔梔立即松開了,然后癱坐在地上裝死。
“我怎麼記得......”裴沅禎似笑非笑道:“有人說最好下輩子別讓遇到,否則.......”
“大人!”沈梔梔連忙扯住他袖子,大眼睛真誠又無辜:“奴婢沒說過這話,您聽岔了。”
“是麼?”裴沅禎閑閑地瞥。
此時夜深,見在屋頂吹了大半宿頭發凌,也懶得計較。
“下不為例。”
他無地出袖子,轉走人。
.
次日,裴沅禎回了府,沈梔梔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一回來,就坐在榻上發呆。
方月見了,問:“姐姐不是隨大人去赴宴了嗎?為何這般模樣?”
“唉!”
沈梔梔嘆氣。
方月端東西過來,沈梔梔擺手:“別滋補了,我沒心吃。”
“姐姐到底遇到了何事?”
沈梔梔言又止,止不想言。
昨天裴沅禎放下后就走了,去了哪不知道。只清楚,從屋頂撿回一條命后就特別心虛。
心虛了一晚上。
這都什麼事啊!
原本還想好好討好裴沅禎,從他那拿錢的。這下好了,得罪了人,再想討好就更難了。
想到此,又無聲嘆了口氣。
頃,遲疑問:“方月,你說......若是你得罪了一個很兇的人,你該怎麼辦?”
“很兇?有多兇?”
“像......咱們大人這麼兇。”
方月古怪地問:“姐姐不會是得罪大人了吧。”
“......”
沈梔梔認命點頭:“你猜得沒錯,我確實得罪大人了。”
“怎麼個得罪法?”
“我......”沈梔梔遲疑道:“把大人罵了,還罵了許多不好聽的話。”
“比如?”
“比如王八蛋。”
“!!!”
方月震驚!
十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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