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湄紅著眼眶看著他，眼淚順著臉頰下。

“沈大人請……請您自重。”尹湄死死地靠著背后的門，看著他的眼神，仿佛是防備著什麼惡狼兇犬一般，眸瀲滟之中，滿是傷心與崩潰。

沈云疏心中忽的一空，緩緩地松開了自己的手。

沈云疏并不意外尹湄的反應，按照他昨日做的那些禽事宜，尹湄會被嚇到是必然的。

只是預料是一回事，真正看到那樣抗拒的眼神，又是另一回事。

房間里空氣安靜到窒息，沈云疏忍住心中細細的緒，后退兩步，抓起自己厚實的大氅，遞到的面前，面容已恢復了平日里的平靜，“披上，你如今子……小心著了風寒。”

已是春日，可春寒料峭，尹湄只穿一單已經是冷的發抖，接過大氅，哆哆嗦嗦的披在了上。

沈云疏上獨有墨香和沉木的味道將冰冷的軀包裹了起來，心中一，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熱。

埋著腦袋支支吾吾的說了一聲，“謝謝……沈大人。”

沈云疏靜靜看著，見已經止住了淚，垂眸細思著什麼，眼中浮現些若有似無的笑意。

開始了。

只見尹湄裹著自己的大氅，將自己裹了一個粽子似的，邁著蹣跚的步伐艱難地在榻上坐下，將赤足藏在了里襯之下，臉泛起淡淡紅暈。

沈云疏耐心地等想清楚。

不笨，剛才顯然是了驚嚇陷緒崩潰，而此時冷靜下來以后，定然知道，這種況應當怎麼選。

沈云疏靜靜等著開口，等著……好好利用他的份和地位。

沈云疏所想分毫不差，尹湄此時正艱難地考慮日后究竟該如何是好。

雖然昨晚發生的事已經記不清楚，可能覺到自己上的酸疼，這些子上的鮮明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昨夜究竟發生了多荒唐事。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沈云疏竟……竟是這樣的人！

可是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

若是能夠讓他改變原先的說法，將納為侍妾是最好，可如果他不愿意的話……

“沈大人昨日明明說要請大夫來……”尹湄深吸一口氣，顯出些委屈，想讓自己弄得惹人憐一些，勉力讓自己聲音楚楚可憐，可不知，不必偽裝，便已經足夠楚楚可憐，再用力些，反而顯得有些不自然。

“可如今卻對我做出這等……這等……”還沒說完，話語便被沈云疏打斷。

“那藥烈，你讓我幫你，我自會幫你到底。”沈云疏見如此“努力”，輕聲笑道。

“可我的意思不是……不是這樣幫呀……”尹湄聽到他這話，原本已經下的真正的委屈之意反倒浮上心頭，惹得生氣，掐住自己的手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真正的目的還沒開始提，便覺得與沈云疏之間本無從說起。

沈云疏有他自己的一套行事規矩，又如何能通過只言片語說服他這樣一位在朝堂之上風云果決的沈大人改變初衷，多娶一位妾室……這不可能。

沈云疏便見話音落下后，便懊惱的垂下腦袋，活像個耷拉著腦袋的兔子。

他也不著急，靜靜地等開口。

沈云疏也很想知道心中是如何想的，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在強勢在弱勢，他若是先開了這口，尹湄除了聽他的，也別無他法。

尹湄緩了緩，又像是重新鼓起了些勇氣，輕聲開口道，“沈大人，事已至此……民有些事想要跟您說清楚。”

“嗯，何事？”沈云疏耐心地看著。

“您知道，太子殿下對我有些企圖，昨日那藥，便是他讓尹興放在了我的酒杯之中。”尹湄一面說，一面從淚眼朦朧的視線中仔細打量沈云疏，想從他的神之中看出什麼蛛馬跡，可才看了一會兒，便無奈的垂下頭……他面容平靜如水，與往常相似，只是看起來更平和了一些，除此之外，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尹湄也就只覺到，他對于自己說的話，并沒有什麼不耐煩的意思。

稍稍松了口氣，既然如此，便有些希，于是接著說，“如今沈大人幫了我，太子是睚眥必報之人，若是知道是您將我帶走，一定會狠狠地記上一筆，所以這件事，雖然……雖然……您對我做出這樣的事，但我必須要跟您說清楚，這件事的風險很大，您很有可能因為我得罪了太子殿下。”

沈云疏沒想到首先說起的不是讓自己娶，而是將這些事說了個清楚，不免微微一怔，然后輕聲笑了。

這次他笑得很清晰，也很好看，過窗戶灑進來，正好照在他的上，半明半暗，照得他的側臉浮現淡淡暈。

尹湄呆了一瞬，低頭垂眸，心跳有些快，不敢再看他。

“你說的我都了解。”沈云疏眼眸中都是淡淡笑意。

這姑娘，怎麼這麼實誠。

底子全都了，還如何談生意。

尹湄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都了解？

都了解，他還敢將自己帶出瑞王府……

尹湄的心跳得更加厲害。

“所以呢，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沈云疏沒有說其他的，而是繼續問。

尹湄知道他不愿娶妾室，這才想到了這樣一個辦法，輕聲說，“為了避免太子找您的麻煩，沈大人您可以選擇不承認這件事，派人送我離開京城，我姓埋名消失，這件事便當做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