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喬再次醒過來,瞧見了漫無邊際的落霞。
孤高的山峰,近乎雲,落霞似在眼前鋪陳開,卷卷舒緩,澤瑰麗。
雲喬愣了下。
微微側頭,瞧見了邊的人。
是蘭廷。
“落霞峰?”雲喬有點費解,“這……”
整個神巫族都毀了,落霞峰也撞落了荒蕪,怎麽還有這樣綺靡的落日奇觀?
再看蘭廷,雲喬覺得不對。
他不是在神巫族的裝扮。
他穿著青布長衫,同馬甲,馬甲的前上口袋裏,掛著懷表金燦燦的鏈子;頭發很短,被霞映照泛青,襯托他一張白釉似的臉。
臉很白,也很驚豔。
“……這是夢嗎?”問。
席蘭廷牽住了的手。
他的手指冰涼,宛如他做樹那段時間一般。
“不算夢,一個幻境。”席蘭廷的聲音很輕,“我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和你在一起回到落霞峰看日落。”
雲喬笑了笑,笑容很甜。
日子像是折回了從前,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那時候,心裏深著你,卻又愚蠢想要利用你。”他道,“頭一回涉足人世間的,我並不比鄉野村夫睿智。”
雲喬拉他的手:“都過去了,蘭廷。”
時兜兜轉轉了幾千年,還能擁有他,過往都像是這漫天的霞,隻餘下最後的璀璨了。
過往的歲月,也點綴著雲喬的過去,讓往昔歲月那樣生而熱烈。
“這是個幻境,我以前經常營造它,然後在裏麵過上百年。你想要什麽樣子的生活?”他問,“隨心所。”
雲喬:“我們現在在哪裏?為什麽要進幻境?”
席蘭廷:“就是突然很想進幻境。陪我做一場夢吧,卿卿,這個夢總是我一個人在做。”
雲喬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覺,但沒生出多抵緒。
這種無法抵,一般都跟傀儡咒有關。隻是在席蘭廷邊,的戒備心不重,就忽略了這點。
他說“一個人的夢”,會讓雲喬想起他苦的那幾千年,心被沉重一擊,悶悶疼了起來。
“好啊,你想要什麽夢?”問。
席蘭廷想了想,笑道:“在落霞峰吻你。從來沒有在這裏和你親吻過。”
落霞峰是神巫族最高的山峰,他們再次並肩看日落的時候都很——認真算一下,隻有過一次,就是那次他,走上了落霞峰。
而後的日子,他們有了最親的關係,卻都是,不能族人們知道。
故而,雲喬往後日子最大的憾,就是沒有和他明正大在落霞峰看過日落。
更別說親吻了。
走近他,攀附著他肩膀,他的手自然而然落在腰側。
一手控住後頸,他的吻纏綿溫,像極了漫天火燒一樣的晚霞,將的生命染得燦爛。
雲喬回應著這個吻。
這是幻境,卻因為兩個人都在幻境裏,彼此是真實的。
席蘭廷摟了,笑道:“我很圓滿了。回去吧,繼續做我們的夢。喬兒,你想不想和我舉辦一個婚禮?真正的神巫族婚禮。”
雲喬微訝,繼而笑道:“其實,我不太記得神巫族的婚禮是什麽樣子了。”
“我記得。每個細節我都記得,就連大祭司新婚當天的服飾,我也記得。”席蘭廷道,“那時候我一邊覺得謀得逞,一邊憤怒異常。我時常會想起那一幕,嫉妒就會將我吞沒。”
雲喬:“……”
他和,在前世沒有過正常的婚禮,兩次在一起都沒有辦過,都是一種不能見、不能被人議論的關係。
民國時期的婚禮,因在新婚當晚蘇醒,也有那麽點而憾。
席蘭廷很想要再辦一個婚禮的,隻是雲喬並不熱衷此事。
現在,他要在幻境裏,把一切的憾都補上。
雲喬:“好,我們辦個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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