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病名為你
上車。
陸舟捧著的臉,指腹蹭過的臉頰,嘆了口氣︰「又哭。」
沈亦歡也不想哭,覺得自己太沒用,用力咬了下下,還是有一滴眼淚落下去,淌進裡。
「寶貝兒。」陸舟含混著,了的下,湊過去親。
「我沒事。」沈亦歡抹了抹臉,也主親了親他。
「不哭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沈亦歡眨著眼看他︰「什麼?」
「再過陣子,我就調回北京去了。」
「真的?」
「嗯。」
沈亦歡眼裡還霧氣濛濛的,卻噙著滿滿的笑意,變臉似的,可的不行,陸舟沒忍住,把人到車上又親了親。
「張。」陸舟說。
他溫又強的撬開沈亦歡的牙關,舌尖的纏繞上來。
「想好什麼時候結婚了嗎?」
「嗯?」沈亦歡被親的眼睛更加漉漉,一時恍惚。
「結婚。」
「如果結婚的話。」頓了頓,似乎難以啟齒,「是不是還要去一趟我家啊,我媽那邊……」
正常來說,結婚肯定是要沈母說一聲,不管持什麼態度,總該是要通知一聲的。
「我跟你一起去?」
沈亦歡靠回椅子,手指攀著安全帶來回︰「我不想。」
陸舟看著沒說話。
沈亦歡嘆了口氣︰「我覺得我媽對你不好,萬一又對你說那種話,我不想聽,我也捨不得你聽。」
陸舟了的手心,並不關心這個,只說︰「你可是答應嫁給我的啊。」
「我知道。」沈亦歡回握住他的手,「我知道。」
陸舟堅定道︰「我跟你一起去,放心。」
——
後面幾座城市的攝影展,沈亦歡沒有跟著跑,而是在新疆待了一陣子。
原先把陸舟調回北京主管那個新型軍工項目是上頭的意思,馮司令還不怎麼捨得放人,可問了陸舟的意思也同意了便只能放人了。
消息也傳下去。
以後這邊防大隊隊長就是何閔了。
陸舟把自己那單間宿舍整理出來,他東西不多,就幾件服,待了這麼多年一個背包就能帶走。
他把東西暫時放進先前陸有駒的那個房子,把房間給何閔空出來,這些天他和沈亦歡兩個人便住在那裡。
晚上有個送別會。
先前他們的任務直接過了農歷新年,隊裡的迎新晚會也沒辦,這次便一起進行了。
隊裡準備了幾個節目。
沈亦歡和陸舟便坐在底下一起看,軍隊裡的節目其實也沒什麼看點,他們這也沒兵,無非就是大男人們唱唱軍歌,沒什麼旋律,全是吼出來的。
陸舟起初還怕沈亦歡會覺得無聊,結果便看邊吃邊看邊笑的三不誤。
幾首歌結束,何閔拿著話筒一個人上臺。
陸舟輕揚了下眉,他倒是沒聽過何閔一個人唱過什麼歌,就軍歌到他裡都能五音不全的調。
何閔上臺,別過臉輕咳一聲︰「今天呢,還是咱們的陸隊的送別會。「
這話一出,臺下安靜了。
何閔又清了清嗓子︰「有些話是大家托我要跟陸隊說的。」
「陸隊呢,來了咱們這新疆軍區已經快四年了,當了咱們隊長也快三年,別的不說,這個陸隊你覺得當的起,以後你去了北京,我們要是還有機會見你還都得你一聲陸隊!不管過了幾年都是跑不掉的!」
「你在我們隊裡年紀不大,也是我認識的人裡頭最年輕的校了,你剛帶隊訓練當上隊長的時候,大家都不服你,是吧。」何閔笑了笑,眼睛卻了。
陸舟就坐在底下,手裡輕輕著沈亦歡的手,臉上淡笑,看著何閔。
「我們那時候都覺得你年紀比我們都小,憑什麼帶隊訓我們啊,剛開始不服,你倒沒反應,馮指導火了,吼一聲『誰不服的拳頭說話』,結果趙曷那小子還真就頭,上去跟你拼拳頭了。」
旁邊的趙曷笑著站起來︰「何隊,你這怎麼今天還搏我的面子啊!」
何閔也笑著指他︰「你就說你幹沒幹這事!」
趙曷著鼻子,擺了擺手,坐回位置上去了。
何閔︰「反正之後大家都是服你了,你帶隊執行任務大家跟著也都放心,我是真的佩服你的陸舟。」
說完這句,底下有幾聲吼聲,說著自己也佩服陸舟的話。
「陸隊。」何閔看著他,「咱們這職業吧,下一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看到。」
他牙咬,著克制不住的哽咽。
喊一聲︰「總之——!」
「腳下的土地,你給我,放心走吧,你拿命搏出來的,說什麼我都得給你守住了!」
到這裡,底下已經有不人都熱淚盈眶。
不新來的新兵已經忍不住抹眼淚,這裡灑下的和淚他們都同,而下一次還能不能見到他們也的確都不確定,是幾年後,十幾年後,幾十年後,還是分隔,誰都不清楚。
陸舟心中也有震,可他習慣了什麼都收進心底,緒不外myh,看不出什麼。
倒是坐在旁邊的沈亦歡,從何閔剛開始講沒幾句就開始抹眼淚。
好好的迎新氣氛被何閔那一串話鬧這樣。
陸舟站起來,沒拿話筒,直接開口︰「往後,大家要記著一點,我們是軍人,站起來,別趴下,生穿軍裝,死蓋國旗!」
掌聲雷。
何閔站在臺上,自然接替了主持人的工作︰「那咱們的隊長夫人有什麼要說的嗎?」
突然被cue的沈亦歡站起來,何閔便朝出話筒,於是也上臺,握著話筒站在中央。
小姑娘眼眶紅紅的,站在臺上,目穿過眾人落在陸舟上,男人一筆軍裝,目溫看著。
「陸舟。」
陸舟站起來,脊背直,站在原地,角上上揚的弧度噙著點毫無底線的寵溺︰「嗯。」
說︰「你的右手要對著國旗敬禮,但是我永遠不會鬆開你的左手。」
他笑,眼眶發燙︰「好。」
……
底下突然傳出一陣陣的起哄聲。
「嫂子唱首歌吧!」
「來一首!來一首!」
……
沈亦歡倒是不怕這個,從前就經常混跡酒吧KTV,唱歌不難聽,沒扭,甚至還從一邊牆上拿下那一把吉他。
撥了撥音,流暢的旋律溢出來,音還準的。
眾人看那架勢都安靜了。
沈亦歡對吉他也沒深研究過,不過這樂上手比較容易,那時候就單純覺得酷的,就學過一陣子。
何閔給拿了把椅子上來。
就坐在上面,一隻腳搭在椅子的橫桿上,面前擺著一把立式麥克風,烏黑長髮鋪散開,瓜子臉,綿又溫的白,抱著一把木吉他。
視線低垂,在吉他弦上掃過,指尖輕輕搭在上面,撥出一串旋律,又抬手按住弦,俯靠近麥克風。
「一首《喜歡》。」
抬眼,視線掠到臺下,輕輕笑著瞇起眼,手指住麥克風,「送給,陸隊長。」
底下好聲一片,掌聲震耳聾。
「抗住了朋友聚會的調侃
抗住了世俗生活的刁難
卻扛不住對你的喜歡
躲過了世界末日的災難
明白了生命是千金不換
躲過了大悲狂喜的極端
卻躲不過對你的喜歡」
小姑娘聲音綿,故意的有點兒低,嫻的撥著吉他弦,婉轉的尾音裡著掩飾不掉的笑意。
上的芒一點兒都掩飾不掉。
從前的陸舟,只想把上的遮起來,不給別人看到。
而現在,這樣子的沈亦歡才是真正的沈亦歡。
隨高興。
反正不管發生什麼,都有他給兜著。
唱完一首,底下是安靜的,沈亦歡把吉他拿下立在邊,俏皮歪了下腦袋,帶領著拍了兩下手。
然後底下就瘋了,又喊又鼓掌的。
沈亦歡笑著跳下臺,跑到陸舟面前,笑盈盈的︰「好聽嗎?」
「好聽。」
「喜歡嗎?」
「喜歡。」
沈亦歡就站在他眼前,一如年時候的耀眼。
——
他和沈亦歡剛分手的那段時間過的狼狽又落魄,虞家誠問他,你何必把自己耗在沈亦歡上。
那時候陸舟就想,他還年輕,有什麼耗不起的。
他就這麼空著心口那一塊,西北風吹了三年,次次都呼嘯而過。
他以為那一終要為永無寧日的沉痾,卻不想只要沈亦歡一句「喜歡」,所以傷口都能癒合,就像冰溶於水,一點疤的蹤跡都不留下。
病名為你。
你來了,我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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