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人去找找吧。”
小德子吩咐了幾名得力的小太監去找水玲月,諸葛汐問起了水玲清:“你大姐生病前一晚,你可知做了些什麼?接到不好的容易導致過敏的東西,或是看見什麼遭了巨大的驚嚇?”
水玲清低下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我不知道大姐對什麼過敏,那天晚上我聞到廚房有香味兒便轉了過去,正好見大姐在里邊,可我還沒弄清楚什麼狀況,便被德公公給走了,德公公說娘娘賞了我金瘡藥,讓我去拿。”
小德子的太突突一跳,不對!水玲清明明知道水玲瓏在做什麼,還打算和水玲瓏一同討好玉妃的!怎生這時水玲清說本沒搞清楚狀況?若換做別人這麼說,他或許認為對方是不想趟這趟渾水,可水玲清這種迷糊蛋,兒不懂撒謊!除非——有人教這麼說!那麼,會是誰呢?丫鬟巧兒?亦或是……水玲瓏?如果是水玲瓏的話,他百分之百可以確定水玲瓏有蹊蹺!
他借著滿茶的機會靠進玉妃,跟玉妃耳語了幾句,玉妃駭然失,忙用帕子掩住,猛烈地咳嗽了幾聲,以遮掩自己的異樣。
張院判要給玉妃診脈,玉妃擺擺手:“無礙,嚨有些干而已。”
就在這時,三公主的脊背陡然直,小臉上的霎那間褪去,發髻上的流蘇隨著子的抖輕輕敲打著,發出低啞的聲響,諸葛汐凝眸,略顯疑地問:“三公主,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沒……沒什麼,我……”三公主吞了吞口水,渾都嚇出了一層冷汗,“我是覺得……既然玲瓏在這里過了敏,那麼這里一定有玲瓏不能接的東西,為了讓痊愈,不如把搬進我的寢宮吧!”
“不可!”玉妃幾乎是本能地口而出,眾人不一怔,“唰”的看向了,的眼神微閃,定了定神,笑著道,“院判只說可能過敏,未必是真,這病雖不大像時疫,可到底是病,三公主乃金枝玉葉,萬一染了病氣,我實在無法向皇后娘娘代!”
這一點上,香妃和玉妃達共識:“玉妃說的沒錯,三公主不能冒這個險。”
三公主張且氣呼呼地道:“我的寢宮那麼大!多的是房間安置,你們不用擔心我的安危!玲瓏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來人!把水玲瓏抬崇明宮!”
玉妃還想勸阻,被三公主狠狠一瞪,便不敢再言。
三公主和諸葛汐帶著水玲瓏去往了崇明宮,水玲清也跟了過去,香妃和張院判則去往未央宮向皇后復命,當屋子里的人走得差不多時,小德子在門口聽了太監的稟報后道:“娘娘,花園里沒看見四小姐,咱們要不要再派人去其它地方找找?”
玉妃哪兒有心管水玲月?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像摔下去一般,整個人都晃了幾下:“不用管,許是小丫頭調皮玩到別去了,是個機靈的,哪怕迷了路也能問回來。眼下最要的是解決水玲瓏的事,依本宮看,怕是在……裝病!”
小德子并未否認:“奴才也是這麼擔心來著。”
“諸葛汐能親自宮探,大大出于了本宮的意料,由此可見,鎮北王府極在意水玲瓏!這值得我們冒險實施備用方案!可惜到底晚了一步,如果三公主遲來哪怕半個時辰,本宮也早已解決這個麻煩了!三公主到底是為什麼要來?跟水玲瓏不就是賞梅宴打了一次馬球,怎麼好到了這種地步?”想不通,玉妃嚴重想不通三公主為何如此含糊水玲瓏!急得……頭都痛了!
“現在該怎麼辦?娘娘?”
“想法子把消息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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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滿樓,郭焱心緒不寧地喝著悶酒,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回他不敢喝多,只小酌了幾口,便開始倚窗而,三公主說確定了玲瓏的狀況便會來這兒與他會面,他從日暮等到躍上三竿,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他百無聊賴地扭頭一看,驚訝地發現諸葛鈺正從隔壁廂房的窗子里探出半截子,朝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不停掃視,似乎……也在等人!
呵呵,諸葛鈺在等諸葛汐吧!
顯然,在郭焱看向諸葛鈺的同時諸葛鈺也發現了他,諸葛鈺側目看向他,紅勾起一個似是而非的弧度:“真巧啊!”想起上回在郭府,郭焱追著水玲瓏,急得眼淚都快出來的樣子,他就覺得郭焱對水玲瓏別有企圖。但他的人,豈容別人染指?
諸葛鈺扔過一個盛滿酒水的杯子,郭焱反手一接,滴酒不灑:“想跟我拼酒?”
“不敢?”諸葛鈺挑釁地問道。
“誰說不敢了?”郭焱挑了挑眉,這個作,和水玲瓏那欠扁的樣子如出一轍,諸葛鈺眉頭一皺,火上心頭,“當心爺喝死你!”
“大言不慚!誰喝死誰還不知道呢!”言罷,郭焱單手吊著窗欞子,一個旋轉沿著墻壁來到了諸葛鈺的窗前,爾后輕輕一縱,跳房間。
二人面對面在小圓桌旁坐好,絕對的大眼瞪小眼、兩看兩相厭。
郭焱:敵對一切對水玲瓏有所企圖的男人!
諸葛鈺:教訓每一個跟他搶水玲瓏的男人!
四目相對,空氣里刀劍影、火四,似天際的烏云黑席卷而來,也似海面的波濤一陣陣拍岸而來,靜謐的天地,忽然就有了萬馬奔騰的喧囂,仿佛兩軍對壘,勢要殺出個你死我活來!
諸葛鈺把郭焱給他的酒杯放在鼻尖下輕輕一聞,不以為然地笑了:“這是酒麼?本是水!安平!”
安平從門外竄了進來:“世子爺!”
“上酒!”
安平飛一般地沖了出去,回來時,手里擰了十壇子封酒。
諸葛鈺推了三壇給郭焱,自己留了七壇:“自古凡俗庸人擾,春夢不醒能幾回?你三我七,喝完不倒算你有本事!”
郭焱不服氣地搶了兩壇子過來:“我才不要你讓!本將軍殺得了敵人,尚得了公主,還喝不了你幾壇子酒?”
諸葛鈺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瞇兩道月牙兒:“春夢不醒,一壇能醉倒一頭牛,我勸你別逞能。”
該死的諸葛鈺居然給他喝這麼烈的酒!郭焱咬牙,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計上心頭,促狹地笑了起來:“喝酒有什麼意思?喝什麼酒你定,吃什麼菜我定!小二,把我平時最吃的東西端上來!”
諸葛鈺狐疑地眨了眨眼,臭小子笑得這麼邪惡!
不多時,店小二呈上了郭焱每次來都必點的菜肴和佳釀,赫然是一碟火紅的朝天椒,一鍋涮羊,一碗黑馬酒,聞到濃濃的膻味兒時,諸葛鈺的胃里就是一陣翻騰!在漠北和大周邊境住了一年,他最不了的便是那里的飲食!而他……也吃不慣辣!
郭焱將諸葛鈺的神盡收眼底,得意一笑,用筷子夾起一個朝天椒送進里,有滋有味兒地吃了起來。
諸葛鈺的頭了一下,卻也不甘示弱,學著他模樣,吃了一個,這朝天椒,比水玲瓏屋子里的椒鹽餅可厲害多了,諸葛鈺只覺一團烈火在齒間突兀地點燃,從口腔到腸胃,熊熊烈火一路蔓延,連五臟六腑都燒了起來!整張臉,紅了!
“哈哈哈哈……”郭焱笑得前俯后仰,“跟小姑娘似的,還臉紅!”
諸葛鈺狠瞪他一眼,端起酒壇,仰頭豪飲,原是俗之舉,他做來卻行云流水般愜意瀟灑。
郭焱的笑容一僵,眼睛都看直了,他最差的便是酒量!但輸人不輸陣,即便結局只能是暈過去,他也得強撐著把五壇子喝完!一念至此,他拔了酒壇上的封布,也如諸葛鈺這般,咕嚕咕嚕喝了起來!不多時,便醉得東倒西歪。
這回到諸葛鈺哈哈大笑了:“跟個糟老頭兒似的,坐都坐不穩!”
郭焱立馬擺正了形!
諸葛鈺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里掠過一狡黠:“郭焱,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你特渾,現在……更混!爺告訴你,玲瓏是爺的人、爺的妻子,你給爺歪心思,不然爺滅了你!”
郭焱打了個酒嗝,雙瞳有些渙散:“你是不是想灌醉我,然后……套……套我的……話?”
諸葛鈺癟了癟,臭小子,倒也不笨嘛!
郭焱呵呵一笑,指著諸葛鈺的鼻子,慢吞吞地道:“想知道我和玲瓏……的關系呀……呃……我……偏……不告訴你……急死你……讓你小時候……欺負我!”
諸葛鈺笑了笑:“來!你和玲瓏本連面都沒見過,何來關系?不過是你一廂愿罷了!”
郭焱的眸一暗,笑容染了苦,接著,他話鋒一轉,笑瞇瞇地道:“吃菜,諸葛鈺!”
諸葛鈺著頭皮吃了一片郭焱夾過來的刷羊,剛一吞進去便走到室對著痰盂哇哇狂吐,郭焱再次哈哈大笑:“諸葛鈺,你懷孕了吧?居然會吐誒!”
嘭!
諸葛鈺的拳頭砸了過來!
郭焱并未閃躲,而是同樣掄起拳頭,迎了上去!
安平站在門口,捂住耳朵,二位爺,你們輕點兒!
月黑風高。
一輛裝著餿水的車從皇宮的偏門駛出,車轅上的劉太監把膳房的腰牌給侍衛看了看,侍衛走到車旁,掀開一個餿水桶的蓋子,一帶了些腐爛氣息的搜味兒撲鼻,侍衛惡心得皺了皺眉,又急忙蓋上:“這回的餿水怎麼這樣臭?”話雖如此,他仍是朝后面的搜水桶走了過去。
劉太監在膳房當差,常出偏門,和侍衛也算相,他笑著道:“放得久了些,便有味兒了!我天天打您眼皮子底下過,我什麼為人您還不清楚?幾桶餿水,能藏些什麼!你瞧!”
劉太監站起,拿著車上的子在另外三個餿水桶里攪拌了一番,沒有異樣的撞聲傳出,證明里面沒有金銀珠寶、玉瓷瓶之類的值錢東西。做完這些,劉太監放下木,從懷里掏出五兩銀子,小聲道:“我家那口子病了,我得去瞧一番,大概要晚些半個時辰回,可否請大哥為我留個門兒?”
太監是閹人,不能婚配生子,卻可以有與之對食的名義妻子,不太監在外面置了房產,“娶”了妻子,宮里伺候人,回了屋有人伺候,算是一種心理安。
侍衛對這理由不疑有它,看了剛剛被劉太監檢查過的餿水桶一眼,想著要不要再檢查一番,可掂了掂手里的銀子,又笑道:“行了,過吧!我給你留門兒!”
劉太監低頭,角的笑似有還無,坐上車轅,駕了馬車離去。
就在他即將穿過長長的通道時,一聲喝自后陡然響起:“給我攔住他!”
侍衛先是一怔,隨即撲向馬車,劉太監顧不得那多,揚起馬鞭狠狠地甩了下去,被逮住絕對是死路一條,倒不如逃命興許能一線活的希!
幾名暗衛騰空而起,幾個眨眼的功夫便落在車轅上將劉太監給踹下了地,并勒韁繩,停住了奔跑的馬車。
侍衛回頭,看清來人后立馬跪了下來:“三……三公主!”
三公主一腳將侍衛踹了個四仰八叉:“把他給我拖下去,關進暴室!”這種人活該被打死,可惜一不是皇后,二不是太子,無權死林軍。
三公主給其中一名暗衛打了手勢,暗衛目一凜,從第三個餿水桶里撈了個漉漉的人兒出來!
三公主定睛一看,居然是小德子!火冒三丈,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好呀你!居然想了這麼個齷齪的法子溜出宮,本公主倒要看看,你究竟藏了什麼貓膩?給本公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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