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晚，歐鄞把慕綰瑤送回慕府，慕綰瑤毫不留的轉就進去，歐鄞在門口依依不舍的看了好久。

之後的幾日平靜無波，蓄如嬤嬤依舊每天來一趟竹雅院，是打心底裏害怕慕綰瑤了，匆匆教了規矩就走了，一秒鍾都不會多待。

歐鄞來過一次，翻牆進來的，給解釋最近要查案子，不能來見，慕綰瑤表麵上說無所謂，誰管你來不來，實際上心裏樂，還知道來解釋一番，不錯嘛。

張氏時隔幾日就進宮一趟，倒是沒來招惹慕綰瑤了，慕綰瑤看著清兒：“最近怎麽回事？怎的個個都不來挑事了？”

清兒好久沒有這麽輕鬆地生活過了，幫著肩，笑著回答：“估計是明白您為太子妃是板上釘釘的事，針對您也沒用，小姐，這種日子不好嗎？”

“不是不好，就是覺得……”慕綰瑤歪了歪腦袋：“不真實。”

平靜的湖水下暗湧翻滾，稍不注意就被卷下去，寧願整日鬧得飛狗跳，也不願意這種整天提心吊膽，張氏母真的甘心嗎？不可能。崔真的收手了嗎？也不可能。還有皇後……找蓄如嬤嬤隻是行的第一步。

別說還沒坐上太子妃位置，就算坐上了，心懷不軌之人也會想辦法弄下來。

蓄如嬤嬤每隔兩日就會進宮稟報慕綰瑤的況，一麵是皇後的力，一麵是腦海中揮之不去那慕綰瑤嗜般的眼神，隻能著頭皮回答道：“慕綰瑤學得很好，很老實。”

一開始，皇後還奇怪，慕綰瑤真能老實？

可蓄如嬤嬤每回都是同樣的說辭，問，也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皇後大怒，讓說出實，蓄如嬤嬤這才哭著說了自己的遭遇。

皇後憤怒不已，當即召見慕綰瑤。

“大膽，竟敢不尊重本宮派去的教引嬤嬤！”皇後一掌拍在桌上，一方麵真生氣，一方麵也解氣，終於逮著的把柄了。

慕綰瑤跪在大殿中，淡淡的轉頭看了蓄如嬤嬤一眼，蓄如嬤嬤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腳步沒站穩，差點摔了下去。

回過頭，慕綰瑤低頭道：“娘娘，事出有因，讓我跪了一個時辰……”

“你不該嗎！”皇後打斷的話：“是教引嬤嬤，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若不是你不服管教，本宮也不相信教引嬤嬤會讓你跪一個時辰！”

知道兩人是一頭的，慕綰瑤說再多也沒用，低下頭聽候發落。

“別以為你跟鄞兒有了婚約，本宮就不敢你！”皇後怒罵道。

若說同意慕綰瑤嫁進東宮，皇後是有九分不滿意的，可唯獨的一分就是因為的醫，醫能救人，能控製一個人的生死，掌握了慕綰瑤，就相當於掌握了一個人生死的話語權。

可即便有一分，皇後也不覺得慕綰瑤能做太子妃，做個側妃都要考慮考慮。

又想慕綰瑤的醫能幫到太子，又不想獲得太高的位置，皇後這算盤打得哐哐作響，響得慕綰瑤都覺得好笑，世上哪有這麽多好事。

“姑母。”

杜箬珠的聲音傳來，慕綰瑤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聽歐鄞說起過那日在宮裏發生的事，皇後不是對杜箬珠失頂了嗎，現在又變親親姑侄了？

皇後朝招了招手，淡淡道：“來啦。”

那件事發生後，杜箬珠冷靜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第二日便來給皇後請罪，皇後不見，便不死心的接著來，最終，皇後還是念在姑侄的份上原諒了，但心裏總有隔閡。

杜箬珠也知道，所以告訴自己不能再惹得皇後生氣，無論何事都要保持冷靜。

當看到慕綰瑤跪在大殿時，眉頭一皺，拳頭不自覺握，但很快反應了過來，當沒看見似的去給皇後按。

“在門口罰跪，本宮什麽時候滿意，你再什麽時候起來。”皇後靠在椅背上，任由杜箬珠的手在自己頭上遊走，以消除疲憊。

慕綰瑤二話不說的往外頭走去，清兒跟了上去，小聲的擔憂道：“小姐，怎麽辦啊……”

天氣早已冬，以往這個時候，京城已經白雪茫茫，可今年的雪沒下來，寒冷還是如往常一樣襲來，慕綰瑤來的時候走得急，裳穿得不厚，一出坤寧宮，冷得渾發抖。

不自覺地了脖子，心裏也拿不定主意，跪在大殿外，反而安清兒：“沒關係，跪一會兒就好了。”

“奴婢陪您一起跪！”清兒撲通一聲跪下來，神決絕。

清兒單純是真的，勥起來什麽都聽不進去也是真的，慕綰瑤自知拗不過，隻得輕聲歎了口氣。

天空沉沉的，順帶讓人心也變得煩悶，寒風吹進坤寧宮大殿，皇後攏了攏服，吩咐北嬤嬤：“太冷了，把門關上。”

北嬤嬤關門的時候多看了兩眼慕綰瑤，想起以前救過皇後，小聲的提醒了一句：“慕姑娘，想清楚了就給娘娘道個歉，最重要啊。”

慕綰瑤沒搭話，看到門關上，便跪坐在地上，脖子起，扯了扯袖擋住兩隻手。

寒風呼嘯，刮在臉上讓人忍不住發抖，清兒比慕綰瑤穿得更，牙齒都在打，還裝作沒事的衝慕綰瑤笑。

笑得慕綰瑤很是心疼，忽然想到了什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走進了係統，閉上眼睛默念了一句，眼前真的出現了便攜暖手寶，迅速塞給清兒一個。

溫暖從手心傳到心裏，清兒很驚喜：“這是什麽？”

“是什麽不重要，小心的藏好，不要被其他人給發現了。”

“奴婢明白。”

早不下晚不下的雪偏偏在這時候落了下來，雪花落地便一小片潤，暖手寶抵不過風雪，即便比之前好一些，兩人也凍得直吸鼻子。

除了冷，還有膝蓋的痛，慕綰瑤閉上眼睛，心中有一絕，現在跟皇後的關係就夠難相了，以後嫁進東宮還不知道要麵臨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