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阮目垂落下去,視線定定落在屏幕上。
院附近的木頭舞臺上,被學院的學生畫了很多塗。
頭頂樹葉被傍晚的夏風吹得沙沙作響。
他抱著吉他站在那裏,微分的碎發隨著作輕輕晃,帶著幾分蓬鬆的淩。
那雙漆黑狹長的眸子隨著人群外路過移,如墨如潭,瀲灩無雙。
樓阮扣住手機。
那年夏天路過的時候,其實是有停下來看他的。
他存在實在太強,就算不能每天見到,但卻能時常聽到他的名字。
謝宴禮這個名字,好像無不在。
那天下課後,抱著書準備回家,遠遠就聽到了那邊的歡呼聲。
並不是很喜歡湊熱鬧的人,但那天還是停下來踱步看了兩眼。
那時候,站在人群外遠遠看著他在臺上唱歌,看著他被所有的目注視,還歎他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都一如既往地歡迎,不管走到哪裏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樓阮抿起笑了下,站在角落裏聽完那首歌後,去旁邊的飲品店買了杯橘子汽水。
現在回憶起來,那天的晚風都好像是橘子味的。
酸酸甜甜,爭先恐後地在冒著泡泡。
謝宴禮好像換好裳了,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在樓上樓下地找:
“夫人?”
樓阮站起來的瞬間,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垂眸看了一眼,目微頓了兩秒,又抬起眼對外麵的人喊,“在這兒。”
手指手機屏幕,飛速地回複了消息,隨後才快步往外走。
謝宴禮已經換上了一件黑真睡,領口微微開著,他前額的碎發垂著,站在門口說,“吃飯了。”
“好。”樓阮見他出現在門口,手機屏幕瞬間熄滅,麵不改走到了他麵前。
的手機屏幕一閃而過,謝宴禮掃到了一方聊天框。
至於聊了什麽,沒看清。
鑒於上次已經簽了保證書,於是謝宴禮本著保證書裏“不自己瞎猜”的條款,大大方方問道,“和誰聊天,還神神的。”
樓阮握著自己的手機抬起眼睛,雙眸微微彎著,明而澄澈,“過幾天你就知道了!有個禮要送你!”
謝宴禮拉住的手,眉梢輕挑,“什麽禮,現在不能說?”
樓阮搖頭:“不能,過幾天。”
謝宴禮牽著他,彎淺笑,“不過年不過節的,忽然送我禮啊?”
抬起眼睛,雪紅,那雙烏黑的瞳仁中清晰地映著他的麵頰,眼裏滿滿都是他,嗓音糯糯,“結婚禮呀!”
“你不想要嗎,那……”
謝宴禮出手,一手將人摟住,一手捂著的,語氣慢條斯理,“行,什麽時候送我,要等幾天。”
送個禮還神神的。
會拉期待。
樓阮被他捂著,抬著眼睛,長睫輕輕眨了眨,一雙眼睛裏漾著細碎的。
好像眨一下就會有一把小星星嘩啦啦落下來。
謝宴禮垂眼看著,手指有些發。
他指腹輕輕,掃過如綢的麵頰,嗓音散漫,“幾天。”
樓阮抬著眼睛,想跑,“我也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
謝宴禮當然沒讓跑掉,他好好把人摟在懷裏,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那就先看我的禮。”
樓阮已經踩在臺階上了,回頭,抬眼看他,“嗯?”
“不過年不過節的,送我禮呀?”抬著眼睛重複他的話,又湊近問道,“是什麽禮?”
謝宴禮垂眸睨,懶懶散散,“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樓阮:“?”
他變了,不珍惜了。
“過幾天,幾天。”
“我也不知道。”
“怎麽這麽記仇啊?是故意的嗎,還是真的有禮?”
“真有。”
“那是什麽?”
“過幾天就知道了。”
“……”
-
晚上,樓阮已經不那麽糾結於禮是什麽了。
慢吞吞湊過去,出小手環住他。
還沒來得及開口,被環住的人就出了聲:
“過幾天就知道了。”
樓阮:“……”
抿起,手在他上了,“我不是要問禮!”
謝宴禮看一眼,手關了床頭的燈。
他躺下來,好好抱住,“那是什麽?”
樓阮抿起,頓了好一會兒才湊過去,小聲說,“……想聽歌。”
黑暗中,謝宴禮角一勾,不不慢道,“哦?是想我哄睡?”
“嗯!”樓阮點了點頭,還湊上前在他麵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報酬哦。”
耳畔傳來低低的笑聲,白的麵頰被鉗住,深吻準確無誤地落下來,綿長繾綣。
這個吻結束後,他才好好躺下來,嗓音低啞,帶著饜足的愉悅,“這個才報酬。”
“……”
“想聽什麽。”
樓阮枕在他手臂上,細長的手臂掛在他上,在黑暗中小聲說:
“初。”
完全漆黑的環境好像能放大人的五。
他呼吸的微滯顯得格外明顯。
樓阮翻上去,直接在了他上,手臂疊,腦袋枕下去,嗓音甜甜,“以前你在學校裏唱過。”
“就在我們學院附近那邊的小舞臺,好多人圍著你。”
“我那天,也有停下來聽哦。”
“好多好多人,我就抱著書站在外麵聽。”
就趴在他上,說到這裏,手輕輕拍了拍他,“多人共聽多了,現在要聽專場~”
被著的人頓了一會兒,低笑了聲,修長手指拂過的臉,“行,專場。”
-
兩人說好的過幾天,最終是謝宴禮的先到。
車子停在了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樓阮打開車門下來,跟著小秦一起上了酒店頂層餐廳。
謝宴禮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朝著他出了手。
等在門口的謝宴禮薄一勾,手牽著,“嗎?”
“還行,等很久了嗎?”樓阮抬起眼睛看過去,酒店頂層的天餐廳中,有位白發老人坐在角落,聞聲轉了頭。
還沒來得及問謝宴禮準備好的禮是什麽,就看著那張麵孔頓住了。
對方倒是很高興,一眼認出了,驀地起上前,“阮阮,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