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最重要的是,是先給庭玉的傷口止,再多疑問,也可以等之後再去求證。
沈飛鸞站在房門口:“到底怎麽回事?庭玉哥哥雖然子散漫,但絕不是惹是生非之人,他怎麽會氣得殷名媛自殺?又怎麽會當街和殷孟齊打架?”
楊庭玉在驍勇軍中擔任伍長,跟隨爹爹也出征過兩次戰役,表現皆不俗,殺敵很勇猛,才會短短的一年時間被封為伍長。
雖算不得什麽什麽很大的,但他才十七歲,已經算軍中最年輕的伍長了。
軍士於外不得打架鬥毆,這是爹爹的驍勇軍軍中規矩。
楊庭玉再失了智,也不會在街上與人大打出手,還輸了。
楊馨韻了眼淚,斷斷續續說來……
前一日——
殷祭酒的夫人帶著殷名媛上門,說是想和承恩侯府結親家。
吳氏知道自家兒子的心思都在沈飛鸞上,當然是不願意的。
一開始就想和榮國公府結親,隻是侯爺一直不同意,說沈飛鸞惡毒兇悍,名聲已經壞了,不配做世子夫人。
再一個,榮國公府那邊也沒有這個意思,便想下回親自探探沈飛鸞本人的意思。
若是沈飛鸞本人都無意,那也會勸兒子放棄。
隻不過還沒來得及,侯爺就著答應殷家的婚事。
結果楊庭玉知道後的抵死不從,還找了殷名媛單獨談話,這期間二人不知怎的吵了起來。
楊馨韻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隻聽到殷名媛說什麽柳翩然是假的,那個人才是真的什麽的。
又說要殺了那個人。
哥哥說了什麽,是一句也沒聽到,事後他也不肯說。
結果就是殷名媛回去就鬧了一出自殺。
殷家的人打上門來,爹爹讓哥哥負荊請罪,哥哥不肯,爹爹就用藤條把哥哥的後背打得糊糊的,連軍營都去不,隻能在家中靜養。
但昨日是爹的生辰,哥哥上街,是為了給爹爹去打他最喝的酒。
冤家路窄有時候就是用在這樣的場合。
哥哥到了在酒館裏與朋友們一起喝酒的殷孟齊。
按道理來說,殷孟齊一個手無縛之力的文,是打不過武將出的楊庭玉的。
但哥哥因為有傷在,作沒那麽靈活,又不想與殷孟齊計較,打了酒,轉就走。
可誰知酒壯慫人膽?
殷孟齊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時,過一旁護衛的長劍,直接一刀就砍斷了哥哥的右臂。
侯府的奴仆說,哥哥痛得從樓梯上滾下來的。
昨日鄴都那家酒館裏,樓梯上灑滿了哥哥的跡,恐怖得。
可殷祭酒隻一句:犬子不勝酒力,衝之下傷了楊世子,實在對不住。
因著楊庭玉前腳才傷了殷名媛,害得差點上吊自盡,旁人都隻當是殷孟齊在幫妹妹報仇。
雖衝,但也要讚一句有,隻是方法不太對。
承恩侯看著沈飛鸞:“你是不是想問殷孟齊現在在哪裏?”
沈飛鸞點頭:“當街砍斷侯府世子的手臂,就算他有千萬種說辭,難道不用承擔他該承擔的代價嗎?”
提起這個,楊馨韻的氣就不打一來:“朝廷軍選拔,他昨日下午就被送進宮去甄選了。”
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出不來的。
萬一被選上了,更是要在大住下,一年半載也就回兩次家,屬於皇帝近衛了。
沈飛鸞終於知道皇帝是以什麽條件,利了殷家人為他賣命。
沈飛鸞轉頭向承恩侯:“侯爺,時至今日,您還看不明白嗎?”
承恩侯目閃爍不定,微微咬牙:“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兒命的,是皇帝?”
吳氏被夫君的話震驚在了原地,啞了火似的愣在原地。
楊馨韻更是一時間轉不過彎來,瞪著那雙懵懂的大眼睛。
“皇上為什麽賜婚中書令家的公子給馨韻?庭玉哥哥的手早不斷,晚不斷,偏偏在馨韻馬上要嫁給越木棲的時候斷了。殷家上門提親,真的隻是因為殷名媛慕庭玉哥哥嗎?沒有潑天的富貴在前方引著,他殷孟齊哪來的膽量傷害侯府世子?”
做下這樣的錯事後,還這麽巧趕上了宮裏軍的選拔,這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承恩侯凜然的軀緩緩頹廢下去,眼眶迅速發紅,額角的青筋微凸:“我已經……我已經向皇上表明了立場,與榮國公府劃清界限,為什麽……為什麽還是要這麽對我?”
沈飛鸞搖頭,歎承恩侯的天真:“因為他要的是斬草除,要的是掏空承恩侯府的權利,要的是你後繼無人,隻有承恩侯府敗落了,他才能真正的相信,你對他已經沒有威脅。”
何止是承恩侯府?
鄴都世家林立,大多經世百年,而百年世家又多曾效命於裴氏皇朝。
慕容老皇帝越老越怕死,覺得這些世家都心向前朝,所以想扶持新的,屬於慕容氏的世家,那就要先扳倒原先的世家。
殷祭酒的殷家、趙貴妃的趙家、方如夢的方家、嚴丞相的嚴家,都是皇帝一開始扶持的四大家族。
這麽看起來……
承恩侯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目恍然看向沈飛鸞:“太子……太子隻是皇帝為了保護磨礪燕王的棋子,他本就沒想過讓太子殿下繼承皇位?”
皇帝心裏最中意的太子人選,還是燕王慕容翟。
要不然,為什麽他扶持的新世家,全都是燕王殿下邊的大臣家。
是了……
當今皇後娘娘的母家,也是出自瑯琊世家,數百年裏出了幾百位才華橫溢的文臣,就是如今,也有不學子都出自皇後娘娘父親的門下,瑯琊世家在朝堂上的威信力,有時比皇帝還要大。
而皇後娘娘的父親,是前朝太子的太傅。
難怪了……
皇帝一直不喜皇後,更不喜歡皇後所出的太子,原來心結在此。
承恩侯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一瞬間想通了許多問題。
可笑這文武百,百年世家,還不如一個小娃眼長遠毒辣。
慕容氏,不值得效忠。
烽火流年、江山萬裡,願換一生一代一雙人
醒來所見的第一眼,便是裝殮自己的棺槨。身為吏部尚書府的大小姐,卻自幼被人視為瘋癲之女,送至三叔家寄養。這一去,便是十年。舊衣粗食,無人問津。以前的她,渾不自知自己擁有著奇異的陰陽雙目,可窺天道先機。自棺槨中醒來后,她的腦海中卻無故的多了那惱人的記憶,與制香之法。奇珍異香,信手調來,高門府邸競相追捧。是誰曾在她耳邊輕言低語,言離殤永不棄?又是誰在烈火中傲然一笑,袍衣翻飛間,伴她一同灰飛煙滅?她還記得,他對她說過的最讓人心動的話:“桐桐,你的眼睛真美。”可是在夢的最后,他卻剜去了她的雙目。她也記得那烈火中某人傲然的狂笑:“死有何懼,只可惜無有好酒!”他是誰?她又是誰?世人道她太瘋癲,她笑別人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