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猶豫不決之時,有員站出來說道:“為什麽太監不可以,高祖的詔書上不是說了嗎,無論姓氏出,隻要有能力重振朝堂,重整山河,就可繼承皇位,難道高祖的話你們都敢質疑嗎?”
“正是正是,掌印大人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既然高祖都說了英雄不問出,我等又何必糾結於此?”好幾個員站出來附和。
其餘員聽他們搬出高祖皇帝,全都麵麵相覷,無可反駁。
徐回笑道:“高祖的話我們不敢質疑,但現在站出來替盜賊說話的,我敢肯定你們是一夥的。”
“胡說八道,我們不是替誰說話,我們隻是遵守高祖的旨意而已。”
“對對對,你手裏若有高祖的詔書,我們也照樣願意擁立你。”
“我不需要,我本不想當皇帝!”徐回大聲打斷幾人的喧嚷,仍是用溫和的笑容麵對馮觀嵐,“話說到這裏,一切似乎真的水到渠,可是,你拿什麽證明你是真正的掌印?”
馮觀嵐深吸一口氣,自從此人出現,他就一直在等他問出這個問題。
因為他知道,這個人也知道,他們臉上都戴著同樣的麵,誰也不敢揭穿誰。
在這種況下,對他有利的就是他和朝中這些員都很悉,他和各位員之間打道的細節,是他知道而冒牌貨不知道的。
他隻要把那些細節說出來,何愁大家不相信他?
馮觀嵐帶著有竹的笑,慢慢從龍位上走下來,走到文武百的麵前。
徐回沒有阻止他,靜靜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下來。
直到他在眾人麵前站定,正要說出和每個人打道的細節,徐回突然大喊一聲:“大家不要聽他廢話,他臉上戴的是人皮麵,隻要下他的麵,便知他是假的。”
大殿裏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馮觀嵐的腦子也是嗡的一聲,不敢置信地看向徐回。
這人明明自己也戴著人皮麵,怎麽敢這樣揭穿他?
他就不怕他也揭穿他嗎?
這樣兩敗俱傷的打法,對他有什麽好?
徐回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笑著說道:“我不怕兩敗俱傷,我的責任就是不能讓你得逞。”
馮觀嵐氣得咬牙,好在他還有很多同黨,他的同黨已經調集了軍隊埋伏在皇城外,錦羽衛全也隨時在聽候他的號令。
所以,他犯不著怕一個冒牌貨。
他定了定神,指著徐回反擊道:“戴人皮麵的是你才對吧,你一個冒牌貨,卻敢來質疑我,來人吶,先掉此人的麵,看看他究竟是什麽人。”
他手裏拿著高祖的詔書,又有許多同黨幫腔,眾人還是比較願意相信他的。
就在侍衛想要上前查看徐回是否真的戴了麵之時,徐回抬手製止了他們,自己揭下了自己的麵。
“天吶!他真的是冒牌貨!”
“這人是誰,我好像從來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他到底是誰,竟敢冒充當朝掌印?”
大殿裏一片嘈雜之聲,馮觀嵐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吩咐侍衛要把冒牌貨抓起來。
馮觀嵐卻看著出真麵目的徐回愣在當場。
是他!
居然是他!
在此之前,他曾經想,那個冒牌貨能把掌印太監扮得這麽像,還能在宮裏如魚得水,不馬腳,必定是對皇宮和朝堂非常悉的人。
但他卻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天機門的徐門主。
不,確切來說,應該是羲和帝的心腹太監徐回。
看著徐回那張永遠溫和麵帶笑意的臉,他頓覺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隻有徐回才會對皇宮和朝堂如此悉。
也隻有徐回才能把掌印太監扮得如此不著痕跡。
因為這本就是他的老本行!
難怪當天在軍營,他會在大晚上不聲不響地離開。
原來他本不是去理天機門的務,而是趕在自己前麵來了京城。
難怪攝政王想盡辦法死皮賴臉地挽留自己,分明就是在為徐回爭取時間。
馮觀嵐後悔不已,恨不得給自己一掌。
他恨自己怎麽這麽遲鈍,當時竟然沒想到這一層。
如果他能早點想到,死也不會留在軍營和攝政王打了幾天的麻將。
他以為自己已經夠聰明,夠機關算盡了,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聰明。
偏偏這些聰明人還都湊在了一起,聯手來算計他。
這樣看來,慕容驍那個憨子,能在攝政王邊活這麽久,真的是攝政王格外開恩了。
看徐回這樣有竹的樣子,是不是攝政王還另有什麽陷阱在等著自己?
自己的計劃還能順利完嗎?
馮觀嵐一陣心驚跳,後背都開始冒冷汗。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定要趕在攝政王沒來之前把徐回拿下,把皇位奪到手。
“來人!”
他大喊一聲,正要下達命令,一直沒說話的盛平帝卻出聲打斷了他。
“等一下,朕有話說!”
稚卻不失威嚴的聲響起,鬧哄哄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
大家似乎直到這時才想起還有這麽一位小皇帝,便都停下來,看他要說些什麽。
盛平帝站在兩人中間,衝馮觀嵐大聲道:“就算這個人是冒牌貨,也不能證明你不是冒牌貨,朕要讓人看一看,你臉上到底有沒有戴麵。”
此言一出,朝臣們全都屏住了呼吸。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可以確定拿著詔書的就是真正的掌印。
大家也知道,小皇帝平時是很怕掌印的,掌印明麵上是臣,實際上比他這個皇帝更像皇帝。
可是現在,小皇帝居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質疑掌印,還要看看他臉上有沒有麵。
他是真的掌印,臉上怎麽可能有麵?
小皇帝這是生怕自己下臺的不夠快嗎?
眾人各自在心裏搖頭歎息,為小皇帝接下來的境擔憂,馮觀嵐心裏卻是驚濤駭浪,再也不能淡定。
盛平帝會站出來給他出難題,這也是他想不到的。
他以為徐回已經出了真麵,就不會有人再來質疑他。
沒想到小皇帝卻來給他捅了一刀。
所以,現在他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