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嘉明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想去學校。
小胖墩去學校的時間,他家裡就會變得特別安靜。習慣了邊有一個人吵吵鬧鬧,突然沒人說話確實會變得很難熬。跟爸爸媽媽說想去學校上課這件事,他沒經過大腦思考就提出來了。等麵對爸爸媽媽詫異的眼神,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確實應該送去學校讀書。」嚴媽媽雖然對孩子很嚴厲,可畢竟這是自己唯一的孩子,「老師好幾次跟我提過,希嘉明去同齡人的環境中適應。長期封閉的環境會造孩子的格缺陷。」
嚴爸爸並不是很贊同老師的話,他認為自己的孩子智商遠超同齡人。跟那些平庸的孩子一起長大,學習一些對他的發展沒有太大用的東西是在埋沒嚴嘉明的才能。嚴爸爸反對把嚴嘉明送去普通學校。當場駁回了這個提議,並且嚴厲地斥責了嚴嘉明的媽媽。
「那些說話的老師,他們明天不用來了。」
「我的孩子,不用他們指手畫腳。嘉明,當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要接自己與平庸的人不一樣。」嚴爸爸對孩子從來沒有溫,「如果你沒有這個心適應,趁早說,我考慮換人。」
「至於格缺陷,嚴家的人不存在格缺陷。」嚴父冷酷的說,「無論什麼格都不會為缺陷。」
這句話像一掌狠狠扇在嚴嘉明的臉上。雖然當時提出要求的時候他的心裡並沒有太多。可當提議被不留麵的駁回時,對他的打擊卻是致命的。
這件事之後,嚴嘉明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唯一能說話的人就隻有隔壁厚臉皮小姑娘。
嚴嘉明越來越覺得迷,他無法理解笑笑喜歡他什麼?明明擁有的東西那麼多,卻要假惺惺地崇拜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這不是很奇怪嗎?本來慢慢不討厭的人又變得礙眼。好像越跟在一起,越顯得自己暗可悲。
笑笑自從上小學,認識的人就多了。他們班有好多跟同齡的小孩兒,笑笑一進去就到了好朋友。不過所有的好朋友加起來都比不上嘉明哥哥,最喜歡的人就是嘉明哥哥了。
不過笑笑發現,嘉明哥哥最近又不理了。不知道又在發什麼脾氣,把送的花丟出來。還把送的布娃娃扔了。某天笑笑在爬嚴家的院子時,不小心掉到了放在籬笆旁邊的垃圾桶裡。在裡麵看到了『跳芭蕾舞的小公主』,這個娃娃是媽媽送給,後來送給嘉明哥哥的。
看到跳芭蕾舞的小公主也被嘉明哥哥扔在垃圾桶裡,笑笑氣得都哭了。
這一次,是真的傷了笑笑的心。因為這個布娃娃是媽媽親手的。雖然不是特別好看,但卻是笑笑最喜歡的一個娃娃。笑笑決定這次嘉明哥哥不給道歉,就絕對不會原諒他。
笑笑撿回布娃娃哭著回家的,從那以後真的沒有再去隔壁。
每天上學放學經過隔壁,還故意哼一聲,扭頭不看。
家裡也不許保姆阿姨提起嚴嘉明,一提就生氣。周慧開始以為是小孩子鬧別扭,沒放心上。對笑笑的教育是比較寬鬆的,很乾涉小朋友的友。的教育理念比較開朗,傾向於讓小朋友自己理朋友關係。
但偶爾看到隔壁的二樓臺,嚴家的小男孩兒孤單單一個人趴著。在臺澆花的時候,小男孩兒安靜得像個無人管的幽魂。看著有點心酸。
周慧是有孩子的,看到漂亮的小男孩兒這樣,又覺得自家笑笑的脾氣還是被養的太氣了。
周慧嘗試地勸了自己兒,讓跟小孩兒和好。但勸了也沒用,小姑娘倔強的時候是真倔。笑笑鐵了心不理人,不管周慧怎麼勸說,就是不願意再去隔壁跟嘉明哥哥玩。
兩個小朋友斷這事兒,還是嚴家的父母查看監控才發現問題。
嚴媽媽發現經常來家裡陪兒子的齊家小姑娘,好多天沒來家裡了。特意去問了家裡的傭人。傭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給出的回答就是有半個月沒有再來過。
嚴媽媽心急如焚,嚴厲地質問嚴嘉明才從他的裡摳出了一點東西。
知道是因為一個娃娃,以為嚴嘉明搶小孩子的玩把小姑娘給弄生氣了,氣得把嚴嘉明狠狠地罵了一頓。
嚴媽媽一邊罵一邊哭,然後自己扇自己耳:「都怪我,都是我沒用。要不是媽媽拴不住爸爸的心,又怎麼會需要委屈你去討好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我兒子這麼優秀……」
嚴嘉明被罵的時候很麻木,但看到媽媽哭得扇自己耳,頓時就慌了。
「我沒用,是我沒用,我沒用……」嚴媽媽不停地扇自己耳,扇得臉頰都腫起來。
嚴嘉明覺自己的嚨像被塞了一團棉花,呼吸都變得阻滯:「媽,你別這樣……」
「你別管!是我管教不了自己的兒子,是我沒用!」
嚴媽媽下手狠辣無比,麗的臉很快就腫的老高,「我管不住自己老公,現在連兒子也管不來……」
「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鬆手!你鬆手!」
嚴媽媽哭了很久,嚴嘉明勸不了,也阻止不了自殘。
扇了好幾個掌,忽然扭過頭看向站在邊一不,神麻木的兒子。
腫著臉,嚴厲地說:「嘉明,明天媽媽買十隻娃娃。你去隔壁跟笑笑道歉好不好?你去跟妹妹說你錯了,讓原諒你。你們繼續當好朋友。」
「妹妹家有一個跟你一樣大的表哥,你讓妹妹帶你一起去給表哥慶生?」
「你好久沒出門了,也想出去走走對吧?」
「這次爸媽不會攔著你,你可以自己一個人去。」
「周家的男孩跟你一樣聰明,因為智商高,從小也不是很合群。你不是覺得同齡人跟不上你嗎?正好,這個孩子肯定能。你們一定會為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嚴媽媽眼睛裡閃爍著驚人的,「隻要跟妹妹表哥為好朋友,你不想跟妹妹玩也沒關係。」嚴嘉明張了張,說不出話:「我……」
其實,這麼多天看不到笑笑,嚴嘉明的心裡是很後悔的。因為他悲哀的發現,他的邊除了笑笑是真心地喜歡他這個人,想跟他朋友,連父母他都不純粹。他難過得晚上睡不著,已經好多天睜眼到淩晨。可是他的自尊讓他做不到低頭,他絕對不會給笑笑道歉。
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想跟小胖墩玩……
「媽想我討好笑笑的表哥?」嚴嘉明已經十一歲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
「怎麼能算討好?」嚴媽媽瞪了他一眼,很是理所當然,「隻是正常的社禮儀。麵對將來能給自己帶來好和幫助的人,態度好一點是天經地義的。」
嚴嘉明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他一句話,一個字,都不想說。
「去跟笑笑道歉。」
十一歲的年的心像被一隻手著,他覺自己的四肢被無數細線穿,懸掛起來。而線的另一端牢牢地在他的父母手中。父母想怎麼縱就怎麼縱。
嚴爸爸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嚴嘉明因為一個玩跟齊家的獨生鬧翻,大發雷霆。當天晚上沒去西郊的公寓,從公司出來就直奔別墅。嚴媽媽還沒來得及準備十個限量版娃娃,嚴嘉明就被父親勒令明天就去給笑笑道歉。
嚴嘉明沒有辦法反抗,機人一樣聽從了指令。
這個歉道得碎了一個還未年的年的自尊心。
嚴嘉明是笑著將新娃娃送到小孩手上的。
小孩兒看到他的一瞬間,眼睛亮起來。
估計是還生氣他把心的娃娃扔掉這件事,坐在公主床上不願下來。是嚴嘉明走進去,單膝跪在地毯上,把十個形狀不同的娃娃擺在的麵前,小公主才重新對他展了笑。
「嘉明哥哥,其實我早就不怪你了。」
小孩兒睜著一雙沒有霾的眼睛,抓著他已經初現修長的手指,「但是你真的好壞啊,每次看到我,我想跟你說話,你都把頭扭過去,都不跟我說話。我就又生氣了。」
嚴嘉明回頭看了眼優雅地站在門口跟笑笑的媽媽肩並肩的母親,忍住了沒有把手指出來。
「嗯。」
他不知道說什麼,但又不能不搭理笑笑,隻剩下一個『嗯』。
扭回了頭,嚴嘉明聽到自己媽媽那客套的笑聲,還有輕言細語的場麵話:「我們家嘉明格也太向了。朋友,平時沒同齡人陪著說話,話真的是特別。」
「哪裡哪裡,孩子各有各的格,也不能要求每個孩子都能言善道。再說你們家嘉明多聰明啊……」
「也就比普通孩子智商高一點,」嚴媽媽謙遜地說,「不過齊太太你說的也是,小孩子也是有格的。我們家嘉明從小生下來就跟一般小孩子不太一樣,嗬嗬嗬嗬……」
「這種天才孩子確實是這樣,我親戚家也有個孩子生下來就跟一般孩子不一樣……」
……
兩位太太聊得很高興,嚴嘉明垂下眼簾,手指無意識地了手裡綿綿的小手。
嚴嘉明驟然一僵,抬眸看著小孩兒。
不知不覺,笑笑把自己的手整個塞到嚴嘉明的手心。
見嚴嘉明發現了的小作,笑笑仰著臉朝他傻笑,特別的厚臉皮:「嘉明哥哥,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你願意理我真的太好了,嘿嘿嘿嘿……」
嚴嘉明僵的慢慢放鬆下來,一言不發地看著。
「嘉明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布娃娃?」笑笑踢踏著兩條小短,無憂無慮的樣子。公主攤開鋪在床上,像一朵綻放的花,「我聽小藝說,隻有孩子才喜歡布娃娃。男孩子喜歡變形金剛和恐龍。你想要變形金剛和恐龍嗎?我給你買啊。」
嚴嘉明愣了一下,目看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
沉默了幾秒,他冷淡地搖頭:「……不用。」
「為什麼?你不喜歡嗎!」
笑笑跳起來,們班男生可喜歡恐龍了!嘉明哥哥為什麼不要!
「玩是給小孩子玩的。」嚴嘉明下意識看向門口,見兩位家長都看過來,立即扯了扯角說,「嘉明哥哥已經長大了,不喜歡小孩子的玩。」
「啊……」笑笑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好憾啊,「是這樣嗎?怪不得黎安哥哥也不喜歡玩玩。」
一副終於懂了的表:「原來是黎安哥哥長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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