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開燈的房間裏，白百葉窗上，被清冷的月染，斜斜的灑在地毯上，桌角的音響低頻震響，放的是響曲，《意大利小夜曲》。

嗡嗡嗡——

手機鬧鈴的震讓響曲戛然而止，又像是刺穿耳的噪音，將床上的人從一場午夢喊醒。

許姿滿頭汗，臉麵紅，嚨幹得像著了火，小口微張著，不停地呼氣。將被子往上扯，掩住了一半臉頰，閉眼，咬著下，痛苦死了。

自打三亞回來後，這是第三次，夢到和俞忌言幹那種事，而且，都是主。

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許姿隨手從桌上到一隻淺綠發卡，煩躁的掀開被子，將頭發胡一卡，懶洋洋的走出了房間，好，隻想喝水。

7點不到，客廳裏已是盈亮一片，白的家被照得反，到底是夏了，晨也灼熱刺眼。

廚房邊有靜。

許姿尋著聲，輕步走了過去，看到了一張足以噴的背影。

男人腰間係著浴巾，寬肩窄腰，背部、腰線勻稱結實，水珠順著背脊骨往下落。

走了神，目被勾走。

“許律師。”

直到，俞忌言察覺到後有人，他握著玻璃杯，慢悠轉過，剛起沒多久，嗓音輕啞，角微勾：“怎麽不多睡會？”

魂被張得拽回，許姿磕絆的說：“今天有很多事要做。”

“嗯。”俞忌言笑笑，抬起手，喝了口水，但視線一直落在上，確切的說是臉上，像在琢磨什麽。

一時間，許姿忘了自己出來的目的，腦子一片，因為剛剛恥的春夢，顯然有些不敢和他對視。

俞忌言取過那隻的杯子，往裏倒了些溫水，走過去，遞給了。

許姿捧著水杯，一驚：“你怎麽知道我要喝水？”

俞忌言將杯子放到大理石桌上，看著那張暈未褪的臉，逆著影，眉眼更深邃，也笑得壞：“許律師如果實在想要，求一求我，我看看這周能不能騰出點時間。”

是一如既往的高位姿態。

“俞忌言，你真的……”許姿每回被製，就對他這個人心生厭惡，“……真的……很賤。”

最後的兩個髒字，吐氣聲很弱。

俞忌言聽到了，不過沒在意，轉過，拉開冰箱，問：“許律師，你想吃三明治，還是蔥花麵？”

雖然一早有了點脾氣，但聽到蔥花麵時，許姿的氣好像消了一半，不過，還是擺上了傲的態度，沒看人的說：“蔥花麵，兩個荷包蛋，油鹽。”

顯而易見，是故意刁難。

俞忌言依舊不介意，順著的小姐脾氣應，“嗯，好。”

通常出門前，許姿都有沐浴的習慣，收拾好，上了點淡妝，再次走出了房間。

不過，廚房裏沒了人影。

臺麵上是切好的蔥花，麵條還在鍋裏，鍋蓋像了很久，被熱氣覆蓋了一團白霧。

許姿有點好奇，想去找人，於是在過道裏繞了一圈，最後經過書房門時，聽到裏麵有聲音。

書房虛掩著，門裏，男人的影出了一半。

知道聽是很不禮貌的事，但許姿此刻不講道德，躲在一側，悄悄聽著。

俞忌言在講電話，聲音出奇地溫：“你怎麽變得這麽黏人了？這不是馬上就見到了嗎。”

電話那頭的人，應該和俞忌言非常親。

因為他這個人，平日裏幾乎很笑，明朗會心的笑容更，但僅僅幾句話，他笑了好幾次。

門邊的許姿都看到了，垂下頭，子像泄了氣般無力靠上牆，襯衫太薄，冰得背脊發涼，心倏忽一沉。

不知道此時的緒是失落，還是氣，或者是，都有？

俞忌言的聲音越拉越遠：“嗯，周六我去機場接你……”

多一句都不想聽，許姿轉就走了。

俞忌言從書房出來時，重新開了火，將坨住的麵攪開。

這時，他聽見客廳裏有匆忙的腳步聲，但不是朝廚房走來，而是玄關。

他走了過去，看到穿好高跟鞋的許姿，拿上車鑰匙，拉開了門：“不吃麵了嗎？”

許姿麵很冷，眉心都皺住了：“突然不想吃了。”

人翻臉真如翻書。

俞忌言來不及住，門砰一聲，被重重帶上。

下午1點。

恒盈附近的一家日料店。

這家新開的日料消費不低，但也火，周的午飯時間，通常也坐滿了寫字樓裏的白領。

費駿好不容易替老板排上了號，忙完手頭上的活後，許姿和靳佳雲坐進了包間裏。

穿著和服的侍應端上來一碗鰻魚飯。

盯著切好的鰻魚，許姿語氣又急又差：“你好，我等了二十分鍾，還給我上錯了，我要的是丼。”

侍應道歉後，將鰻魚飯拿走。

平時上錯菜，也沒見許姿發火，從早上開會無故訓人開始，靳佳雲就覺得吃了火藥，挑著碗裏的烏冬麵說：“你怎麽了？來姨媽了啊？”

許姿垂下眼，敷衍道：“沒事。”

靳佳雲嘁了聲：“你平時最喜歡吃鰻魚飯，上錯了就吃唄。”

“我最近不喜歡吃鰻魚，”許姿臉很不好看，“最近看到魚很煩。”

靳佳雲覺得這話很荒謬：“你說什麽？”

不過到底是經驗富，很快反應過來：“是魚呢，還是俞呢？”

許姿抿了口茶，向窗外：“我覺得你說得對，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靳佳雲撲哧笑出了聲，放下筷子，拿紙了，然後雙手撐在長木桌上，說：“你知道嗎？當你開始對男這個群產生意見時，就代表，你對某一個男心了。”

這話聽起來像個笑話，許姿抬起眼，盯著，言語尖銳：“我隻是，純粹覺得他惡心。”

“哦，”靳佳雲拉長了尾音，“說來聽聽。”

許姿想了想，花了幾分鍾，淺地講了一遍。

靳佳雲算是聽明白了，又拿起筷子，緩聲分析：“俞忌言這個人，的確城府深，一般人鬥不過他。而且聽你的描述，我確實懷疑他是不是老手，人還有一套的。”

“對啊，”許姿越想越窩氣，“他就是一個做什麽都要贏的人，我之前老說討厭他，他就非要我喜歡上他。”

剛好，侍應推開門，將丼端了上來。

許姿邊倒七味邊哼氣：“佳佳，跟他這種人過，真沒勁。”

一瓶七味快倒了一半，焦的上被紅細蓋住。

見好好的一碗飯被毀了，靳佳雲搶過手中的瓶子，放到一旁，問：“你確定電話裏的人，是他的人嗎？”

許姿翻攪著和米飯：“百分之三百確定。”

靳佳雲吃了口烏冬麵，又問：“那你要不要周六跟過去看看？如果真是的話，直接離婚。”

手中的勺子忽然一，許姿頓了幾秒後，搖頭晃腦地笑著：“我周六約了皮管理，沒空做那種無聊事。”

靳佳雲麵無表的看了一眼，然後沉下頭，繼續吃麵。

們回到恒盈時，已經是下午2點半。

靳佳雲說有個資料要趕著做，先上了樓。許姿則在星克買了杯式，中午不小心吃多了，得刷掉點卡路裏。

回大廈時，許姿剛好撞見了俞忌言，他應該也是在附近剛吃完午餐回來。不過不想理人，單手捧著咖啡杯走了進去。

俞忌言沒追，勻步跟在後。

很巧，他們又在等同一趟電梯，肩並肩站著，安靜無聲到像兩個陌生人。

本不想說話，但許姿沒忍住，了腰，眼尾一挑：“你周六有事嗎？”

俞忌言語氣平靜：“嗯，我說過，周六日我有私事要外出。”他又接著問去，“怎麽了？”

“哦，也沒事，”許姿沒看他，整個人傲慢得有些刻意，“就是咪咪要檢和做容，問問你有沒有時間帶它去，因為我約了皮管理。”

盡管察覺出了一些端倪，但俞忌言隻是很輕地笑了笑：“沒事，我讓聞爾帶它去，你隻管做你的事。”

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