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媽媽抱。”

兩個小傢伙瘋跑，很快就累得氣吁吁。

宋詞手想抱，暖暖卻側過不讓，說要媽媽抱。

“你可對你媽媽真好。”宋詞問笑道。

“那是當然，我媽媽。”

暖暖一副心的模樣，完全沒聽出宋詞話中之意。

“你不要我抱就算，我抱小麻圓。”

宋詞彎腰，直接把站在一旁的小麻圓給抱了起來。

小麻圓也一直等待要抱抱呢，而宋詞也準備抱們倆，要是一般人，抱兩個孩子，還真不一定能承得住，短時間還行，時間稍微長點，胳膊就會如同斷了一般。

但是宋詞畢竟強壯，抱兩個孩子對他來說，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暖暖聞言，這次不但沒跟小麻圓爭，而且還滿是驕傲地道：“哼，我有媽媽。”

對現在的來說，媽媽纔是最好的，誰也比不了，宋詞也不行。

兩人抱著孩子往回走，而此時還在湖餐廳打工的江曉燕卻接到外婆的電話。

“外婆，我正在忙呢，伱有什麼事？”

江曉燕沒有毫拐彎抹角，電話接通之後，直奔主題，因爲已經習慣了，肯定是有事纔會打電話給，要是沒事，一個電話都不會有。

江曉燕和外婆外公的關係並不好，因爲兩個老人重男輕很嚴重，男孩是個寶，孩賤如草，能給江曉燕一口飯吃，並且把養這麼大，兩位老人就已經覺得江曉燕應該恩戴德。

即使江曉燕出來工作以後，遠離了他們，老兩口有任何事都還是找江曉燕，就是怕麻煩兒子。

“你外公前天摔了一跤，去醫院檢查，右腳腳踝骨折，需要住院幾天，我們不想花這個冤枉錢，但是他年紀大了，折騰不起，只能選擇住院，你打點錢回來。”

外婆上說著好聽，要起錢來那是直接又幹脆。

“外公他人沒事吧？”

江曉燕聞言心裡雖然很是反，但依舊有些擔心外公的安危。

“他沒事，就是要在醫院住幾天，你記得把錢打過來就行。”

“外婆，我上個月纔給過你們錢，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我自己還要生活，手頭上實在沒什麼錢，要不你找舅舅看看。”江曉燕很是無奈地道。

口中這樣說，但其實心裡明白，這話並沒有任何作用，外公外婆要是有心找舅舅，就不會有這通電話了。

但也沒辦法，一人過雖然省，但是工資本也不高，除了吃飯和租房，每個月還要給兩位老人生活費，這樣下來，每個月都過得很湊，本就沒有多餘的錢。

“你怎麼會沒有錢呢？你在外面上班，掙得那些錢都花哪裡去了？有錢買服，買化妝品，外公生病說沒錢，你良心呢？虧得我和你外公把你養這麼大，真是個白眼狼……”外婆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越說越難聽。

“我真沒錢，每個月那點工資，還要給你們一半，我自己總要租房和吃飯的。”

“你在飯店吃飯還要錢？你那什麼破飯店？我去找你們領導……”

江曉燕聽著電話裡那悉的聲音，卻覺格外地陌生，心底更是升起一無名的煩躁。

“都這麼大的年紀，還好吃懶做，挑三揀四，上次你舅舅給你介紹的那個男的，有什麼不好？家裡有錢有房，你爲什麼就不同意，別人沒嫌棄你，你倒是嫌棄起別人了……”

“外婆，他因爲打人坐過牢，我要是跟了對方，還不被打死，你這不是在害我嗎？”

“打人怎麼了？結了婚都會改的，你舅舅能害你不，說那麼多廢話，快點把錢打來，打五千塊錢，急用。”

“外婆，我真沒錢，你要是真的急用，就找舅舅解決一下。”江曉燕不耐煩地道。

“你舅舅事多得很，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他了，你沒錢就先找同事借一下，等發了工資再還給們，掛了……”

外婆說完，直接掛斷電話，把江曉燕還想說的話，全都堵在了心裡。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江曉燕愣愣地站了好一會兒，然後深深地嘆息一聲。

有的時候，是真的不想管他們，可是這麼多年下來，似乎已經習慣了被榨。

心中有氣，有委屈，更有憤怒，可最終卻又不能撒手不管。

因爲除了外公外婆，已經沒有家人了。

至於舅舅，關係更差。

小的時候舅舅每次回來，都是向外公外婆要錢。

經常會與外公外婆大吵一架，等拿到錢，就會匆匆離開。

而有氣無撒的外公外婆，通常也沒好臉給，不是打就是罵。

江曉燕愣了許久，這才重拾心，走回工作崗位。

而一直跟在江曉燕後的家人，臉卻都不好看。

“這兩個老東西，真不是東西……真不是東西……”

“當初我就不同意，康非要堅持，賢妻旺三代，惡妻毀一生，就是不聽，就是不聽……”

……

江曉燕的爺爺和，兩人臉鐵青，滿臉怒容。

反而江曉燕的父親江康並未發怒，因爲次數實在太多了，這麼多年他都已經習慣了，不過他也並非什麼反應都沒有，鎖著眉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而孔祥霞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實際上江曉燕的遭遇，幾乎就是過去的翻版，好在遇到了真心對的江康，可是……

這些其實不是的錯，但是心中卻把所有的錯怪罪在自己上，陷深深的自責。

其實並不反兩位老人對的謾罵，甚至覺得他們的謾罵，能減輕自己上的罪責，噬心的悔恨讓每日都“活”在煎熬之中。

江海濤在一旁，默默地拉著母親的手，其實很久之前，他就想要離開了，他覺得這個世界沒一點意思，但是他有點捨不得妹妹，但更多的是捨不得媽媽。

如果他離開了，媽媽挨爺爺罵的時候，就沒人護著了，那多可憐啊。

“你們在這裡，我出去走走。”就在此時，江康忽道。

江父愣了一下，以爲是因爲罵他媳婦，讓他不快。

於是沒好臉地道：“看你沒出息的樣子，我們不罵了還不行嗎？滾，滾，見到你就煩……”

江康聞言，也沒說話，直接向著餐廳外面走去。

江父轉頭看向旁邊江海濤，卻見他拉著他媽媽追了出去。

“一個兩個的……唉……”

江父嘆息一聲，轉頭看向旁邊的妻子。

“要說，我們還是離開吧，在這人間飄這麼多年，到底是爲了什麼？”

江母聞言，臉上出悲傷和不捨之。

“我實在是捨不得曉燕，多懂事，多好的孩子，一日不安定下來，我一日都不安生。”

當初他們還活著的時候，就格外痛兩個孫子，江海濤聰明，江曉燕可，兩個孩子都是他們心尖尖上的，心疼到了骨子裡。

他們甚至覺得，有了這兩個孩子，是他們晚年最幸福的日子。

可是一場大火，毀了一切。

但是江母依舊捨不得離開，因爲捨不得這個孫，雖然這些年來看到孫所遭的種種，而心如刀割，卻也更加讓放心不下，擔心的未來。

江康剛走出餐廳外，就聽後面兒子喊爸爸的聲音。

江康回頭，見兒子正拉著妻子向他走來。

“你們怎麼跟來了？”江康道。接著又看向一直被兒子默默拉著的妻子，心中嘆息一聲後道：“爸媽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孔祥霞聞言趕忙搖了搖頭。

“沒事的，的確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要不是我……”

孔祥霞說著聲音就有些哽咽起來。

“唉，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既然遇到了宋先生，我們就要好好爲曉燕的未來打算一下，然後——我們迴歸靈魂之海吧。”

孔祥霞聞言默默點了點頭。

“好了，別難過了，我們也算是熬出頭了。”江康手輕扶孔祥霞的臉頰，滿是慨。

當初江康一眼就相中了來自家廠裡打工的孔祥霞。

孔祥霞善良、老實，又能吃苦，關鍵人長得也很不錯，絕對是良配。

而當初父母之所以不願意江康娶，也不是因爲人不好，而是覺得家庭出不好，份不對等，很多生活習慣不同，談沒什麼，過日子時間長了，就會有很多問題。

果然，兩位老人一言中的，到孔祥霞的家庭累贅，最終一家人都喪命火海。

“迴歸靈魂之海以後，我還能見到你們嗎？”站在一旁的江海濤忽然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江康猶豫了一下道。

“我還想你們當我爸爸媽媽。”江海濤有些難過地道。

“這輩子，我們緣分未盡，我想下輩子，我們一定還會再續前緣。”江康了他的頭道。

孔祥霞在一旁聞言，神卻有些低落地道：“我希你下輩子，別再遇到我，都是我不好，害了一家人，我罪孽深重，下輩子恐怕做不了人了，只能做牛做馬還你恩。”

“哈~，我要你做牛做馬乾什麼？你還是做我妻子算了，照顧我生活，這豈不是比做牛做馬好上一萬倍，而且我都說了多遍，錯並不在你。”

孔祥霞張口還想說，卻被江康直接打斷。

“好了，別再說了，走吧。”

“去哪裡？”

“去找宋先生。”

“咦？宋先生不是說讓我們先等他一等嗎？我們現在去找他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我有事，想要和宋先生說。”

“什麼事？”

“別問了，等會就知道了。”

“哦~”

孔祥霞聞言，很是乖巧地沒有再繼續詢問。

然後下意識地想要手去挽江康的胳膊，但中途似乎反應過來，又把手了回去。

就在此時，江康似乎注意到了，手捉住剛要收回的手，拉住了默默前行。

江康拉著孔祥霞，孔祥霞拉著江海濤，一家三口，順著沿河公路，默默一路向前。

——

宋詞和雲楚遙一個人抱著一個小傢伙從岸邊走上公路，準備回家。

兩個小傢伙被抱在懷裡也不老實，互相逗樂。

“小麻圓姐姐，我比你高哦。”暖暖努力直起，向小麻圓挑釁。

小麻圓沒說話，原本摟著宋詞脖子，趴在他肩上的小傢伙，默默把腰桿直。

暖暖見自己沒有高優勢，於是又把手臂高高舉起，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贏小麻圓。

但是很顯然，想得有點，個子都沒小麻圓高，胳膊怎麼可能長過小麻圓。

“好啦，我們不跟姐姐比，你比姐姐小好幾歲呢，等再過幾年，你就和一樣高了。”

眼見要輸，雲楚遙首先開口安。

“對，再過幾年，我一定超過你。”暖暖覺得媽媽說得好有道理。

“哦？→_→”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暖暖不滿地道。

“你在長個子，我也在長呀。”小麻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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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心想，說得好對，可是就這樣認輸，又不甘心，想了想道：“我吃的比你多，一定比你長得快。”

宋詞聞言瞅了他一眼，心想，你吃得多，長胖，不長個，又有什麼用。

但是小麻圓卻出認真的神，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我以後也要多吃一點。”

“那我就要比你吃的更多，一定要超過你。”

“那我會更更多。”

“我會……”

……

於是兩個小傢伙如同煩人的小八哥，一路上都在更更更，宋詞覺腦袋瓜都嗡嗡的。

雲楚遙是“初來乍到”，反而覺得很有意思，覺得兩個小傢伙滿是活力，一直面帶微笑。

宋詞正思索著，怎麼讓兩個小傢伙閉，結束這個話題，正好見到前面一位老人，騎著一輛老舊自行車，車子後面還拴著各種卡通造型的鋁氣球。

“你們看，那裡有賣氣球的老爺爺，你們想要嗎？”

“想要，想要，我想要一隻大恐龍。”

暖暖一眼就看上了其中那隻恐龍造型的氣球。

“小麻圓你呢？”

“我想要大鯊魚。”小麻圓瞅了瞅道。

宋詞聞言，趕忙住那位老人，然後買了們各自喜歡的氣球。

本以爲這樣可以讓兩人安靜下來。

但是很快，他就發覺自己錯了，兩個小傢伙雖然不再比著誰吃得更多，卻又爭執起誰的氣球更厲害。

暖暖說的大恐龍是無敵的，一腳就能踩扁大鯊魚，一口就能咬掉大鯊魚的頭。

小麻圓說的大鯊魚超大，牙齒超鋒利，一口一個大恐龍，而且它還會游泳，所以大鯊魚更厲害。

“我的厲害。”

“我的更厲害……”

“我的更更厲害……”

……

“嗡嗡嗡……”

宋詞到自己頭大了一圈。

看著宋詞一臉囧然的模樣，雲楚遙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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