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昨晚同一室的境好像還在眼前。趙譽不喜歡被人強塞一個人在床邊的覺，但對于這樣容貌出眾溫和的姑娘也難免有幾分憐憫。

福姐兒扯了扯角，道：“適才公主所言，臣一個字也不會認，亦不敢認。罪名太重，請恕臣擔負不起。”

華揪了揪趙譽的袖子：“父皇您看，當著父皇您的面兒，還這樣不馴，父皇不加以嚴懲，將來人人皆效仿于，兒臣……兒臣哪還有容之所？不若以后就住在母后宮中，和母后一塊兒養病不出罷了……”

說的委屈，到最后加了幾哭音。

趙譽對蘇皇后重，世人皆知，又如何能狠得下心委屈了他們唯一的孩兒？

華這話看似無意，卻暗中把眾妃都編排了一通。好像蘇皇后稱病不出并非出于本意，而是無人將放在眼里不得不如此一般……

且宮中最重規矩，華長寧皆是天潢貴胄，如何能容一個外臣肆意相待？

福姐兒心中抑極了。知道深宮生活不易，卻未想到會慘烈到這種程度。從宮以來，何曾敢得罪了誰？見面便是請安叩頭，輕易不說話，生怕無形中得罪了人。早上才被溫淑妃一番譏諷，如今又被扣上這樣大一個罪名。如果可以選，何嘗愿意宮？的立場再微不足道不過，為何他們一定要這樣為難于？

福姐兒轉念又覺得華太蠢。是進宮來幫皇后爭寵的，華卻第一個跳出來推給這樣大的罪名。蘇家已然勢弱，如今不過靠著舊時那點功勞勉力支撐。家里出了這樣的罪人，還有什麼前程可言！

福姐兒替蘇皇后悲哀。華年紀也不小了，十二歲年紀這樣沖稚，對蘇皇后來說絕非幸事。

趙譽久久不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長寧急得跺腳：“皇帝舅舅，您看！如今就這樣目中無人，將來若是……若是……”

顯然想說的是，若福姐兒做了宮妃，華必然要許多委屈。可畢竟是未出閣的閨，不好意思說下去。

趙譽似乎沒聽懂的話音兒，轉過頭來盯著道：“若是什麼？”

長寧抬眼，視線撞進一雙深邃平靜的眸子。趙譽面無表，沒有掌上明珠被人欺辱的怒，沒有發現有人膽敢在宮中行厭勝之的驚，亦沒有平素待人溫和煦的笑。

他整個人冷冷冰冰，連目也不帶一。

長寧只覺好像有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朝潑來。從趙譽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仿佛讀出了……一個訊息。

——他什麼都知道！

——誰真誰假，誰是誰非，他早就知！

這一認知，長寧心慌意，腳下猛地踉蹌了下。

華不知所以地抬起頭，沒明白為何長寧突然臉白得這樣難看。輕輕晃了晃趙譽的手：“父皇……兒臣所言是真是假，父皇一查便知。”

趙譽似乎從深沉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順勢出了被華扯住的袖子。不疾不徐地道：“黃德飛，送公主和幾個姑娘回去。”

華急得心底冒煙，上前一步又想扯住趙譽的袖子，趙譽已經走出數步。他低緩的聲音傳過來，“帶蘇姑娘回紫宸宮，今日事，朕親自審。”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奉上。

華很蠢，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

（主要還是作者太蠢，多想寫點厲害的權謀，結果都是小孩子斗氣，嚶嚶嚶）

我還發現了一個小問題，皇帝不能29歲，他應該33左右了，你們會不會嫌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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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黎明8

蘇皇后接到信時，正和公主坐在臨窗炕上說話兒。

公主對福姐兒不大看好，和蘇皇后多年姑嫂，便也不避諱，直言道：“模樣太過了。皇上雖不是那等眼淺的庸俗之輩，可到底是個男人，我瞧那丫頭也不是個沒心眼兒的，萬一和你不是一條心，你抬著上位，不怕是引狼室養虎為患麼。你想要個孩子罷了，生母是誰重要麼？便是徐貴人如今肚子里那個，你想抱過來養在名下，皇上又豈會不同意？他對你多好，你是知道的。”

蘇皇后笑而不語，饒是的心思世人皆知，尊嚴仍不得不閉了，好似只要不承認，這件事就不能被認定。才能繼續做個風風的皇后，而不是一個沒有子嗣沒有盼頭的可憐人。

“你瞧我們家老三如何？”蘇皇后油鹽不進不吃，只得直言來意，“子骨頂好的，年歲也相當。養護的太好，自個兒沒什麼主意，聽話，膽小，不會生外心。將來若是有了，男的你養在膝下，的給自己帶著，遠遠抬到別苑去住著‘養病’也行……”握住蘇皇后的手，誠懇地道，“不比那半路接來的可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