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了笑出的眼淚,隨口便道:“這天氣看一群人穿著狐裘,就很好笑啊!你不覺得嗎?”
這位白傻子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再看了一眼其他白傻子同伴,不由一怔。
“姑娘說的是。我們從白崖峰而來,峰上常年飄雪,所以慣穿裘袍。因有力在,不覺得熱,故而一路也沒覺得哪里不妥。”
說完,白傻子主便將外頭裹著的領子狐裘了下來。
“主,使不得啊!”
“主,請三思啊!”
白傻子同伴連聲勸阻,聲音極為沉痛,仿佛他完外袍,就要奔了。
連帶著看花焰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一個禍國妖姬。
花焰滿不在意道:“沒事,你想穿就穿嘛。我只是笑笑,又不會丟錠銀子到你面前,讓你服。”
這一說,周圍氣氛驟冷。
不過沒人覺得不知死活,因為陸承殺還坐在邊上。
“你……”那白傻子怒而又要起,被白傻子主按住,他道:“方才是師弟魯莽了,我這個做師兄的替他道個歉,姑娘可否原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花焰也懶得繼續找茬了。
雖然確實是想找茬來著,正聽得開心呢,就被人打斷了,會開心才怪。
不過現在是個好人,爹說的,好人要有容人之度。
“忘記說了,在下白崖峰弟子白聿江,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周小花。”
“原來是周姑娘。”白聿江眉眼含笑,毫不在意剛才的曲般,“姑娘應當也是前去問劍大會吧,這一路勞頓,不若我們結伴而行,也能互相行個方……”
他那個“便”字還沒說完,陸承殺站了起來。
“走了。”他說。
花焰連忙跟上:“哦哦哦。”
“陸俠。”白聿江終于了陸承殺,仿佛這時才看見他,語氣卻是陡然一變,變得又傲又冷,“怎麼走得這麼急?難得在此相逢,也是緣分,你又帶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俠一起上路,令在下十分好奇,我們能否再多喝兩杯聊聊?”
陸承殺好似完全沒聽見他在說什麼,徑直朝外走。
好拽!
喜歡!
花焰完全忘了自己最初纏著陸承殺的時候,也是這個待遇,一蹦一跳跟在陸承殺邊,忍不住又笑出聲。
待走出去老遠,才笑瞇瞇道:“你都不怕他生氣嗎?”
陸承殺:“嗯?”
“你完全不理他誒!”
陸承殺平靜道:“那又如何。”想了想,他補充道,“他又打不過我。”
花焰思考了一下這個邏輯:“可是我也打不過你啊!”
陸承殺不說話了。
***
本來已經逐漸友善的陸承殺,又變得難懂了起來。
花焰總覺得他是不喜歡這位白崖峰主,但又實在看不出端倪,陸承殺常年板著個臉,對誰都答不理,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除了殺人的時候,其余時間恨不得能把自己活真空的。
但……花焰覺得他好狂霸酷炫拽哦!
連帶著跟他走在一起都很有安全。
也確實。
和趙攸逃命的時候,一路也沒遇到打他們主意的壞人,雖然他們見趙攸是青城門弟子后都選擇放棄,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危險。
可和陸承殺同行就不一樣了!
周圍人自退避三舍,偶爾遇見需要打道的人,也都顯得異常友善。
在這過程中,花焰也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價值!
那就是,替陸承殺說話!
他真的很不說話。
哪怕住個客棧,去個酒樓,都很懶的和店小二說話,但花焰不一樣啊!
最喜歡跟人聊天了,尤其是從這些形形三教九流的人口中探知新鮮的消息與故事,那就更有趣了!
而且終于不用思考如何替陸承殺鋪床疊被洗做飯了,花焰松了口氣。
距離當山不過三城,就算走過去時間都綽綽有余。
陸承殺看起來也不趕時間,他們就一路邊走邊吃。
一進城,花焰就去打聽哪家酒樓的東西好吃,然后帶著陸承殺去吃,一天吃個三四家館子都是尋常,吃完花焰還給每家店認真寫了評價,裝了信封投去東風不夜樓——江湖手冊專門有個專欄“吃遍江湖”,每期刊上了那麼一兩篇,還接投稿。
陸承殺倒是無可無不可,反正他總是要吃飯的,去哪吃都一樣,無非是多走兩步路。
吃完,花焰還順路去茶樓聽了一場評書,去書局買了好幾本新到的傳奇話本,又去戲園聽了兩場好戲,本來還想去趟青樓看看,但礙于陸承殺在,最終選擇作罷——不過江湖人的日常生活好富啊羨慕!
在教里無聊了,最多也就指揮幾個弟子照著《義俠記》演,演得差不說,連詞都記不,唉……
閑暇之余,花焰還買了好幾套漂亮子,準備問劍大會上換著穿。
***
兩人一路走走晃晃,就到了當山腳下的離山城。
五大門派里,白崖峰在山頂,停劍山莊修在山腰,而青城門和當山派卻是建在了山腳下。
當山東西有兩座大城,一座尋山城、一座離山城,今年問劍大會的地點就修在兩座城中間。因為問劍大會這樣的武林盛會,往往開始前半個月兩座城里往來的人就會大幅度的增多,來參加大會的武林人士倒占數,更多是對江湖充滿向往來圍觀的普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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