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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門》 第255頁

陸璘退到了街邊。

他也曾為新郎,親娘還是,可他……卻不曾好好過那一刻。

心口只覺再次發痛。

送親隊伍漸漸靠近,他卻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前面是騎馬戴紅花的新郎,后面卻不是大紅花轎,而是口扎著紅綢帶、由十六人所抬的棺材!

紅白事竟在同一場,這是何等的詭異,難怪這麼多人圍觀!

這時他馬下有人問出了同樣的問題:“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抬著口棺材,這麼嚇人,這是辦喪事還是辦喜事?”

旁邊提菜籃的中年婦人道:“你沒聽說啊,就前兩天的事,這是東邊那茶肆家的兒子,與他同街開棋社家的兒,兩人打小要好,一起長大,早早就訂了婚,誰知姑娘的父親前些年沒了,哥哥嫂子非要將嫁給南寶街開賭坊的那金老板,姑娘不愿意,拿著未婚夫的信一頭撞死了,到死那手都掰不開。

“這茶肆家兒子也是個癡的,知道了這事,非要照辦喜事,娶這姑娘進門,說要埋在他家祖墳里,這不就迎了口棺材回去了,說是到家了先拜堂,拜完堂了就去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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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的婦人聽得潸然淚下,傷道:“多好的一對人,竟有這樣混賬的兄嫂,老天爺也是沒眼。”

“老天爺什麼時候睜眼過?兄嫂眼紅那金老板的錢唄,開個小茶肆能賺幾個錢,賭坊又能掙多錢!”

送嫁隊伍從陸璘面前慢慢過去,那喜服的紅,那棺材的黑,是如此刺眼,又如此無奈。

誰也爭不過天意,生死兩隔是誰也過不去的天塹。

那他和施菀呢?

縱使他待了石全,縱使他早已在安陸托付了所有能托付的人,可他終究是見不到

如果有一天,生老病死將他們永遠隔開,他又如何去向訴說心中的衷腸,如何保留那一“也許兩人還能再見面”的企盼?

如果兩人真的再也見不了,他又該怎麼辦?又會有多憾?

還有什麼是比死亡更無的分離嗎?

他真的要如此認命?

他明白他的心里,分明是不想的。

“駕——”他突然策馬,風一般往城門而去——他曾自以為是地滿懷希,他曾后悔莫及地頹喪失落,他曾想,如果真的不再想見他,也許放自由是對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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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他覺得不是如此,他曾傷,所以該由他將傷口平;曾因他而絕,所以該他來償還,讓對他重拾信心;無論是空付的癡,還是他們失去的孩子,還是陸家或韋超給的傷害,這其中痛苦他既然懂,就不該讓繼續痛苦。

他不想放手,而想強求。

第117章

后傳來“達達”的馬蹄聲,石全回頭去看,竟見一騎從城門奔襲而來,是公子!

他“吁”一聲,不由放慢了速度,此時施菀也往外看了看,卻又收起了簾子。

馬車繼續在往前走。

陸璘騎的是波斯馬,其慓悍矯健,遠非普通馬可比,一會兒就追上石全,從石全旁掠過,又追上了馬車。

“菀菀——”

馬車夫聽見聲音,將馬緩緩停了下來。

馬車還在路上緩行著,陸璘在馬車旁邊道:“菀菀,你下車,我有話和你說。”

施菀在車起了簾子,淡聲道:“陸大人,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你沒有,但我有。”他回。

施菀朝車夫道:“許師傅,不用停,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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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還沒回應,陸璘道:“我見過了張五,他撈起了你扔在流金河的箱子,我明白了一切;接下來,我要說說前年除夕的事——”

“陸璘!”施菀不由住他,而他在馬車外平靜看著

兩人這麼對視著,最后施菀從馬車下來,陸璘也下馬,隨后將韁繩扔到了石全手中,往旁邊草地上走去。

施菀跟上。

走到聲音傳不到馬車那邊去,施菀才道:“陸大人,不管你明白了什麼,都與我無關,我說過不要再見,你這樣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

“很明顯,我要你我,我要娶你。”他看著說。

施菀頓時被他堵得沒了話,半天才道:“這些話我們說過許多次了,沒有意義。”

“怎麼沒有意義?”陸璘道:“你曾我,證明我是一個會讓你心的人,我深你,既然相,為什麼不相守?人生苦短又無常,我不想虛耗。”

施菀回答:“我不你,為什麼要和你相守?陸大人的話真好笑。”

他立刻道:“哪有那麼容易消逝,如果容易,你就不需要扔掉500兩銀子。你不是不,你只是不想重蹈覆轍,但今日的我并不是昨日的我,我不是那條覆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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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曾‘覆轍’,有別的路走,我為什麼還要去走它?”

“是有別的路走,可你沒走,你只是待在原地未。”

施菀急道:“我就樂意待在原地不,只想做個大夫,不想談,不想嫁人。”

“不,人生來就有、有,只要是人,就不能斷。”陸璘沉聲道:“菀菀,如果你如今已嫁人生子、生活如意,我會藏起我的,不會來打擾你,可你沒有,你既沒有丈夫,我為什麼不能求娶你?”

施菀不想說了,轉走,他一把將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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