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也安靜下來,蕭馳剛剛那勁被那些家夥鬧沒了,索也不再著急,同楚昭喝了合巹酒,又洗漱更,這才攜手羅帳,共度春宵。
兩人曆盡幾世艱辛,如今終於修得圓滿,真真正正做了夫妻,自是濃意,溫存繾綣,鴛鴦被底春無邊。
到深,兩人相擁,呼喚彼此的名字,前塵舊夢,過往種種,幾萬個晝夜的相思之苦,全都融進聲聲纏綿的低裏,融進搖曳生姿的燭火裏,融進窗外如水的月裏,融進仲秋清涼的夜風裏……
四更過後,房裏的靜才終於停歇,兩人疲倦且滿足地睡去。
因為沒有父母,不需要早起敬茶,加上徐回提前吩咐了不許打擾,兩人一覺睡到第二天將近午時才醒。
醒來見案頭紅燭已經燃盡,秋燦燦鋪滿了新房,楚昭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坐起來,才發現自己什麽都沒有穿,嚇得忙又躺了回去。
“現在才知道害,是不是晚了?”蕭馳一臉戲謔地問道,嗓音著幾分沙啞。
楚昭微紅了臉,道:“我才沒有,我隻是有點冷。”
蕭馳笑著將攬進懷裏:“要不要我給你熱熱?”
“不要!”楚昭回答得幹脆利索,毫不猶豫,“我現在渾酸痛,沒有一是好的。”
蕭馳哈哈笑,笑得腔一震一震的:“宿醉的人要喝頓回魂酒,早起的人要睡個回籠覺,你這種況,需要再來個回馬槍。”
楚昭:“……來這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鬼主意。”
蕭馳笑得更大聲,在腰上不輕不重地了一把:“我才不打鬼的主意,我隻想打你的主意。”
“別貧了,快起來。”楚昭說,“你看看日頭到哪了,再不起就不像話了。”
“好吧!”蕭馳不不願地坐起,連帶著把也抱起來,又摟著溫存了一會兒,才終於下床穿,丫頭們進來伺候楚昭。
鐵錘看到楚昭上斑斑點點的紅痕,吃驚道:“我去,戰況這麽激烈嗎?”
楚昭的臉刷一下紅了,無奈地瞪了一眼,說:“別急,你也有這一天。”
“我?哈哈!”鐵錘發出兩聲非常不屑的笑聲,“這話對蕭將軍說還差不多。”
楚昭:“……”
好吧!
蕭將軍那小板,還真是令人擔憂呢!
楚昭洗漱完畢,換好服去前麵用飯。
因為起得晚,早飯午飯就一起吃了。
楚昭以為隻有和蕭馳起得最晚,沒想到其他人也沒比早到哪裏去。
徐回和謝乘風昨夜對月小酌,結果一不留神喝多了,也是睡到剛剛才醒。
王寶藏,楚淮和蕭將軍他們昨晚鬧房得了大紅包,被府裏的小廝太監拉著打了一宿的牌,天快亮才睡下,錢還輸了。
楚昭對此十分無語,原本還擔心起得太晚會被大家取笑,早知道這樣,該再多睡一會兒的。
“你看,我就說可以再殺個回馬槍吧,你偏不幹。”蕭馳在耳邊小聲道。
楚昭臉上發燙,在桌子下麵使勁擰了他一把。
蕭馳疼得倒吸氣,引得大家都向他看。
“大將軍新婚第一天就挨打,以後肯定是個妻管嚴。”王寶藏笑著說道。
蕭馳臉皮厚,也不覺得丟人,還大言不慚道:“幹嘛以後呀,我現在就是。”
眾人:“……”
好吧,大將軍是很清楚自己在家裏的地位的。
楚昭為了轉移話題,向謝乘風問道:“師兄向來很克製的,昨晚怎麽就喝醉了?”
謝乘風愣了下,繼而笑道:“原本是說小酌幾杯的,徐回聽說我要走,就拉著我多喝了一些。”
“什麽,師兄要走?”楚昭大為意外,放下筷子問他,“師兄又要去雲遊嗎?”
“不,不是雲遊,是回青城山。”謝乘風道,“我師父年事已高,早就說要把缽傳給我的,隻是我有俗願未了,一直沒有答應他,前不久他又來信說預自己大限將至,我盡快回去見他,我已經應允了他,隻等你大婚過後就要啟程。”
楚昭聽他這麽說,一時間竟不知該為他高興,還是該為他難過,同時自己心裏也悶悶的,不知道是歉疚,是失落,還是不舍。
他還這麽年輕,如果回去了繼承玉貞道人的缽,從此就真的與紅塵俗世無緣了。
這樣清風朗月,虛懷若穀的乘風師兄,從此就要在那高高的山林裏度過一生了。
“師兄,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謝乘風對微微一笑,笑容疏朗,如清風拂過山崗,“我既然了道門,就該一心向道,心無旁騖,我這樣年紀能夠接管宗門,已經是許多同門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師父修為廣大,智慧無雙,他願意把缽傳於我,也說明這條路是在他看來最適合我的路,所以阿昭,我去做最適合我做的事,走最適合我走的路,你該為我開心才對。”
楚昭險些落下眼淚,卻又強忍著沒有當眾失態。
“道法高深我不懂,是不是真的適合我也不知道,師兄遵從自己的心,我才會開心。”
“是的,我一直在遵從自己的心。”謝乘風說,“從我認識阿昭的第一天起,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是遵從自己的心,世是遵從心,出世也是遵從心,阿昭你大可放心。”
“好,師兄這麽說,我再沒有不放心的。”楚昭親自倒了酒,起與他共飲,“師兄什麽時候走,我去送你。”
“我也去。”
“我也去。”
“我們都去。”
大夥紛紛舉杯與他共飲,都說要送他一程。
“不必了。”謝乘風飲下杯中酒,笑著說道,“我本方外之人,聚散皆隨緣,來去自如風,諸位不必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