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嶺十幾歲就下山,在人類世界這麽多年,也是有些人類的錢的,他的房子有好幾套,不過都沒有住,他都是在南風苑,和族人們生活在一起。
除了某套房子,他每個月會回去看看,那裏曾是他和人類伴的家,那個家裏,留著他們生活的痕跡,還有穿過的服、用過的水杯、頭繩、放過期的護品……
滄嶺像是自一樣,不舍得丟,每個月都會回去看看。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服上的氣味越來越淡。
他好像要徹徹底底、永永遠遠失去了。
他剛才就是從那套房子裏離開,沒想到在路上看到了灰尾。
這家夥,在人類的世界裏,著大耳朵大尾大搖大擺的走,不要命了麽?
不過,滄嶺一想,覺得有些可笑,他又有什麽資格說灰尾呢?
他不也做過這種蠢事?甚至更蠢的都有…
他帶著灰尾去了自己的房子。
“這是我剛下山時,沒多錢,買的小房子,沒有電梯,四樓。”滄嶺邊走邊說:“人類怕這怕那,說什麽四樓不吉利,在我看來都一樣。”
灰尾低著頭,臉上一片灰暗,沒吭聲。
滄嶺見狀,歎了口氣:“小子,你想住多久都行。”
灰尾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了句謝謝。
十多分鍾後,到了。
這小區的樓房已經有些老舊了,長壽園。
兩室一廳的房子裏,東西很,不過灰尾不介意,現在的他就算躺在地上睡一晚,都沒關係。
屋子裏的東西用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一張桌子,一張床,角落裏,還放著一箱啤酒,上麵都落了灰。
灰尾看到那箱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直直走了過去。
“怎麽,你想喝酒啊?”滄嶺道:“喝了有什麽用?喝了就停不下來了,別喝。”
他一個天天不離酒的人說這樣的話,灰尾扯了扯,出一個有些諷刺的弧度。
他手下作不停,已經拿出了一瓶啤酒。
滄嶺看著他,問了一句:“那個孩子喜歡酒味兒嗎?”
灰尾作一頓。
滄嶺繼續道:“不就是被趕出來了麽?隻要還活著,就有希,別整的好像天塌了一樣。”
灰尾握酒瓶:“有伴了。”
滄嶺完全沒當回事兒,大咧咧哦了一聲:“那又怎樣?人類可跟我們不同,找一個就過一輩子,他們變數多著呢,你且看著吧。”
灰尾愣了一下,眼裏有了。
他好像是忘了,周自悠是人類,跟狼人不同,隻是目前有對象了,才剛認識而已,喜歡都談不上吧,更別說了。
如果不合適,那人不會將就的。
那…又會恢複單。
所以,他還是有希?
灰尾木愣愣地睜大了眸子,像是被餡餅砸暈。
滄嶺看到這隻年輕的小狼人恍然大悟的表,搖搖頭,問:“家主給你的卡,還在吧?”
灰尾點了點頭。
“那行,明天帶你去看看房子。”滄嶺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很有經驗地說道:“你不會開車吧?去把駕照也學了。”
“既然要談媳婦兒了,就認真點,什麽都沒有,讓你媳婦兒跟著你喝西北風啊?”
灰尾想了想,認真點了點頭。
滄嶺想到以前的自己,那會兒他也有媳婦了,高興得很,找房子,買家,吭哧吭哧搬東西,整理他們的小家庭,像是不會累一樣,睡著都在笑…
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千金小姐,教養極好,對誰都溫客氣,子骨弱,蒼白讓人憐惜,他本不舍得幹一點活兒。
就隻是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溫溫的看著他幹活,他都幸福的要暈過去了。
想到往事,滄嶺手抖了一下,吸了口煙,再緩緩吐了出來…
“那姑娘怎麽突然有對象了?”
灰尾低眸,有些難過:“相親了。”
滄嶺皺眉,罵:“你跟同住一屋簷,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居然能給相親的機會?”
灰尾抿,也在心深深痛恨自己:“那時候不懂,那就是…喜歡。”
“連喜不喜歡人家都不知道?”滄嶺服了,恨鐵不鋼:“你們這些小狼人一個個都是傻子麽?在你邊都被你放跑了,豬腦子!”
灰尾聽他罵,過了一會兒,才說:“如果…喜歡上相親對象怎麽辦?”
“涼拌!”滄嶺冷笑。
灰尾沉默了,又有些喪。
滄嶺看不慣,罵罵咧咧:“想這麽多做什麽,先把你該做的做了。”
“開車都不會,以後你們崽上兒園了,用你那四條跑,叼著送去學校嗎?”
灰尾似乎被他的話到了,了鼻尖,耳發紅,角悄悄勾了勾。
他們的崽…
一定像那樣,圓乎乎的可極了。
崽…
他和周自悠的崽…
太好了,灰尾是一想,都覺得大腦一陣發暈,幸福地飄了起來。
他握手:“我會認真學會開車,買車。”
他看刀疤大叔越發順眼起來,從來不知道,這隻隻會喝大酒發瘋的刀疤大叔,這麽聰明,這麽會說話。
這晚,灰尾做了一個夢。
夢裏。
周自悠抱著一隻可的圓乎乎的崽,崽發著呼呼的嗷嗚聲,的脖子上,還戴著他雕刻的項鏈。
上全是他的味道。
夢裏的他忘了買什麽東西,在不滿地撒:“灰木頭!快點去給我買!不然別進這個門!”
灰尾醒來時,眼睛都是彎著的。
然後,他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空的房間。
“……”
瞬間,夢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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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噫,兩隻單狼,一個敢教,一個敢學。ʘᴗ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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