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以為徐回很快就會追上來，讓大家慢慢走著等他，然而一連兩天，徐回始終沒有追來。

楚昭開始擔心，怕他在路上出了什麽事，和蕭馳商量著要不要派人回去找一找。

蕭馳也有點擔心，同意派兩個人回去找找看。

結果派出去的人剛走沒多久，就到了涼州來的信使。

徐回讓他們送信給楚昭，說衛靈犀途中了風寒，狀態不是很好，他決定親自把衛靈犀送回京城，然後再從京城直接去蜀州與他們會合。

楚昭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徐回做出的決定，著信半天沒能回神。

蕭馳湊過來看了信上的容，也十分驚訝，嘖嘖兩聲道：“老徐這棵鐵樹不會真要開花了吧？”

楚昭說：“你覺得可能嗎，他要開早開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怎麽不可能？”蕭馳說，“一降一知道吧，早些時候，他是沒遇到衛小姐這樣的，他要早遇到的話，說不定早就開了。”

楚昭還是不信：“你真覺得他會喜歡衛靈犀那樣的小姑娘？”

“你什麽意思？”蕭馳皺眉將上下打量，“該不會是老徐喜歡上別人，你心裏不痛快了吧？”

“別瞎說，我有什麽不痛快的？”楚昭瞪了他一眼，遲疑道，“我就是怕他為了讓我心安，勉強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不會的，敵最了解敵，我知道老徐不是那樣的人，他或許可以在別的地方遷就自己，但上絕對不會。”蕭馳很篤定地說道。

楚昭說不過他，攤手道：“好吧，但願如你所言，他如果真的喜歡那個小姑娘，我也會為他祝福。”

帶著這個疑問，大家繼續上路，等到楚昭終於習慣了沒有徐回在邊的日子時，隊伍也終於到達了西戎王城。

他們在路上度過了大晏的新年，到達西戎時，按照大晏的曆法，已經是立春時節。

呂君子和大晏駐西戎的使臣一起出城相迎，同來的還有西戎王蘇勒昆都和西戎的民眾。

民眾們歡呼著熙禾神的名字，用西戎最高的禮節歡迎神的到來，讓楚昭長途跋涉的疲勞一掃而空。

不管什麽時候，最讓的，還是淳樸善良的百姓。

時隔兩年，再見到楚昭，蘇勒昆都仍對滿懷敬畏，和說話都下意識垂著眼皮。

楚昭當初降服他之後，給他服用了一種慢毒藥，定時派人送解藥給他，維係著他的命。

雖然這樣的他看起來很可憐，卻也不足以抵消他曾經在涼州犯下的罪行。

楚昭之所以留著他，也是因為暫時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因此對他也不會有任何憐憫之心。

西戎的政務有呂君子和一眾使臣協理，又有大晏朝廷在時刻關注，局勢十分平和。

楚昭在王城住了幾天，覺得很滿意，為了不耽誤鐵錘和蕭將軍的婚期，便直接從西戎去了烏蘇爾。

烏蘇爾的百姓同樣以最崇高的禮節歡迎他們的神阿伽到來，楚昭被熱洋溢的人們簇擁著，心和悄然降臨在草原的春天一樣明。

在烏蘇爾逗留的時候，楚昭空去了一趟王城東麵的山坡，那裏埋葬著烏蘇爾大王子烏雲霽和慕容驍的側妃蘇暖玉。

那天很好，山坡上青草已經開始冒尖，楚昭在兩人的墳前坐了很久，回想當初在雲州靖南王府和蘇暖玉鉤心鬥角的時，恍惚覺得像是一場夢。

甚至都快忘了蘇暖玉長什麽樣子，隻記得總是滴滴著嗓子慕容驍“王爺”。

雖然潛伏在慕容驍邊另有目的，但對慕容驍的也是真的。

楚昭至今還記得，那天在烏蘇爾王城，當阿傲一箭穿的膛時，最後向慕容驍的手。

那時慕容驍也難過的，或許對於這個側妃，他也不是全無吧？

至於烏雲霽，楚昭不知道他對蘇暖玉到底是什麽樣的，但他臨死前請求楚昭將他和蘇暖玉葬在同一個地方，楚昭也滿足了他。

不管怎樣，一切都已經結束，也許他們已經進回，不知投胎到了何。

想到投胎，楚昭突然想起了賀雲階。

和蕭馳大婚那天，在人群中看到了賀雲階的影，不知到底是不是錯覺。

後來再也沒有見過賀雲階，這個，也一直沒有和任何人說起。

所以，賀雲階到底是投胎轉世，還是沒死，至今也不得而知。

有時甚至懷疑，那家夥會不會也像雲郡王一樣，和自己玩了一個金蟬殼之計。

可他從奉天殿的屋頂上摔下來後，還曾倒在泊裏問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他？

如果那個他是假的，為什麽會問得那樣真實？

楚昭搖搖頭，現在再想他那個問題，的答案依然是喜歡。

那樣神仙般的小閣老，很難讓人不喜歡。

隻是他選了一條不該他走的路。

所以，就這樣吧，不管那人到底是死是活，楚昭都不想再去追究，反正有在，誰都休想覬覦大晏的江山。

若真有哪個不怕死的孫子非要試上一試，也不介意再穿上戰袍，馬提刀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蕭馳背著手向走來，突然將一把鵝黃的公英到麵前，“好看嗎，春天的第一份禮。”

“好看。”楚昭笑著接過來，借著他的手站起，“走吧，我們回蜀州，趁著春暖花開，趕把我們的鐵錘姑娘嫁出去。”

“好。”蕭馳牽著的手走下山坡，大路上，鐵錘和蕭將軍正牽著馬等著他們。

蕭馳說：“回蜀州之前，咱們要不要先去雲州看看慕容驍那孫子？”

“怎麽，你想他了？”楚昭笑道，“你倆不是敵嗎？”

“是敵沒錯，但我贏了他。”蕭馳得意道，“我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去向他炫耀，我眼氣死他。”

楚昭：“……”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欠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