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吉利竟然不管不顧，同歸於盡似的撲了上去，他的胳膊瞬間便被牽機線攪了下來，像六月的瓢潑雨，噴灑下來，馬吉利看也不看，一把抓住了寇丹，全的勁力運於掌中，往上按去，寇丹手中的煙雨濃在極近的距離裡一不差地全紮在了馬吉利上，他臉上陡然青紫一片，掌中力道登時鬆懈，卻死死地拽著沒撒手。

寇丹怒道：“你這……”

話沒說完，春山沒有給機會，一刀從那麗的頸子上劃了半圈。

寇丹周狠狠地搐了一下，似乎想用盡全力扭過頭去。

“不殺你，我還是意難平。”周翡低聲歎道。

馬吉利整個人開始發冷、僵，他像凍上了一樣，隔著幾步著周翡。

寇丹死了，今日在此地的鳴風大概一個也跑不了，便不會再有人為難他們母子了吧？

便是……一了百了了吧？

周翡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走了，馬吉利眼睛裡的終於漸漸暗下去、漸漸熄滅了。

像一簇狂風中反復搖擺的火焰。

周翡深吸了一口氣，轉險些撞在林浩上，林浩忙扶了一把，他自己上有傷，兩人一起踉蹌了一下。

“我把人都帶來了，”林浩道，“剩下的……小孩子、不會武功的、還有那位吳小姐，我讓他們趁機從後山走了，你放心，咱們這些人，死就死了，就算落到曹狗手裡，起碼還有自盡的力氣。”

周翡問道：“張師伯和趙師叔呢？”

“死了，還有一個生死不知。”林浩道，“沒事，你剛才不是殺了寇丹麼，還有北斗和北端王……這些人殺一個你就夠本了，殺兩個能賺一個，咱們不過是一幫不值錢的江湖草莽，誰怕誰？就算他們山下大軍上來了又能怎樣？”

周翡覺得他說得相當有道理，緩過一口氣來，竟然出了一點笑容，毫不遲疑地沖著那被重重北斗圍在中間的曹寧沖去。漸漸不知道上多了多傷口，流得太多，漸漸也察覺到了蜀中深秋的嚴寒，可是全不在意，一時間，眼裡只剩下這麼一把春山，破雪刀好像融了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