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京城鞭炮連天，四都上了喜慶的窗花。

孩子們穿著嶄新的裳，四打鬧。

陸朝朝十一個月了！

可喜可賀，又長出了一顆牙，已經是有三顆牙的寶寶了。

【開心開心，距離啃大又近了一步。】

無論見了誰，都咧著個大門牙，出三顆瑩白的小牙。

許氏看的腮幫子疼：“行行行，娘知道你又長了一顆牙啊。晚上回來就給你啃。”這丫頭做夢都在喊，長牙長牙……

陸朝朝眉開眼笑，得到了想要的，整個人都變得開心起來。

繁複的穿著，都不曾讓煩躁。

“今兒要進宮祭天，晚點還有宮宴，你可要聽話啊。”許氏給穿著厚厚的襖子，祭天很冷，擔心陸朝朝凍壞了。

待穿著完畢，陸朝朝看了母親一眼。

鑽進床底，手腳並用推出個小匣子。

脖子裏麵掛著個小鑰匙，啪嗒一聲，鑰匙開了。

裏麵放了一串兒玉佩。

隨意一塊，都能惹得渣爹流口水，卻擁有一大堆，並且嫌棄的仍在角落積灰。

【占地方！】陸朝朝撇了撇。

許氏正在沐浴更，隻能看見撅著個屁埋頭吭哧吭哧找東西。

頭上倆揪揪一晃一晃的。

陸朝朝才十一個月，手掌極小。

從匣子裏掏出一把栗子。

一把也就兩個，小胖手還握不住，抓了好幾把栗子塞進懷裏。

又抓了兩把花生塞進小荷包。

又抓了拇指大的紅薯。

忙乎好一陣，兜裏鼓鼓囊囊的，才重新鎖上匣子，將匣子推進去。

祭天極其繁瑣沉悶，並且還不許離開。

許氏不敢喝水，深怕中間要如廁。

隻淺淺的喝了兩口濃稠的米粥墊墊肚子。

“今年怎麽要求嫡子嫡也參加祭天啊，朝朝才十一個月，走都走不穩。”登枝歎了口氣，忙著給朝朝戴了條圍巾。

許氏看了眼不諳世事的，蹲在地上螞蟻的陸朝朝。

總覺得，或許……

皇帝想見朝朝。

但……

陛下沒那麽閑吧？

許氏將一切撇開，才剛抱著朝朝出門，便瞧見蘇芷清麵上含著喜。

“夫人……”蘇芷清麵紅潤，這半個月使出渾解數討好陸遠澤。

陸遠澤，連許氏房門都不曾踏進來。

竟頗有些沉溺溫鄉的模樣。

“夫人新年安康。”蘇芷清言又止，眼中的喜意幾乎掩飾不住。

“有話直說吧，耽誤祭天，可是重罪。”許氏有三品誥命，是要宮拜祭的。

【嘿嘿。變了陸景淮小娘……要把裴姣姣氣死。】培養出來的利，將矛頭對準了自己。

陸景淮還不知道呢。

蘇芷清對著許氏行了一禮。

“侯爺心疼清清，昨夜……侯爺說，想要將清清抬為平妻。”

“夫人年邁，又養育著幾個孩子，隻怕分心乏。特意讓清清替夫人分憂……”

不枉費，今早走路肚子都發。

裴姣姣貌，可不再年輕。

而自己，年輕貌，放的下段，還飽讀詩書，幾乎集合了許氏和裴姣姣雙方的優點。

裴姣姣，更給了侯爺的喜好。

刻意營造出與侯爺相同的喜好，讓侯爺覺得兩人頗有緣分。

昨夜，侯爺衝昏了腦子，竟當場應下平妻一事。

許氏眼底掩飾不住的落寞。

“既如此，明日初一，便將蘇姑娘記上族譜吧。隻是這婚事……”許氏遲疑了一瞬。

好在蘇芷清接口道：“姐姐，新年繁忙，婚事不急。”隻要記上族譜，那便是正兒八經的平妻了。

順口，就喊上姐姐了。

“呸，什麽阿貓阿狗也胡攀親戚！”登枝沒忍住碎了一口。

“夫人出自名門，許家千萬寵的嫡，可不曾有姐妹。”登枝氣得懟了一句。

平妻，不過比妾比姨娘高一頭罷了。

也配和正室稱作姐妹。

蘇芷清被紅了臉，死死的住眼中的憤恨。

哼，正妻又如何？

不得男人寵，又有什麽用？

還不知道，侯爺在外養了快二十年的外室吧？

眼中帶著憐憫和幸災樂禍。

侯爺說：許氏他骨，果然是真的。

“登枝姑娘教訓的是，是清清沒看清自己的份。”低著頭，角噙著一冷笑。

“好了，你好好伺候侯爺便是。”

許氏不曾多看一眼，便帶著人出府。

今日，皇帝帶著朝臣祭天。

眷便帶著子嗣，在祭臺另一側，正好隔絕了朝臣的視線，以及避開了寒風。

許氏依照位置站好。

心裏捉著，這位置真好。

哪裏知道，這是皇帝和太子特意給陸朝朝留的。

朝臣皆是跪在寒風中。

陸遠澤雖然爵位高，但位低，跪在略微後頭，看不清前麵。

“陸侯爺，等會宮宴後，一同喝幾杯？”

“一同品鑒品鑒將進酒！每一句，都是千古絕句啊！”

“那陸景淮，當真是有真才實學的。去年中元節無法凝聚正氣，必定是意外。畢竟是第一次參見遊街。”

陸遠澤與有榮焉，心頭滿是火熱。

這是他的兒子！

陸景淮是他的兒子。

“聽說陛下，對將進酒都極其喜。那陸景淮，還未參加鄉試，就被陛下看重，若真三元及第……”有個臣子看了眼太子。

“隻怕，祖墳要冒青煙啊。”

“當年許家的輝煌，便要落在陸景淮頭上咯。也不知，陸景淮到底是誰家孩子，這般爭氣出眾的兒子，竟然養在外頭。”自從上次禮部侍郎被當眾抓，所有人都知曉陸景淮的外室子份。

隻是不知，到底是誰家子嗣。

陸遠澤掐著掌心，麵微沉，沒說話。

許氏娘家，便是因著，老太爺輔佐陛下登基，一躍為帝師，為三公之一的太傅。將許家走上巔峰。

禮部侍郎陳大人瞥了一眼忠勇侯。

蠢貨。

他幫著陸遠澤養外室，得罪了陸朝朝，更蠢。

他了耳朵，媳婦把他耳朵都掐腫了，可想起媳婦兒這一胎，他又咧著直傻笑。

這一胎，太醫已經看過，是兒子。

他老年得子！這輩子，死了也值。

他才不提醒陸遠澤，他家閨，牛哄哄！並且，後臺一大堆！！

氣死他拉倒。

祭臺上，欽天監念著祭文，祈禱來年的風調雨順。

皇帝帶著太子，麵上肅穆。皇帝已知曉陸朝朝救了太子，心頭謝上天賜下陸朝朝。

皇帝剛低頭。

便瞧見碩大的青銅大鼎後，冒出個娃娃。

娃娃還咧著，出三顆小牙，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