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在旁邊忍不下去了,低聲叱道“你能別犯癡了嗎?”
宋錦兒這才回神,發覺自己已經盯著商清晏看了許久了。
宋錦兒扯了一下角,心里有些不服,但周遭的環境讓不便還,只是問道“聽聞南川王在詩歌方面很厲害。”
宋湘不想搭理,但不搭理的話,指不定又做出什麼丟人現眼的事,便道“南川王志在山水,淡泊寡,他不僅在詩歌方面厲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說一聲才華蓋世也不為過。”
宋錦兒聽了更覺激,這不妥妥的男主標配嗎?
宋湘看的表,就知道的心思又浮了,便威脅道“你給我小心點兒!南川王不是別人,你若敢招惹,我回去就讓我娘打死你!”
宋錦兒經一提醒,才反應過來南川王的份,不由在心里嘆息,可惜了,這樣一個人,不僅是前朝廢太子,還是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沒前途的。
虞安歌則是盯著宋錦兒,看到一會兒神輕浮,一會兒暗自激,一會兒又低頭嘆息。
再順著宋錦兒的目看去,恰好落在了商清晏上。
虞安歌不皺眉,想到書中那句話“在座男兒無不為宋錦兒傾倒”。
虞安歌心頭一梗,商清晏才華橫溢,自然知道宋錦兒抄來的那些詩有多好,會不會也為宋錦兒傾心?
商清晏不知虞安歌的心思,只是站在那里,看到虞安歌的目不斷放到宋錦兒上,不由微微皺眉。
今天宋錦兒那滿頭鮮花的確出彩,席上的貴們無人能出其右。
席上已有許多男子在明知宋錦兒與岑嘉樹有茍且的況下,依然拜倒在宋錦兒的石榴下。
虞安和一向貪圖,莫非忘卻了虞安歌的恩怨,也為宋錦兒傾心了?
想到這兒,商清晏不由賭氣,暗罵花心濫,見到個稍有姿的人就移不開眼。
還是楊太師在一旁提醒道“王爺今日想出什麼題?”
商清晏想了想,他拿起狼毫,在豎著的木牌上寫下一字——花。
虞安歌不由眉頭皺得更深,秋日百花掉落,花這個詩題不算應景。
其實知道今日商清晏會出什麼詩題,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詩題原來是從宋錦兒發髻上的鮮花得來的。
虞安歌不由產生了危機,像商清晏這樣的人都宋錦兒所,其他人豈不更甚,那一會兒說宋錦兒抄襲,可會有人幫?
商清晏看虞安歌的目還是不斷往宋錦兒上放,不由氣結,已有幾分后悔給寫薦帖了。
此時侍從侍魚貫而,將筆墨紙硯放在諸人案幾之上,流觴曲水也已備好,就等酒杯漂在誰那里,誰便取酒詩。
林中有人琴,伴隨著悠揚琴聲,第一杯酒順著溪水漂下,陸陸續續又有幾杯酒,停在了前面人手中,各有不同的誦。
直到有一杯在柳文軒面前打轉,他手拿起酒杯,略一沉,便提筆寫出了一篇《搗練子》。
“紅棄樹,葉招黃,蓮老蓮蓬連岸長。秋雁飛出天北角,小舟劃盡水湯湯。”
此句一出,贊許者眾多,楊太師也須低聲對商清晏道“柳狀元當得起神之名,古拙清新,還算不錯。”
商清晏斂眉笑了笑,附和道“是不錯。”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巧合,下一杯酒便落到了岑嘉樹面前,這兩個同科,因為那個不知從哪兒來的傳言,關系也疏離得很。
先前二人一個是從六品的修撰,一個是正七品的編修,在文翰院暗自較勁兒,岑嘉樹雖矮了半階,可畢竟世家出,又有大皇子提攜,風頭遠柳文軒。
然今時不同往日,岑嘉樹先是遭圣上訓斥丟了編修之職,后又傳出右手執筆有礙,在柳文軒面前又落了下風。
今日的空山雅集,亦是岑嘉樹為自己正名的好機會,眾人看向他,暗自期待他的詩作。
岑嘉樹取下酒杯,知道自己右手有傷,并沒有執筆,而是稍微頓了一下,便開口道“丹桂重開新,香云奉月中神。清輝漸渡嫦娥鏡,婉轉風華更人。”
場面有一瞬的安靜,接著便是喝彩聲。
狀元和探花一枯蓮,一丹桂,一古拙清新,一雍容馥郁,一時竟難以評判,是誰更勝一籌。
楊太師低聲道“王爺以為柳岑二人的詩作,誰的更好些?”
商清晏敷衍道“都可。”
楊太師有些無奈,只怕在這位眼里,這兩首人稱贊的詩詞,都不了眼。
不過商清晏想了想,還是道“岑探花的詩華麗有余,但匠氣過重,比之柳狀元,差了些許。”
楊太師頷首,這位眼獨到,一語道破關鍵,眾人皆以為岑探花之作勝在辭藻,立意的確是差了些。
楊太師道“圣上欽點狀元探花,確實不虛二人名次。”
話說到一半,楊太師余看到酒杯停在了虞安歌面前,不笑了“這不是王爺給薦帖的那位嘛。”
他的眼神中自帶三分輕視,像是不信虞安歌真的能寫出來什麼東西。
“春城那樣邊陲小鎮,就算是有夫子認真教,也不一定能教出什麼東西,更何況誰不知道虞大公子貪玩,神威大將軍棒之下,都未能改變什麼。”
商清晏沒有接話,那雙琉璃目盯著虞安歌。
在席諸位與楊太師一樣想法的人不在數,甚至有人對虞安歌投去了鄙夷的目,覺得一個紈绔,不配坐在這里。
“按照規矩,虞公子若是寫不出來,當自罰三杯。”
“虞公子在邊關長大,詩做不出來,酒量一定是好的,別說三杯了,就是十杯我看也不在話下。”
“虞公子是將門之子,現下是文人集會,虞公子以后還是別湊這熱鬧了。”
你一言我一語,似乎都斷定了虞安歌寫不出來,然而虞安歌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溪水中取下了酒杯。
岑嘉樹剛剛出了一回風頭,稍微挽回一些面,看到虞安歌拿起酒杯,輕嗤一聲“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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