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改姓蘇。隨我母親蘇語嫣的姓氏。”文瑾說著頓了一頓，“蘇姓是太傅的姓，太傅是君上的老師，政治立場明確。不會有什麼覺悟偏差。”

薛姓冷冷哼了一聲，倒也挑不出什麼病，“如此也可以，只要不牽連薛家，就是了。”

“改姓蘇，倒是可以。”文瑾緩緩道，“不過呢，我有個條件，你答應了，我們姊妹三個就姓蘇。你不同意，我就接著姓文，專門株連你。我造反你也逃不，你的薛玉林，你們婁家，婁家外祖一個別想逃，我株連你們九族！下了地獄我繼續姓文，間接著株連你，來世還做你閨，生生世世株連你。話說完了。薛大人考慮一下。”

“你個孽！”薛相氣得面醬紫，連退了二步才穩住子，“我遲早有一天被你氣死！你說吧，什麼條件！”

“讓玉甄和寶銀上國子監念書。宰相爺，把你的推薦信給我。”說著文瑾便在院中椅子上坐了下來，氣定神閑地等著。

薛相這時回頭在院門那里看見了趴在門框上的玉甄，只見他滿眼，小臉上滿是希冀，不由心中了一下，玉甄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志氣的樣子，比玉林要一表人才太多了，這幾天他聽見玉甄讀書的聲音，自門往前院看，便看見玉甄認真學習的樣子，不似玉林，騎木馬玩，念書的時候就肚疼，薛鄺這幾天沒事了就從門看玉甄念書的樣子。

婁淑彩見薛相有些心，馬上就道“老爺忘了蘇語嫣干過什麼丑事了，和伙夫呢！的二個孩子去國子監，天天讓人嚼舌子說和伙夫的事，老爺丟人不丟人啊！玉林和那二人一塊念書，也不得被拖累名聲呢。”

“夫人此言有理。”薛相一聽有理，就又不愿意給推薦信了。

“文瑾告辭了。”文瑾倏地站起來，厲聲道“回宮就刺殺皇帝造反去，殺皇帝的匕首上刻個薛字。你們等著死吧！”

說罷就往前院走。

薛相嚇得，這個孽打貴妃、打主母、刺殺皇帝、龍袍的事都敢干，說回宮刺殺皇帝，他還真就覺得干得出來，連忙住“且慢！”

文瑾頓步，“怎麼？”

薛相長嘆一聲，“等本相給你推薦信！”

“來不及了，我不要了！”文瑾冷聲道:“剛才不寫推薦信在猶豫什麼，怕被我弟弟妹妹牽連名聲？那麼，等著被滿門抄斬吧。”

說著便踏前院要關起門來。

“瑾兒！瑾兒啊！你給我站住！我你爹了行不行！我怎麼攤上你這麼個兒哦。沒法沒法的。”薛相立刻鋪開宣紙，寫下玉甄、寶銀學的推薦信，加蓋了私人印章，然后走到門畔，從已經被文瑾關起的門里把推薦信塞了過去，“算我怕了你。好不好。推薦信給你，拿著信去國子監找管事的看了，辦學就是了。你和君上讀過書，學得真是有夠詭譎的，爹被你詐得一愣一愣的。”

文瑾將推薦信接了過來，說道“在學校不要讓你們薛玉林接近我們玉甄和寶銀，我可怕好好的弟弟妹妹被你們帶壞了，連累了我們的名聲！有個人品不端的娘，有個糊涂蛋爹，能教出什麼好人來！”

“行了，你這張，我是服了！”薛相長嘆一口氣，搖頭嘆氣。

文瑾卻在門那邊，了嗓子道“阿爹。”

薛相被得心口一熱，馬上道“你你老夫什麼？”

“阿爹。”文瑾又著嗓子了一聲。

“欸，你說。”薛鄺往門靠近了些，“你是不是想要頭花

戴了？”

文瑾了手里的推薦信，說道“我娘死前說沒有后悔過你。說沒有對不起你。祝你和二娘幸福。”

薛相心中猛地一震，便記起發妻對自己的溫來了，也記起發妻他鄺爺的聲音來了，發妻死了有十年了吧，不由哽咽道“語嫣當真如此說過嗎？我在死前那般疏遠”

“嗯。”

“語嫣”薛相記起蘇語嫣生下文瑾那年的秋夜里，瑾兒哭的聲音特別嘹亮，整個薛府都聽得到，特別的健康漂亮的寶貝。

“阿爹。你用劍刺我娘親尸。我恨你。”文瑾哽著嗓子說完便把門落鎖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瑾兒”薛相心里莫名的疼了起來，著隔著前院和后院的門板，心中對里面的姊妹三人升起了濃濃的愧疚，文瑾其實很堅強，有娘的子的，莫非那件事有嗎。

婁淑彩被氣個半死，直坐在椅子上和薛相鬧“這個家，有沒我，有我沒！老爺，你看怎麼辦吧！”

“行了行了。”薛相嘆口氣，“你怎麼越發吵鬧了。那仨孩子我從沒有管過，你不是說你把他們視為己出的嗎？那時候文瑾被你弄丟了，被老文在青樓救下了才免于被侮辱。你怎麼這麼兇啊？瑾兒倒更像那倆孩子的娘。我都有些于心不忍。現在老母親也不往這邊來走了，這過的什麼日子！旁人知道我不孝順，脊梁骨破了！”

婁淑彩倏地閉，馬上換了副語氣，“老爺，老爺啊，我是說，本來我就想讓那倆小孩兒去上學的呢。正打算和你提呢，大姑娘就鬧過來了。顯得我多不稱職似的。老母親不肯過來住，我也沒法呀，婆婆挑剔，我這樣的孝順的兒媳能怎麼辦嘛。”

文瑾拿到推薦信以后，便給了玉甄，“推薦信。好弟弟

，好妹妹，你們要去念書了,我們蘇家要出兩個國子監的學生了！”

玉甄拿到信特別的開心，繞著院子蹦蹦跳跳了好幾圈，“我要去國子監上學了！我要去國子監上學了！我要為蘇太傅的門生了！我還有機會在圣上面前寫字呢！”

文瑾見到弟弟如此開心，也跟著很開心，靠在廊下，玉甄第一次像個開懷的小孩子。

寶銀便嘆了口氣，“嗨喲，呆哥哥，上學就這麼開心咯。每天起早貪黑，還要給太傅鞠躬，保不齊還得見君上，給君上背功課，想想就嚇死人了咯。”

文瑾倏地笑了，點了點寶銀的額頭，“小鬼頭。你該向哥哥學習才是。”

寶銀偎在姐姐懷里撒，“阿姐，我要是考倒數第一，你會不會罵我的。”

文瑾溫地笑著“那你得考個倒數第一試試。我也不確定的。”

“算算了。”寶銀想了想，說道“我努力看看吧。”

說著，寶銀又幽幽吐了口氣，阿姐笑得雖然溫，但綿里藏刀，莫名的不敢去考大鴨蛋給阿姐看呢。嗨喲，努力學習吧！子書叔叔是不是也在國子監里兼任武學老師的，這個老師比較溫和，也算人了。

文瑾記起君上約在酉時在書房見面，便與弟弟妹妹又親熱片刻，代下人照看好祖母，便出了薛府，打算回宮。

出門便見蔣懷州負手立在薛府門外。

“懷州哥哥，你在等我？”

“是。”蔣懷州面沉重。

“怎麼了兄長，面如此凝重！”

“出事了。不要回宮，君上要除掉你。”蔣懷州沉聲道“我帶你走。現在！”

文瑾心中猛地一揪，“君上要除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