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鋪子的后院并不大,除了偶爾供人休憩的小廂房,剩下一間略大一點的便是隔壁的香膏作坊。
凌子萩是先到的廂房,發現房屋只有一張供人休憩的小床,上面的被褥,枕都是新換的。
心里了然這里已經被人打掃,約莫沒什麼有用的線索,便轉匆忙朝隔壁香膏作坊走去。
凌子萩剛到門口就聞到一濃烈的腥氣息,有過上一次跟司炎修驗尸的經驗,這次主從懷里掏出一塊被醋熏過的黑帕捂住口鼻,跟著走了進去。
制作香膏是需要避的,起初還未完全適應黑暗的凌子萩只聞屋一濃烈的腥味倒是沒察覺到這屋是如何恐怖的景象,當雙眸慢慢適應,差點被眼前的一幕弄的是干嘔連連。
作坊除了制作香膏的案臺還算干凈明亮,剩下的地方一片腥狼藉,滿地噴濺的跡竟然連一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低頭著繡鞋下黏連的紅,沒有驗尸經驗的也知道沒有凝固的話,就說明這里剛剛才進行完一場慘無人道的殺。
“大人...我們是不是還是來晚了?殷霜霜又殺人了?”凌子萩咽下幾口唾,扯著前面男人的角詢問。
司炎修銳利的眼眸在屋掃視,過了半晌,他開口道:“不是人,應該是狗...”
“是狗?”凌子萩還在錯愕的時候,屋突然敞亮起來,白彥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幾柄燭臺把屋的一切照著清楚明白。
同一時間,的目落到角落里一條被了皮的狗上,心中頓時明白,原來這一地的狼藉竟然是因為殷霜霜殺了一條狗。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凌子萩眸眼低垂喃喃自語,所有的線索都開始朝金枝鋪子靠近的時候,殷霜霜就像是預知會有人來查一般,在作坊里殺了一條狗,這讓本來還多能在這里找到線索的希,被這狗一浸染,可能什麼都剩不下。
司炎修雙眸閉,似乎是在思索,接著他迅速轉,走到制作香膏案子的前面,從案子和墻壁的夾中這麼一探,一把染著濃稠腥臭痕的砍柴刀就這樣出現在他的手里。
“這刀和大風鏢局院子里的如出一轍,莫不是這才是真正的殺人兇?”凌子萩走到他邊,細細看過刀的每一個細節,問道。
司炎修似乎沒有聽見,漆黑的瞳孔還在搜查到砍柴刀的夾中游走。
接著他再次探手,下一刻凌子萩只聞一聲金屬撞之聲。
一把銅制鑰匙便出現在司炎修的掌心。
“白彥。”司炎修語氣沉沉,“把殷霜霜帶到院子里來。”
普照在不大的小院里,司炎修低垂眼眸細心地用帕拭指尖上的跡,跪在地上披頭散發的殷霜霜眼神瞄著面前的男人,有著微微的戰栗。
“說。”司炎修語氣平淡,讓人聽不出什麼緒,“你為何殺薛彩和鮑蕓。”
“大人...”殷霜霜丹抖,“奴家聽不懂大人說什麼,奴家不過是殺了自家的狗子,怎麼在大人里就了殺人嫌犯了?”
“你說你沒殺人,那麼這個是什麼?”凌子萩冷冷把之前從書上撕下來的仙香膏的配方扔在地上。
“這位姑娘說笑了吧。”殷霜霜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意道:“這書里寫的不過是寫的,奴家當然知道殺人犯法的事不能干,這就把里面的配方改了,殺自家的狗子取脂肪不犯法吧?”
凌子萩愣住,看不出來這殷霜霜還跟個泥鰍一樣,會辯解的。
“殺狗是不犯法,但是配司品庫的鑰匙,你可知道是砍頭的?”司炎修冷笑,隨手把方才得手的鑰匙,也扔在殷霜霜面前。
“大人,你...說什麼,奴家不懂...”殷霜霜著地上的鑰匙,微,語氣略顯含糊。
“不知道嗎?那你應該問問你的鐵匠夫君,丁猛。”
聽到這個名字,殷霜霜故作鎮定的表明顯一僵,還沒等反應,院響起白彥的聲音。
“大人,丁猛帶來了。”
瞬間所有人的眼神統統朝聲音的來源去,只見一名穿掛衫,腳踩步履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被白彥押進來,他一看到院的場景,面一驚,連忙踉蹌朝前奔走幾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司大人,所有人都是我殺的,和我娘子無關,您要抓就抓我吧。”丁猛說著,一個勁地朝地上磕頭,“三個月前林乾找到我,給了我一把鑰匙,讓我給他連夜配出來,我知道林乾這個人手腳不干凈,所以就特意留著一手,配了兩把鑰匙,之后跟蹤他好幾次,發現這個鑰匙就是打卡司品庫大門的,于是我就起了旁的心思。”
“旁的心思?”司炎修微挑眉梢,道:“指的是什麼?”
丁猛子一抖,眼角瞄過一眼旁邊的殷霜霜,好一會兒才回道:“就是把薛彩和鮑蕓的尸藏到司品庫放貢品的箱子里。”
“哦,是嗎?”司炎修語氣上揚。
丁猛褐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轉悠半晌,點頭道:“大人,那倆賤人都是我殺的,您要抓就抓我吧,和我娘子真的無關啊。”
“好,那你說說你的機是什麼?”
丁猛了把額頭上的汗珠,里哆嗦半天,道:“鮑蕓和薛彩都在我的鐵匠鋪子里磨過剪刀,起初們只是一直顧我這里,久而久之...我便和倆有了牽扯,開始都還好著,可是時間一長,倆先后便有了讓我娶進門的意思,可是誰人不知,我一直都是怕老婆的,尤其是這件事,哪敢讓霜霜知道,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倆殺了。”
“是嗎?那這砍柴刀也是你磨的?”司炎修冷冷把帶的道扔在地上質問。
丁猛連忙點頭,“對,我就是用這砍柴刀把這倆人殺了的,殺薛彩的時候我還有點不敢下手,所以砍錯了好幾...”
“既然如此。”司炎修面微寒,道:“白彥把這天香鋪子封了,丁猛抓進刑部死牢等候判決。”
說完,他也不看地上還在經不住抖的人,拂袖朝外面走去。
散發異味的靈車停在了門口,天花板傳來彈珠碰撞的聲音,走廊裡有人來回踱步,隔壁房間好像在切割什麽東西。臥室的門鎖輕輕顫動,衛生間裡水龍頭已經擰緊,卻還是滴答滴答個不停。床底下隱隱約約,似乎有個皮球滾來滾去。一個個沾染水漬的腳印不斷在地板上浮現,正慢慢逼近。凌晨三點,陳歌握著菜刀躲在暖氣片旁邊,手裡的電話剛剛撥通。“房東!這就是你說的晚上有點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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