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當地的知州呢？”

聽到婦人的哭訴，司炎修忍不住詢問。

婦人著淚水，一個勁地搖頭，“石大人已經把林州所有的差役派出來查了，可是…”

深吸一口氣，眼底出幾許絕，繼續道“可是…事非但沒有解決，反而這倆月失蹤的孩子更多了。”

“依舊是曾姓？”司炎修追問。

婦人重重點頭。

-------------------------------------

凌子萩從西屋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夜，司炎修似乎還有一些細節要和那婦人談，比如有關河堤修建和當地習俗的問題，便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三法司院子看天空的星星。

猶記得穿越過來的那晚，天際如這般漆黑明亮，慢慢低頭，想起牽掛在心中的家人。

“夫人！”

后一道聲音打斷的思緒。

凌子萩連忙回頭，只見提著藥箱從西屋出來的伍郎中就站在后，拱手作揖。

“伍師傅，那婦人的頭傷包扎好了？”凌子萩頷首回禮。

“回夫人的話，都好了，大人應該也快談完了。”伍郎中說著，扭頭著窗扉邊上僅剩下點點的蠟炬，接著他從藥箱中掏出個小瓷瓶，呈在凌子萩面前，“夫人這個您收好。”

凌子萩從他掌心拿過，著溫熱的瓷瓶上點綴的株株寒梅，道：“伍師傅這個...”

“大人前幾日便找老朽說了這事兒，夫人要是想離開這個東西您就收好，一日一次，總共三日的量。”

“這就是司大人里的假死藥？”凌子萩有些好奇，剛準備打開瓶塞聞一聞，卻被對面伍郎中手制止。

“夫人這東西極易散去，倒出一顆來抓服下，便要迅速塞瓶塞。”

凌子萩點頭應承，繼續問道：“那這東西可還有什麼避諱，比如必須飯后服用？”

伍郎中笑了笑，搖頭道：“倒是沒有這樣的說法，這東西雖假死藥聽起來很恐怖，但是偶爾使用一兩次，不會對造什麼損傷。”

聽到這樣的解釋，凌子萩低頭眉梢搐幾下，果然晌午吃飯的時候司炎修就是在嚇唬。

“不過，有些事老朽還是要代的。”.七

“伍師傅您盡管說。”凌子萩連忙抬眼，洗耳恭聽。

“這假死藥在服用之后第一日渾起疹，第二日雙眸抖，疼痛難耐，第三日，手腳冰涼，呼吸停滯，所以吃這假死藥最重要的便是這第二日，只要熬過去方可功，就是不知道夫人能否忍這蝕骨的疼痛？”

“能，當然能！”凌子萩想也不想的回答。

伍郎中一聽，角勾起笑意，道：“既然如此，老朽便放心了，希夫人離開之后，能安泰健康。”

說完伍郎中對著凌子萩拱手，收好藥箱，快步離開。

同一時間，西屋的門緩緩打開，司炎修修長的影出現在院。

凌子萩連忙把手中的藥瓶塞進袖口，上前幾步迎上。

“走吧。”司炎修眼神清淡地凝過凌子萩指尖，轉而朝三法司外面走去。

凌子萩抿，連忙提著擺跟上。

馬車在漆黑的蕭城前行，寂靜的街道唯聞車在青石板路上發出篤篤的響聲，沉悶又規律。

凌子萩拉馬車簾子，防止刺骨的秋風灌，輕輕瞥過對面假寐的男人，猶豫半晌，還是開口道：“大人，你準備去林州了嗎？”

司炎修睜開眼睛，深的瞳仁定定注視著好一會兒，回道：“應了，但是藺國有規定三品以上的員離京外出需要給宮里報備，所以這事兒我還得說于圣上。”

凌子萩沉默，腦海中想起那婦人形單影只地在西屋一個勁磕頭哀求的可憐模樣，心里飄過陣陣難過，司炎修的本事是知道的，這案子沒也能破，可不知道為何竟然有種深深的罪惡。

“你呢？準備什麼時候離開。”既然被醒，司炎修見車子也快到司府，繼而隨口問道。

“皇后娘娘讓我清點貢品，還邀請我參加尹玥娘娘生辰宴，既然應了，我想等這事理完，便離開。”

司炎修點頭間隨手打開子邊的小柜子，從里面拿出一件男子薄衫扔到凌子萩懷里，說道：“既然這麼怕冷，以后出門就多穿一點。”

凌子萩著手中帶著皂角氣息的素青衫，想起上一次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進義莊驗尸的那日，一晃都快半個月了，心底瞬間織起陣陣和難過。

“多謝大人，我回去洗洗還你。”

司炎修沒有再吭聲，而是拿起放在案幾下溫熱的白水，倒了一杯，緩緩喝下。

兩日后。

蕭城皇宮，華燈夜，著裊裊的宮人手捧琉璃杯盞井然有序地從饈膳殿朝西華苑行進。

眼瞅著快到宴席，領頭的宮人微微抬起手中燈盞，影流轉、明暗接間，他后的宮人如游魚貫宴席中，隨著褶舞，席間每一個案幾上都多了一樣明無瑕的琉璃盅。

凌子萩算是第一次參加如此隆重的宮宴席，穿一襲藕紋繡羅衫，外搭一件白披風，襯得因孱弱而白皙的皮越發的通無瑕。

“一會圣人定然會提到貢品一案，期間你無需多言，只需跟我行禮便是，尤其是關于祝由的事。決口不提最好！”司炎修坐在邊，拿過面前的琉璃杯盞，斟了一杯熱乎的清酒，放在面前，繼續道：“清酒驅寒，小酌一些無妨。”

凌子萩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何司炎修會提醒這個事，可他在朝中為多年，這麼說定然是有原因的。

端起琉璃盞，眼角余著坐在正殿上的幾人，細細觀察。

皇上蘇梓孟這算是頭一次見，面容雍和，不茍言笑，似乎是最近有些匱乏，本來如星般的眉目，竟然約著疲態，想起之前司炎修跟說的事，又掃過圍繞在圣人周圍三宮六院的妃子，便了然，這楊庭宇應該不在，也是！這樣蔽的事，放不到臺面上的。

坐在圣人左側的是前幾日凌子萩才見過的皇后賈問凝，雖比不過旁人的風華絕代，卻又有著他人難以比擬的雍容華貴，而席間唯一昂凌子萩忍不住多看第二眼的是坐在圣人邊另一側的子。

那子朱微翹，桃妝玉琢，微微挑眉間，皆是風萬種、絕世芳華。

這應該是此次宴席的主角，皇貴妃尹玥娘娘吧？

凌子萩剛思慮到這，安靜的宴席上突然響起一道男聲。

“尹玥，你可知道，給你辦這生辰宴還有一段曲折的故事，期間大理寺也都參與其中。”

蘇梓孟微微側頭，眼神中帶著疲倦的笑意。

尹玥勾，淺笑嫣然間眸眼慢慢挪到凌子萩這邊，“皇上這事兒臣妾也略有耳聞，可臣妾還知道一件皇上不知道的事呢。”

“哦？”方才還有些懶散的蘇梓孟，來了點神。

“破這個案子的功臣定然是大理寺的司大人莫屬，但是若非他邊的夫人協助，臣妾想今日這宴席約莫也不會如這般富麗華。”

“妃，這話從何說起？”

尹玥眼神從凌子萩上收回，朱俏一勾，道：“臣妾不是當事人，定然說得不夠詳細，不如讓當事者給大家訴說一二，也好給這宴席增加些茶余飯后的談資。”